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伍◆決戰!大坂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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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

「大坂城吧?我記得應該是。」

在地底洞窟下,宗朗和達坦妮雅仰望佇立於地底湖畔的大坂城大天主。

在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巨大城池前面,他們心裡浮現許多想法。然而對現在的他們而言……

(救出十兵衛是最重要的事。如果幸村或又兵衛她們也在這裡的話……)

宗朗的想法也傳達到了達坦妮雅那邊。

「我的心情也一樣急躁。我迫不及待地想和對方戰鬥了。」

在達坦妮雅笑著的臉上,顯露出些許興奮之情,她表情凜然,斂起美麗的臉龐。

「嗯。走吧!」

宗朗說著,達坦妮雅點了點頭,兩人繞至搭在地底湖上面的橋。從那裡能直線通往大天主的入口。

橋的寬度足以讓兩名帶刀武士輕鬆地並肩而過。達坦妮雅走在前方,宗朗則不敢掉以輕心,持續注意著後方。

當兩人走到橋中央的時候,天主入口處的門隨之開啟,有道人影從裡面現身。

「那個是?」

宗朗聽見達坦妮雅的詢問,轉而注視前方。

「松平尊保……不對,由比正雪!」

在她身上幾乎已經看不到先前扮成男子的影子。

仔細看的話,她五官的輪廓和尊保的臉龐如出一轍。尊保臉龐原本就削瘦端正,不可思議的是,正雪恢複女兒身之後並無不協調之處。

鮮艷的緋色長大衣罩在會讓人誤認是皮膚的白色緊身衣上,隨風飄逸。

「小心點!正雪的武器是槍。」

宗朗說著。但是,達坦妮雅卻說:

「我知道……快對我開槍啊。那種動作遲緩的槍彈,我只要揮舞我的雙刃寬劍,就能一發發將之粉碎。」

她的心情似乎非常愉快。

兩人與正雪之間的距離約莫五十公尺,橋上沒有任何遮蔽物。不久,默不作聲的正雪雙手迅速伸入大衣之中,分別拔出大腿上槍袋裡的手槍,然後——

「危險!妮雅!」

雙槍同時擊發。

那一瞬間,他們看見了槍火同時疾飛而出的橘色子彈。宗朗趕忙催促達坦妮雅立刻趴下,但……

「我看見了。這種程度的子彈我當然看得見……!」

達坦妮雅以讓人感受不到重量的方式,往上揮舞兩把沉重的雙刃寬劍。

鏘咻……!那是金屬碰撞的聲響,以及子彈蒸發似的聲音。兩種聲音混雜在一起。正在宗朗這麼想時,雙刃寬劍已經揮舞而下。

「沒事嗎,妮雅!」

(真是厲害啊,居然能輕易斬碎正雪的子彈!)

就在宗朗感到佩服的瞬間,達坦妮雅疑惑地偏起了頭。

「奇怪。完全沒有該有的手感。」

「什麼?」

筆直飛來的子彈,應該已被雙刃寬劍粉碎了才對。但不論是接住時的衝擊也好,擊碎時的觸感也好,她都完全沒感覺到。

不過,他們沒有時間驚訝。下一波的子彈隨即從正雪手中的兩把手槍疾飛而出。

「這個是……!」

達坦妮雅輕易地斬落子彈。

「你快趴下!」

而且在下一波子彈擊發之前,她朝著正雪沖了過去,似乎打算要一口氣縮短距離。

「妮雅!正雪的子彈沒辦法連續發射,必須直到前一發消滅為止。下一發子彈是……!」

當宗朗繼續向達坦妮雅解釋時,突然感覺到了一股氣息。他回過頭去一看——

「……!!」

子彈正逼近著他。

(什、么!?)

