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三章 終局

黑色的倉鼠輕輕跳到地板上之後,機警的四處張望。當它發現另一隻白色的倉鼠同伴在四處奔跑的時候,自己也很有精神的跑了起來。

「嗯……好。」

十郎對這個作品很滿足的點了點頭。

十郎經常帶著黑白兩隻倉鼠。不過,他們並不是活生生的小動物。而是十郎做成的自律型魔法迴路。作為瑪那的儲備裝備,同時內藏了《暴食鼠》的啟動裝置,擔任著輔助十郎的職責。這是十郎用自己的全部本領花了數天才做成的,是真正的王牌。

在幾天前的戰鬥中,十郎將兩隻倉鼠全都用了,之後因為被逮捕,一直都沒有機會重新製做,現在才終於把兩張王牌湊齊。

兩隻倉鼠的原型是一花曾經飼養的倉鼠。那兩隻都在五年前,一花失蹤之後不久便死掉了。為了彌補失去姐姐而帶來的內心的空虛,十郎花費了不少時間模擬那兩隻倉鼠的外貌,做出相似的東西。然後他又將新的魔法迴路加入其中,試著讓它們動起來。他將學習壞咒的時候學到的魔法知識靈活運用,不斷強化他們的機能。

雖然十郎並不完全記得自己當時的心情了,不過應該是有那種,想把姐姐留下來的東西實實在在的放在身邊的感覺吧。感覺自己曾經彷彿中了魔一般,將自己的一切都傾注於這個魔法迴路了。

好像這一切似乎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概——因為現在自己的視線已經轉向了現在和未來吧。

這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請進,說完這句話之後,幸崎打開了門。在她身後,還能看到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女。

「——喂。」

「打擾了。」

將月子送進屋裡之後,幸崎無言的鞠了一躬,然後關上了門。

每天幸崎都會把月子送到這裡來。然後她會在房間里呆一會,等到了時間又會和幸崎一起回到宿舍里。這種事情漸漸已經變成了習慣。

「啊,小芝麻和阿福,這兩隻都做好了啊。」

月子笑著說完,便坐在了十郎的旁邊。

「……今天,最部也來學校了。」

「那個傢伙已經沒事了嗎?」

「傷似乎已經治好了。——然後,我想跟他道謝,所以跟他說了幾句話。因為他給了我勇氣。」

駿介也是和這次事件有關的人。他被捲入恐怖襲擊中,在晶那裡接受了治療。不知怎麼回事,他得知了十郎被冰見谷所救的消息,然後告訴了月子。這便引發了月子和伊藏的對決。真是讓人莫名其妙的巧合。

「他沒欺負你吧?」

「已經沒關係了。」

月子笑了起來。

「雖然之前很怕他,不過現在已經不怕了。雖然他都不會跟我笑,我也不太擅長應對他。我跟他道謝之後,他說《已經忘了,無所謂。》雖然我覺得他可能有點生氣,不過,那個大概是,害羞吧。」

「你能看出來嗎?」

「因為他跟老師有些像。最近因為注意到這一點,所以不再害怕最部了。」

有些像嗎,十郎想起了自己十二歲時的樣子。

確實很冷淡,也很容易激動,不過自己應該沒有那麼暴力。——不,駿介在這一年中也變了很多。已經不會再毫無根據的誇耀自己的力量了。

「還有一件事,我也鼓足勇氣對最部說了。——我跟他說能一直跟我做朋友嗎。雖然我們關係並不好,不過他也幫了我很多,畢業之後,恐怕就會分開了。」

「然後呢?」

「他什麼都沒說就走掉了。大概,最部沒把我當朋友吧。」

月子有些寂寞的笑了笑。

這是雛咲拓馬名下的一間公寓。不知是不是有意的,公寓處在離培訓學校開車十五分鐘便能到達的地方。

自從十郎被救出藏身在這裡,已經過了將近一周了。

一個個對抗伊藏、麥斯威爾的小勢力,都在拓馬的努力下集中起來,交換著各自擁有的情報。現在終於建成一個能夠一起打破現狀的局勢。

拓馬曾明確的對十郎等人宣稱,想讓伊藏從政治一線退場。

而伊藏本人則發表聲明因健康問題住院治療。雖然他本人並沒有出現在媒體上,不過電視中播放的錄像中他的身影,卻在近幾天的新聞及報紙上引發了不小的波瀾。包括過激的發言在內,各種大大小小的質疑他貪污以及結黨報道都出現了。這些,也有可能是身為政敵的在野黨,或者拓馬出手,故意想要削弱伊藏的力量。甚至出現了伊藏準備請辭議員職務,或者引退的猜測。

