第七卷 落陽,而後墜月 第五章

——「煌焰之都」第五右翼之宮。

第五右翼之宮是「Salamandra」的最重要區域。這宮殿一共由十二宮構成,核心就是這個第五右翼之宮。宮殿內沒有能力戰鬥的成員們全部被集中在這裡避難。當女官們不安地擔心著外面的戰事時,琳套上連臉都覆蓋住的長袍,朝著宮殿內的秘密通路前進。

(兩年間不斷四處調查才終於找到,我絕對不能失敗。)

她的衣服下藏著從珊朵拉那裡奪來的星海龍王龍角,還有一塊包裹著龍角的高級布料。琳拿著這兩樣東西,在第五右翼之宮內快步前行。

(要找出放在第五宮盡頭的銅像……有了!)

琳忍住差點因為歡喜而衝出口的叫聲。萬一在這裡被逮到,兩年的辛勞都將化為泡影。

她觀察左右,確認沒有任何人。

在沿著銅像下方螺旋階梯往下走的過程中,琳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愈來愈激動。即使將沉眠於這裡的恩賜形容為「為了對付最強種之物」,也不算言過其實。

只要有如此強大的恩賜,琳和殿下就能往日的前進一大步。

(由於上一次的大失敗,殿下的立場岌岌可危。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必須確實獲得這個恩賜並帶回去!)

就像是想消除內心的焦躁,琳加快了腳步。

在上次的戰鬥中消耗了大量的珍貴戰力。

可是卻連任何一個「階層支配者」都沒能打倒。

(殿下是因為攻下「Avalon」的功績獲得認可,才好不容易被推崇為原典候補者。要是在這裡失敗,殿下的地位會有危險。)

琳愈是焦急,速度也愈加提升。

螺旋階梯中沒有任何照明,而且已經老化讓立足點也不太牢固。琳用一隻手拿著從恩賜卡中取出的提燈,不斷往深處前進。

她大概已經走了二十分鐘,然而眼前依然是同樣的螺旋階梯。雖然她有點擔心,不知道究竟會延伸到地底多深的地方,不過還是甩甩頭繼續前進。

再走了十分鐘以上後,終於來到了一個大廳。

寫著「星海之間」的這個大廳中,有一張契約文件和五扇門扉。

一恩賜遊戲:- In the sea of stars dragon -

跨越星海之人啊。選擇汝想追尋之門扉,並出示其證明。

第一扇門:初始之星誕下眾多星辰,並接二連三地孕育出新的星辰。

第二扇門:星與星互相碰撞,變幻為新生星辰的血肉。

第三扇門:不久之後到來的新時代,將會把春天喚來星辰。

第四扇門:星之大地谷浪搖曳,五穀之神為之慶賀。

第五扇門:大地的脈動引來新生之水,將會迎接頂點。

跨越星海之人啊。兩條鬍鬚乃為指針,沒有鬍鬚無法渡海。

跨越星海之人啊。仔細留神。

一旦解開星之地圖,星海將會分裂為三。

凶星不願綻放光輝,束縛災厄並持續沉眠於此地。

但願那是永久的長眠。  『星海龍王』印」

「嗚哇!超簡單!」

琳迅速看完「契約文件」的內容,並直接選擇第五扇門。進入之後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就來到了最後的房間。

雖然在途中有感應到類似驅人的詛咒,但琳靠著兩根星海龍王之角將其斬斷。要是沒有這對龍角,應該無法到達這個場所。

不過到底已經來到多深的位置呢?恐怕是聳立於宮殿背後的巨大山峰正下方吧。

最後的房間里有個能嵌入星海龍王之角的台座,還有似乎可以掛起旗幟的位置。

「總算來到這裡了。如此一來殿下也……不會被殺了。」

「——會被誰殺啊,琳?」

「呀啊!」琳驚叫出聲。

原以為沒有人的背後突然傳來了聲音。

琳拔出小刀,向聲音的主人發問:

