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四章 賜予我懲罰

上一次的襲擊已經過去了兩天。特別對策局被一種緊張的氣氛包圍著。

幾個小時之前,發布了第一種警戒態勢命令。

「大人物們似乎挺著急的。下一次大概想要投入全部人員一決勝負。」

淵上很無趣的說道。

「勝算呢?」

能勢問道,局長哼了一聲。

「不管有沒有勝算,都得聽從命令行動呀。……不過,我姑且說過不可能了。」

正面和椎葉一花戰鬥是自殺行為。話雖如此,作為特別對策局,也不能眼看重要人物被殺,當然,被當成目標的大人物們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按照一直以來的模式,在一花抓住目標人物的同時,自己來通知媒體和警察。這次的計畫是按照這個時機,動員可以行動的全部人員,立即趕往現場。

「如果十郎在的話,戰術方面的可能性就能擴大一些了。」

十郎擅長將對手的魔法無效化這種特殊技能,是重要的王牌。不過,自從他從被軟禁的地方消失以後,便行蹤不明,而且,現在局裡也沒有餘力再去派人搜索他的行蹤了。

「對方是複數施咒者的話簡直是杯水車薪。而且他不會對自己的親人使用的。」

親人嗎。能勢嘟囔著。

椎葉一花的新聞每天都在播放。不知藏在什麼地方的十郎,心裡會怎麼想呢。

就在這時,局內放送開始播放一花發表的講話。滿含著緊張的聲音訴說了地點。

「來了嗎,走吧。」

「了解。我去取車。」

能勢走出辦公室向汽車的方向走去。同時,他很快的拿出手機進行操作,並按下了發送郵件的按鈕。

(那麼,那些孩子們會按我期待的方式行動嗎?)

能勢一邊這麼想著,一邊微微笑了起來。終於到了最後階段了。

***

保鏢們簡簡單單就變成了不會說話的屍骸。

市之倉茫然的看著出現在眼前的女性。

「市之倉寬次老師。初次見面,我是椎葉一花。非常抱歉,我需要您暫時陪我一下。」

她這樣說道,她臉上的笑容,讓人難以相信她剛剛殺了包括魔法師在內的五個人。

市之倉覺得自己的立場非常危險。恐怖分子對於關係到五年前那次事件的人,是按照從末端到中樞的順序,從低位到高位鎖定目標。

雖然市之倉也有相當的權勢,不過在以雛咲伊藏為頂點的集團中,他的地位並不怎麼高,按照順序來說差不多也該輪到他了。所以,他才僱傭了護衛,呆在家中閉門不出——

(什麼叫全都交給你呀!)

市之倉想起了伊藏的身影,在心底咒罵著。這不是根本來不及嗎。還是說,那個男人認為最後只要自己得救就好了?從性格上來講他絕對能做出這種事。

「不過,正式開始要等到媒體的人來到之後。我覺得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過來的,所以請稍微再等一下吧。」

「等、等等,你的目的是什麼?錢嗎?錢的話你想要多少我都給你!」

一花有些為難的微笑了一下。

「還是說怨恨?你怨恨自己被送到死地嗎?這樣的話我還覺得恨呢!我只不過是做了身在這個位置必須做的事情——」

「大家真的會說一樣的話呢。先不說錢的事情,你還是有被我怨恨的理由吧。」

「果然是怨恨嗎!你恨我們——」

「是的,我的恨比海還深,我先這麼回答你吧。這是對於老師來說最能接受的結論吧,這樣你就能心情愉快的上路了。」

聽了這句暗示著死亡的話語,市之倉頓時覺得毛骨悚然。

開什麼玩笑,自己拚命努力才得到現在的地位。好日子還在後面。還不想死。

他拚命轉動腦筋,思考著能撿回一條命的方式。

護身用的手槍——在房間桌子的抽屜里。能想辦法去拿嗎?有沒有什麼合適的借口?