如果示弱的話,即便是自己的親人,也要吃掉——這就是社會。不過十郎並不指責拓馬的殘忍。對於月子來說,對於該保護的那些人來說,拓馬比伊藏要好得多。

特別對策局也在向著重新建立的方向發展著。

淵上還活著的消息還沒有公開,在他的指揮以及乾的努力下,對抗恐怖組織的態勢得到了強化,破壞活動基本陷入了沉寂。

失去了伊藏這個在日本的強力後盾,再加上拓馬又時刻盯著事態的發展,最後PM社的魔法師團體,失去了介入這次事件的機會。可以說,他們當初進入日本在這裡建立根據地的目標已經很難達成了。

雖然,並不是一切都結束了,不過動搖這個國家魔法師組織的重大局面已經平靜下來。

大部分人都按照自己的想法獨立行動著。然後這一切再組合起來,帶來了最好的結果。

(……在中心的是這個傢伙呀。)

十郎望著在自己身旁玩著倉鼠的少女。

給予了伊藏重大打擊的那次討論節目中的發言,包括自己在內,為了她而行動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也許她身上有一種能夠吸引別人的魅力。

作為一連串事件的副產物,月子身上的負擔也減輕了不少。

向她提出的演出申請以及採訪申請大半都取消了,現在也很少能在媒體上看到她的身影了。不用說,這也是因為想要積極的利用她的祖父從光鮮的舞台上消失了。

既然她依然是個名人,早晚有一天還有會新的offer吧,至少現在她過上了一段平靜的日子。在畢業典禮之前能夠正常的去培訓學校了吧。

感覺她的表情也變得開朗了。這也是好事。不過——

「……怎,怎麼了?」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十郎的視線,月子看了過來。她的左手抓著十郎上衣的衣襟。

「不,沒什麼。」

十郎簡單的回答道。

只是,有一點讓人很在意,那就是跟以前相比,十郎和月子的距離變得更近了。這並不是心理上的,而是物理上的。

這並不是源於單純的好意及親切感。月子似乎很害怕和十郎分開。

她只要一有時間就會跑到這裡來,在屋裡的時候也會盡量和十郎呆得特別近。似乎不讓她碰,或者不讓她抓著衣服的話,她就會感到不安。她離開十郎,被伊藏利用的那次事件,也許成為了她心裡的一種創傷吧。

「……不,討厭嗎?」

月子好像在害怕什麼似的抬頭望著十郎。

「我,我很奇怪吧。像小孩子一樣。我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奇怪,可是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就會很不安,就真的難以忍受了……」

她每次來這裡都會說同樣的話。而十郎的回答也是一樣的。

「一點也不奇怪。你會感到恐懼和不安是理所當然的。不用在意。」

肯定她,接納她,告訴她周圍還有同伴。是的,像這樣十次也好一百次也好,告訴她她想要的答案就可以了。之前月子因為成年人們的利益被利用了太多。

「我已經跟你約好了會陪在你身邊的。相信我吧。」

十郎說道。

平時這麼說了之後月子都會平靜下來,可是今天卻有些不同。

「——抱我。」

說完,月子將身體靠在十郎身上。

十郎雖然有些迷惑,可還是輕輕抱住了這瘦小的身體。感受著懷中的體溫。

大概過了十多秒,月子終於直起了身子。

「嗯……我有精神了。」

然後她笑了起來。

「謝謝你,老師。我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我還會再來的。」

「啊。」

十郎目送著月子和一直在旁邊房間待機的幸崎回去。雖然很想送她們到停車場,但是自己是被藏在這裡,而且還是逃獄犯,不能隨意外出。

十郎輕輕嘆了口氣。

雖然各種組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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