「……仁,你跟蹤我嗎?」

「嗯,偶然發現你在第五右翼之宮裡,所以就跟過來了。其實我本來是想告訴別人……不過從正面攻擊你的恩賜並沒有意義。」

「所以你就一個人來了?你是白痴嗎?」

琳以沒有多餘修飾的原本聲音狠狠吐嘈。

仁似乎也有所自覺,搔著頭露出困擾笑容。

「可是你看,我們能像這樣對話都是因為一對一嘛!要是有其他人一起,我想你應該根本不會有意願溝通吧!」

「……溝通?」

琳愈來愈看不清仁的意圖。她一邊懷疑背後是不是已經布下了什麼陰謀,並往仁的方向逼近一步。

「算了,畢竟有麻煩你照顧殿下一天。只是聽來參考的話也不是不行,你要談什麼?」

「關於你和殿下的目的。」

——原本正在一點點進逼的琳突然停下腳步。

仁判斷這反應代表有交涉的餘地。

「你們說過你和殿下兩年前才以『Ouroboros』的身份開始活動。那時候我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該不會其實你和殿下開始隸屬於『Ouroboros』的時期……也一樣是兩年前吧?」

「……你為什麼這樣認為?」

「這是秘密。不過提示是我們三年前被奪走的同伴中,有個人擁有類似的力量;還有那個人跟殿下有著共通點……最後是你們被一分為三的『Ouroboros』旗幟。如果把那當作是在揭示某種宇宙觀並進行考據,就能隱約找出一些關聯性。」

仁雖然言詞閃爍,但卻用著已經獲得證明的自信表情發言。其實這些話約有七成是把十六夜的理論拿來現學現賣,不過他並沒有在舉止中透露出這一點,而是努力控制到只有背上直冒冷汗。

也多虧他這份努力的成果,琳開始覺得這番發言確實有可信度。

「…………」

——該不會,他真的知道吧?

起了疑心的琳更用力握緊小刀。

「……太拐彎抹角了,你可以把話說得更清楚一點嗎?畢竟我也很忙耶。」

「呃……不……不好意思。我的結論就是……殿下與『Ouroboros』這個組織的目的——會不會是完全不同的事情呢?」

「啥——?」

「你們的組織至少有兩重構造。第一個組織是三年前毀滅我們的組織,第二個則是由你們率領的組織。我一開始還以為或許是首領已經世代交替,可是這樣一來『殿下』這稱呼就顯得很突兀。基於此點,也可以假設現任首領依然在位。」

「————」

「這也就是說……可以推測出你和馬克士威應該是殿下私人擁有的部隊,然後還另有能統括這些人的更高層組織或人物。」

「……這樣又如何導出先前的結論?」

「關於這點你應該最清楚吧?畢竟你應該一直待在殿下身邊。」

「抱歉,你可以把話挑明了講嗎?」

琳更用力握住小刀。

仁發現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會危及性命,連忙重新解釋。

「殿下他這個人!並……並不是願意成為他人部下的人,而是如果蠢人在他之上位居寶座,就會憑武力去奪取大位的人!更不是那種——願意忍受自己生命被某人束縛的人。」

「——是這樣吧?」仁歪著腦袋發問。

然而琳卻在內心搖頭,偷偷否定仁的推論。

憑殿下的才幹,確實不該一直待在哪個人手下賣命,這一點琳也有同感。然而當事者的殿下本身卻不是這樣想,他只是肩負著自己幾個人的期待而戰鬥。琳以有苦說不出的態度放下小刀,似乎很困擾地搔了搔頭。

「……雖然你講了這些大話,不過統整起來之後,我剛剛的自言自語才是決定性的關鍵吧?」

「呃……是的,其實我到剛剛才獲得了確信。」

仁用平常那種不可靠的笑容來敷衍回應,琳到此時終於發現……

這個笑容,其實是為了遮掩本心的撲克臉。

「……我很不喜歡你那個笑容,是跟誰學的?」

「是我尊敬的人。其實那個人也經常假裝出輕薄的笑容……不過真實的表情卻比任何人都精悍。」

「是嗎?」琳不怎麼關心地隨便回應。

然而對她來說,仁所舉的提案本身並不是壞事。

(原典候補者和「生命目錄」……如果這兩人能成為同伴確實可靠。況旦這個「N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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