不,對方是魔法師。就算成功得到了手槍又能有什麼意義呢。現在,她只不過是揮了一揮手,就把保鏢們全都殺死了,自己不是才看到的嗎。拔出槍的人和能使用魔法的人,不是都沒能碰到她一根頭髮嗎。

只能等待外部的救援了吧。不,不行。按照過去的例子,趕過來的警察一點用處都派不上。根本靠不住。

這樣的話,果然還得自己擺脫困境吧?可是,要怎麼做?

啊,什麼都想不出來。

不行。太可怕了。還不想死。

誰,誰都好,救救我——

「不是怨恨吧?」

這時,耳邊傳來這樣一個聲音。

往那個方向望去,房門口站著一個一臉不滿的青年。

「你的目的,就是把這種事態簡明易懂的告訴別人。不對嗎?姐姐。」

***

「十郎?」

一花眨了兩三下眼睛。

她腳邊倒著四五個男人。每一個都滿身是血,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死了。

一個小個子的老人背靠著牆壁癱倒在地上,表情因恐怖而扭曲。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我想了很多辦法。」

出乎預料他們非常簡單就得到了阿黛爾的協助。她監視著警察和媒體的動向,並使用感知瑪那的能力,在一花開始行動的同時聯繫了十郎。

同時也確認到特別對策局也動員起來了,所以冰見谷便去牽制他們的腳步了。

《這叫量材委用。對於只會使用壞咒的你來說,連爭取時間都做不到吧。我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了,一定要有成果呀。》冰見谷這樣說道。

「能跟我談談嗎?」

「可以。反正還有一些時間。——那麼,剛剛是什麼意思?」

一花溫柔的笑著。

十郎嘆了口氣,開始說道。

「想要提前預想到《最差的情況》是非常難的。」

災害、事故、事件,無論在任何方面都是如此。

如果變成這樣會很為難,所以要提前想好對策,這種事情誰都知道。可是《如果變成這樣》的這一部分,很容易就輸給現實。在地鐵中散播有毒氣體的宗教團體,或者是用飛機直接撞上建築物的恐怖分子,根本沒有人能夠事先預知這種事會發生。

想出對策要花時間。要花錢。所以,人類、特別是政府現實中預測的《最差》的底線總是非常天真,而且這種事總會在事件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之後才被發現。

「關於魔法師也是如此。人類社會的歷史中明確確認了魔法的存在,並且魔法師在社會中得到了公開的地位,頂多也就是這數十年的時間。也就是政府不得不照顧魔法師這種猛獸,彷彿學步的幼兒一樣蹣跚前進。所以,他們還不知道。這個猛獸是多麼的恐怖,而且,不知道他們在受到怎樣的虐待之後,會發怒瘋狂,掙斷鎖鏈,咬向飼主的喉嚨。」

「…………」

一花面無表情的聽著十郎的話。

「一直以來扭曲在不斷積累。早晚有一天會露出破綻,用誰都沒有預想到的方式。姐姐想通過讓自己成為惡劣的前例,來告訴他們這件事。在決定性的破滅到來之前。」

十郎說到這裡,一花疑惑的輕輕歪了一下頭。

「雖然大家都說這是怨恨是復仇……可是十郎不這麼認為嗎?」

「不這麼認為。如果是單純的復仇的話,你沒必要做這麼麻煩的事情。沒必要叫電視台的人過來觀看你的表演。你只要到想殺的那些人那裡直接把大家都殺了就可以了。姐姐你有這種力量。」

「是這樣嗎?」

一花露出了有些挑釁的笑容。

「因為我的怨恨太強太深,所以可能已經瘋了呢?只是單純殺了他們完全不夠,也許我想要讓他們從心底感覺到害怕和屈辱之後再殺了他們。對吧,市之倉老師——」

正在地板上慢慢爬開想要逃跑的老人,被《無形之手》再次按到牆上。

「你怎麼想?」

「呀……」

市之倉發出不成聲的慘叫,彷彿缺氧的金魚一樣,不停的張著嘴喘息著。

「別欺負老人家。真不像你。」

「不像我嗎。——那麼,怎麼才像我呢?你對我又知道些什麼?」

十郎一瞬間無言以對,然後深深嘆了口氣。

「確實——我所見到的椎葉一花,也許只不過是我的願望。現在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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