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當天晚上,良太一直在嘆氣。
沒想到,竟然又會被卷進這種麻煩事……
明天馬上就要去找莎莎拉練武。如果不在這星期內提升本領,那就來不及了。
(不過,一星期來得及嗎……一般來說,應該辦不到吧……)
雖然在良太說要代打之後,莎莎拉也擔心地說過「真的沒問題嗎?害怕的話就老實說沒關係」,但事到如今也說不出口「我很害怕還是算了」這種話。
沮喪地坐在客廳椅子上,有個聲音對他說:
「怎麼了!?你好像沒什麼精神。」
姐姐憐窺視低著頭的良太的臉。
她原本是擔任名為大城市特殊對策課的戰鬥專家,但因為各種原因目前正在帝國擔任王花的忍者,晚上會像這樣來當詩憐的家教。
「嚴禁逞強喔,咳咳咳咳……」
「還是老樣子,姐姐感覺比較危險啦!」
「沒問題——咳咳咳咳咳!」
憐因為不論如何都會遭到所謂的「荒魂」附身,從以前開始就體弱多病且厄運纏身,常被瘟神之類的迷上。不過,相反來說,荒魂也盡了守護靈的義務,所以有時候也格外頑強。
「最近,我常常咳得很厲害呢。常常會無法呼吸,意識都開始模糊了。哈哈哈!」
「你的情況明明就好到可以這樣輕鬆回話不是嗎?」
儘管憐經常瀕死,卻暫時還不曾死過。
「以前我也曾站在一片美麗的花田前面呢,正當我想過去的時候就醒過來了。」
「真是好險!不可以走過去那個花田啦!千萬不可以!」
恐怕,走進去就是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對了。姐姐,你很了解帝國的事情對吧,你知道虎葉這個家族嗎?」
「嗯,還滿有名的喔。延續了幾百年的一個家族,好像是武士世家吧。現在可以說是劍俠一家吧。」
「聽起來果然很危險……我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啦,虎葉家的兒子要跟別家的女兒相親,然後有其他男生跑去找那個女生,宣稱『我是這女生的男朋友』。這樣的話,會發生什麼事?」
「這個問題還真是具體得奇怪呀~咳咳。」
憐似乎還不知情,應該別告訴她比較好,也有打擊太大昏倒的疑慮。
「我想想看喔~應該會當作是遭受侮辱,把那個男生確實地咳咳吧~」
「抱歉,重點的地方我只聽到你咳嗽的聲音沒聽清楚。雖然我大致猜想得到,不過還是請你再說一次。」
「換句話說,不曉得是會被咳害,還是會被狠狠咳掉。一定沒咳掉對方半條命不能罷手吧。說到虎葉家,跟愛打架是同義詞,那家人對找上門的架一定會照單全收的。」
「你『咳』的部分一定是『殺』吧!沒錯吧?」
果然,自己好像正在做一件非常離譜的事。
(莎莎拉和姐姐,還有碰到四條同學的岩石神明,我雖然被迫戰鬥了滿多次,不過又要……)
「啊~你又沮喪了,頭部的動作很僵硬。」
憐再度窺視良太的臉。
「如果……你有什麼難過的事情就說出來吧,姐姐會好好安慰你的。」
「姐姐……」
憐在事事非常識的帝國中,是良太唯一的至親。
有時候也的確不是不想說喪氣話。
不過,這不是可以依靠憐的事。只能自己承擔起責任。
「姐姐的心意我心領了。對了——姐姐,你的臉太靠近了。」
這簡直就像是正在接吻的樣子。
(不對,該不會姐姐是真的想要親我吧?)
