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傳 劍姬神聖譚4 序章 下定決心的早晨……?

台版 轉自 天使動漫

圖源:村崎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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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對:村崎幽悠  

天空籠罩在黑暗當中。

東方天際離黎明尚遠,西方、北方、南方與頭頂上,都還是一片漆黑。

雖說自進入新的一天之時刻起,已過了一段時間,但還不足以稱為早晨。

艾絲起得比平常早得多,來到這面市牆——圍繞迷宮都市的巨大城牆上。

「……好、好睏。」

好像有點困。她輕聲說著,身上是探索迷宮用的輕裝,與愛劍〖絕望之劍〗。

身穿銀色防具、佩帶銀劍的金髮金眼少女,雙眸顯得有些睡眼惺忪。

在她的視線前方,可從巨大市牆俯瞰歐拉麗一整片廣闊的街區,如星海般散布的魔石燈光大多已然熄滅,使街區漸趨靜謐。依然燈火通明的,只有南大街——有著大劇院(theater)與賭場(casino)的繁華鬧區、東側鄰接的「紅燈區」風月街,以及東北區劃晝夜持續運轉,生產魔石製品的工業區。

艾絲漫不經心地,眺望著迷宮都市又有幾盞燈光熄滅的壯闊景觀。

「……」

她閉起眼睛,彷佛委身於夜晚冰涼的空氣,想驅散睡意。同時,她的眼瞼底下,浮現出自己此時待在市牆上的前因後果。

就在昨天,艾絲終於成功向白髮少年貝爾•克朗尼道歉了。她說出了自彌諾陶洛斯那場騷動以來自己對少年的歉意,雖然不能說是和解,總之誤會因此冰釋,與兔子之間有點沒意義的你追我跑,總算是划下了句點。

不過,艾絲與少年的關係並未就此結束。

貝爾表示自己為了達成目標而想變強,艾絲就這樣成了他的老師。

他目前還是小規模【眷族】的唯一一名團員,沒有冒險者前輩能教他如何戰鬥。少年滿臉通紅,語無倫次地說自己鑽進地下城,都是自成一派,講得難聽點就是個大外行。

艾絲覺得無法坐視不管,於是主動提出要教他戰鬥技術。

你的真摯讓我感同身受,打動了我。

艾絲用這種說法,向少年解釋自己為何有意幫助其他派系的團員。

這樣說並沒有錯——但也不是真話。

艾絲之所以提出要當貝爾•克朗尼的老師,是為了得知他令人瞠目的「成長」秘訣。

貝爾成為冒險者才過了 一個月,其成長速度卻非同小可。他的確做出了實績與戰果,足以引起艾絲的熱切關注。艾絲無論如何,都想找出他飛快抵達地下城「上層」深處的成長方法。

為了一星期後即將展開的「深層」第59層的進攻(attack)。

為了不輸給暴露出真面目的、人與怪物的「混種生物(hybrid)」——怪人(creature)芮薇絲的威脅。

也為了自己的宿願。

艾絲貪婪追求更強的力量,想了解貝爾•克朗尼的成長(一切),以求通往更高境界的飛躍。

(只是,這樣的話……)

同時,這也是艾絲狡猾的,甚至是醜陋的如意算盤。

少年相信艾絲是出於純粹的善意要教自己戰鬥技巧,沒有一點懷疑,但艾絲卻沒說真話,欺騙了他。

她心中湧起了罪惡感。

從回想回到現實,艾絲睜開眼瞼,金色眼眸悄悄低垂。

包在銀鎧里的胸口陣陣刺痛——她像是在找借口,但也是真切地想:至少得做些回報才行。

為了宿願,自己不可能不刺探少年的「秘密」。

既然如此,就幫助他達成他所說的目標吧。

這不足以贖罪,只是自我感覺良好罷了。

但艾絲仍然在刺痛的胸中發誓,要向少年付出自己能支付的所有代價。

她想起那對兔子般的深紅(rubellite)眼瞳,摸了摸愛劍(絕望之劍)的劍柄,繃緊表情抬起頭來。

沒錯,她不能一直受罪惡感影響。自己今天可是為了指導貝爾如何戰鬥,一大早爬起來——

來到了應該不會被人發現的這面市牆上!

「得加油才行……」

就像以前那樣,心中幼小的自己(艾絲)為她加油,她重新鼓起幹勁。

艾絲選做訓練場所的這個都市西北部市牆頂上,是她以前找到的「秘密基地」。她是在剛加入【洛基眷族】時,發現了本應遭到封鎖的市牆內部有個出入口。當時年幼的艾絲每次跟團員們起衝突——主要是跟里維莉雅單方面爭吵,就會跑出總部,躲進這座市牆裡。

市牆內部有著某人生活起居的痕迹,甚至還有淋浴間等生活空間,以及石砌房間。艾絲曾經聽說,在歐拉麗還有女神硬是住進無人使用的教堂,或許也有哪個不知名的天神或是流浪漢,在這市牆裡住過一段時日。

自己身為【洛基眷族】的幹部,卻跟其他派系的人進行接觸,此事絕不能讓人知道,就算是蒂奧娜等同伴們也一樣。

自己一定會立刻遭到攔阻、責罵與說教,更別想再幫少年的忙。

除了摩天樓設施(巴別塔)之外,這座巨大市牆幾乎高過任何一座都市建築,密會應該不容易穿幫才是。

「……可是……」

為了回報貝爾,艾絲很明顯地來得太早,她幹勁十足。

應該說一種類似緊張的情緒讓她心臟怦怦跳,無法入睡。鑽進被窩裡的艾絲雙眸炯炯有神,怎樣就是無法闔眼。

艾絲此時仍懷抱著不知是興奮還是緊張的心跳,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但是……

她將視線落在市牆的鋪石地上,輕聲低喃:

「要教,什麼才好呢……」

她有著充分的幹勁,但對於最重要的指導內容,卻毫無頭緒。

艾絲至今不斷自我鑽研鍛煉,一直以來只想到自己,從沒教過別人如何戰鬥;直到幾年前,反而都還是【眷族】的前輩——芬恩、格瑞斯與里維莉雅等人在教她。

這樣的自己,竟然要指導別人。

雖然是自己說出口的,但艾絲仍然抱有強烈的不協調感。

具體來說,到底該教些什麼才好?

這個問題她不能問任何人,連心中幼小的自己(艾絲)都一問三不知,躲進被窩裡去了,艾絲視線左右搖曳,不知該如何是好。

她從昨天就一直在內心的迷宮中彷徨,至今仍不見能突破的徵兆。

鍛煉即將開始,金髮金眼的少女束手無策,早晨與夜晚之間吹起的冷風,彷佛發出笑聲般吹過她身邊。

沒過多久,就聽見「哈啾」一聲。

獨自沉吟苦惱的艾絲,打了個小小的噴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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