正雪的子彈並不具實體,而是透過她的能力創造出來的。

往正後方旋轉三百六十度嗎?他暗忖。可是,從正前方狙擊達坦妮雅的子彈,卻又飛了過來。

「妮……雅!」

他沒有餘力說話了。宗朗拔出的刀刃勉強掃到了一發子彈。子彈在軌道改變之後被彈開了。然而另外一發卻——

「呃!!」

掠過了宗朗的上臂。

「宗朗!」

達坦妮雅注意到了。她翻了個身,就在那時候,從正面襲擊而來的子彈射穿她的身體。

「呃……唔?」

感覺不到中彈的衝擊力。她當然感受不到痛苦,因為子彈虛幻地從她的身體穿越過去,隨即消失無蹤。

「這邊是假的!宗朗,後面!後面的才是真的……!」

「被發現了嗎?不過已經太遲了。嘻嘻嘻……!」

淀君看著的影像,正映出負傷的宗朗與達坦妮雅。

出現在大天主正面的正雪是以淀君的能力做出來的幻影。至於真正的正雪……

「所有的劍姬我都收下了。不過,『將相』是不需要的。」

則是從岩蔭中出現了。她就是從那個地方狙擊宗朗的。

打從一開始,正雪的目標就是宗朗。

只要將宗朗送入黃泉,失去了「將相」的千姬和幸村她們這六位劍姬,就會變回普通的武士了。

那麼一來,想要抓住待在大天主里的她們便輕而易舉了。

「就是這麼一回事。失去了『將相』的劍姬們,比失去了主人的看門狗還要來得不如。柳生宗朗,你身為『將相』的這件不可思議的事,就讓我在這裡把它斬斷個一乾二淨吧。」

二聲槍響聽起來像是合而為一般,子彈一同飛向了宗朗。

「宗朗!」

「妮雅,走開!來不及了!」

宗朗以負傷的身體拚命地抬起刀。可是,子彈卻改變了軌道,朝宗朗的臉部殺了過去。

「什、么……!」

爆炸的子彈從宗朗的脖子處往上飛,這時候——

「嗚嗚!!」

衝過來的達坦妮雅,用身體擋住了宗朗。

「不要啊,妮雅……!!」

可是在這種姿勢下,她無法使用雙刃寬劍。其中一發子彈擊中達坦妮雅頭顱,另一發則擊中了她的肩膀。

「呃!!」

在子彈的后座力威力之下,達坦妮雅整個人被彈飛出去,摔到了橋面上。

「妮雅!妮雅!」

宗朗撐起身體。但是,他的頭部卻——

「我這次要了結你的性命。」

他被正雪以手槍的槍口抵住。

「……!」

即使有扳回一成的機會,現在也已經來不及了。正雪只要扣下扳機即可。然而,一陣凄厲的劍風突然襲來。那陣劍風幾乎快把宗朗和正雪震飛了。

「唔哇哇哇哇哇哇!」

宗朗被席捲而起,在他即將掉入地底湖時,勉強抓住了橋邊的欄杆才停住。他抬頭一看,正雪果然也被吹了上去,甚至已經到大天主第二層的山形牆上。但是,比起這個,更讓他感到驚訝的是……

「妮雅!」

達坦妮雅正飛身追逐正雪的身影,雙手緊握閃閃發光的雙刃寬劍,不斷地往前衝刺。

「喝啊啊啊啊啊啊!!」

重新擺好姿勢的正雪在屋頂上舉起手槍。她一發、兩發地連續擊發子彈。可是,所有子彈立刻被雙刃寬劍給彈開。

兩把雙刃寬劍如長槍般延展開來,達坦妮雅藏身其後。換句話說,雙刃寬劍等同於裝甲的戰鬥機機首,或者可說是艦首。

一口氣跳到第二層的樓檐上之後,達坦妮雅的雙刃寬劍把正雪整個人往牆上刺。瞬間,赤紅色鮮血噴濺而出。

「成功、了嗎……不對!」

在看起來快要刺進去的剎那間,正雪捨棄了緋色外衣閃躲。看上去像是噴濺出來的鮮血其實是被撕成條狀的外衣碎片。儘管沒受到致命傷,但她的側腹還是留下了傷口,連白色緊身衣也被劃破了。

「怎麼、可能……!?」

正雪的臉色大變,出現了驚異和畏懼的表情。她不斷擊發子彈,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很短,但達坦妮雅以巨大的雙刃寬劍為盾,彈開了所有子彈。而且由於距離過近,正雪也無法改變子彈的彈道。

「到此為止了!」

達坦妮雅雙手握著那把僅剩的寬劍使出全力一擊。

「呃!」

可是,正雪一邊繼續開槍,一邊踢向山形牆,彈跳到屋瓦的角落。然後朝著牆壁的另一端,也就是天主的方向飛身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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