「小良,你心裡有什麼話都可以跟我說。只要是你的事情,不論如何我都會欣然接納的。例如說,從你的嘴巴呼出來的嘆息,我也可以接下來。」
「姐姐,你太過來了!你看,我們的鼻子和嘴巴都快碰到了……」
「可是,如果小良覺得不安,這樣做是最好的。與其只有口頭說說,身體和身體的聯繫更能穩定心情。」
憐的眼神有點當真。
「姐姐,你在開玩笑吧……不行!就算是玩笑,姐弟要這麼做還是有很多問題的……」
喀嘰。
這時傳來客廳的門打開的聲音。
「呼,泡澡好舒服喔!良太也可以去泡了!」
詩憐從浴室回來了,頭頂還冒著微微的熱氣。
良太有不好的預感。這不會又遭到詩憐的誤會吧,誤會他正要和姐姐接吻。還是說,是他自己誤會了。姐姐是真的想要跟他接吻?
「嗯?憐?怎麼了,為什麼待在那種角落?」
仔細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憐已經離開良太,緊貼在客廳角落的天花板上。
看樣子是察覺危險而有所行動。
「哎呀,做類似忍者的工作,還是待在角落比較靜得下心來呀~」
「即使如此,你也待得太角落了吧?身體的一部分都陷進牆壁去了吧?沒事吧?」
「這是忍法穿牆術,開玩笑的啦~哎呀~因為動得太慌張不小心就陷進牆裡了。不曉得有沒有骨折,咳咳咳。」
「因為這種小失敗就要暗示有骨折那找就傷腦筋了。不過,家教骨折的話,今天的課就結束了吧。」
「說的也是,結束好了。」
站在良太的立場,要是被追問太多很不妙,詩憐幫忙把話題轉到家教停課。
「對了,良太呀,明天你去跟莎莎拉特訓,要小心喔。」
「嗯,我知道……」
詩憐也用自己的方式叮嚀良太。這麼一想,良太有些高興。
這個主人,願意認真關心隨從。
「不過,莎莎拉現在做人也圓滑多了,我想她不會做出讓人受傷的事情。雖然和虎葉什麼的決鬥的時候可能又是另一回事。」
「不對。這種事情不重要。」
「咦?」
那麼,到底是在說什麼?
「我誠懇拜託你,特訓的時候千萬不要太拚命,導致推倒莎莎拉,或是反過來被她推倒,出現兩個人差點要接吻的情況。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良太的體質好像很容易被捲入這種突發情況……」
「怎、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啦!」
詩憐的臉特別紅。
就算是剛泡澡出來,應該也不會紅成這種粉紅色吧。
「哎呀,你這麼擔心我呀。好歹,我也是你的隨從嘛……」
「你、你的隨從……」
詩憐的臉變得更紅。
紅到讓人覺得「原來人的臉可以紅成這樣」。
「我、我才沒有說什麼讓人害羞的話……我只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我沒有在害羞!完全沒有!不准你挑主人毛病!」
暖烘烘。
詩憐拍拍良太,因為沒有用力所以不痛。
「你願意小心就好了。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最近有很多女生都跟你變得很要好,所以放不下心來……當然,我不是想要禁止你談戀愛,但我希望你別忘了你始終都是我的隨從。」
「我、我知道啦。」
「良太一定要侍奉我才行。」
氣氛的確變得怪怪的。良太不知為何也尷尬起來。
「嗯~在我待在房間角落的時候,氣氛變得很好了呀~咳!咳!」
憐怨恨地大聲咳嗽。
然而,良太心想「算了,詩憐的操心應該只是杞人憂天吧」。
(就算有時候會被莎莎拉怨恨,但應該不會讓她愛上吧。)
第二天,星期二,放學後。
良太茌一棟以前應該是國中的建築物面前等待。
始終都是一所舊國中。
秋之宮市變成血族帝國的時候,學區也重編了,所以有些學校另有他用。這間學校似乎也是如此。
約在這種離鬧區有段距離的地方有點麻煩,騎腳踏車過來還花了滿多的時間。
「我太早到了嗎……感覺莎莎拉一時之間不會出現……」
從門前只看得到田地。
血族帝國是周圍群山環繞的盆地,很多閑置的地方。
莎莎拉只要出現馬上就看得到,但還不見人影。
「唉,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十五分鐘,我就悠哉等——」
「我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