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話 與血族的皇帝陛下見面吧!

「星期六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呢,良太同學?我沒想到你會突然找我出來。而且,竟然還只有我一個人。這該不會是因為我說了多餘的話而叫我出來的吧……?是血的制裁嗎……?對不起,請不要打我,我現在的爸爸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可是,如果不是為了這個原因,你還特地找我出來,這個,該不會,你其實對我……啊!」

來到約好見面的學校,環一臉心神不寧的模樣。

良太一個人從冬倉家來到圖書館。

不知道詩憐是不是因為昨天說了皇帝妹妹的事情而有些尷尬,當良太說「我要一個人去圖書館念書」,她就立刻說OK。詩憐也想要一個人靜靜吧。

雖然項圈上沒有鏈子走在外面有點可怕,可是項圈似乎能行使大致的所有權。不過他要是被別人硬吸血的話,一切就到此為止了。

「抱歉,我真的必須來見你。」

「咦,真的是為了跟我告白……你在便利商店說的話其實是求婚的意思……」

「我e-mail上也寫了,我想要去圖書館查事情。」

「咦、啊……是這樣呢。永遠是人生的候補的自己竟然有了奇怪的期待,真的很抱歉……啊啊、好想死……」

逕自一個人狂HIGH,又逕自失落的環。

「我有鑰匙,所以要去哪裡都可以帶你去喔。反而要是沒人帶你的話,你絕對會迷路。在沒有圖書委員陪同下進去的人,現在都還沒有人回來過。」

「這是什麼樣的土牢啊!」

然而,進去之後,良太就知道環說的話無半句虛假。

裡面排著好幾座書架,而被橫放在書架和書架之間的書所疊成的塔,就像一面牆壁一樣。還有完全被書理起來,根本無法通行的走道。

「這個圖書館雖然是在高中的校地裡面,但同時也是國立圖書館。現在因為在引進有關血族的資料,所以正大幅度地整理藏書,而變成現在這幅情形。老實說,由於書感覺快要倒下來,所以在精神衛生上並不是很舒服。不,我的性命就算消逝而已,也不會有任何人悲傷。」

「很抱歉打擾你的負面思考,我可以問你書的區域嗎?」

「是的。如果你願意問我這種不被任何人所愛、有如垃圾一般的人,那麼不管什麼事都請問我。」

看來她似乎不只是負面思考,還有鬧彆扭的成分在。

「有關前任皇帝被暗殺的書籍是在哪一區?」

環似乎眼神驚訝地凝視著良太。

「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想查冬倉同學的事情吧。」

「沒錯,因為我聽說你是詩憐的『夥伴』。我希望你能幫我。」

在書本幾乎要倒下來的一個角落裡,有著血族的歷史書區域。

「在帝國成立的同時,寫有皇帝事迹的書本也被大量出版。不過雖然說是出版,畢竟我們是個小國,其中也包含在個人的興趣下,只印了五十本或是一百本,像是同人志水準的書。因此這些書籍的水準也是參差不齊、有好有壞。還有,血族對於同人志是很要求的。」

「嗯,要是可以了解事實的話,這樣是無所謂。」

由於皇帝被暗殺是很重大的事情,所以就算只有幾本書正確,良太也了解大致上的事情了。他應該也有在網路上看到這個消息,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是個悲慘的事件,所以被他無視而排除在外。

「前任皇帝和妻子以外的日本人墜入愛河。然後,生下來的小孩就是詩憐啊。對了,都沒有寫到皇帝的名字耶。」

「皇帝陛下的姓氏由於惶恐,所以不能記載在出版刊物上。尊名也是一樣,只能寫出三代以前的皇帝名字。這位前任皇帝的愛人是冬倉采理。是在這個國家裡面最被忌諱的名字。她既是『純潔教團』的一員,又在暗殺皇帝之後行蹤成謎——大家是這麼說的。至少現在帝國的高層是採取這樣的結論。」

「為什麼『純潔教團』的成員會和前皇帝相愛呢?」

「電影上也常發生吧。間諜和目標之間的禁忌之戀。然後,幾乎是悲劇收場……不過,如今我也可以理解采理小姐的心情。」

環吐了一口帶有熱度的氣,含情脈脈地看著良太。

「為什麼你會知道?」

「這是因為、嗯、那個、那個……唔唔……我脆弱的心很醜陋……」

要是放任不管的話,環又會進入負面模式,所以良太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所以,詩憐被剝奪了皇帝的姓氏,冠上冬倉這個姓名,以一般人的身分生活著……什麼一般人嘛!」

良太遷怒地拍著眼前另一座書塔。

「這樣明顯就是犯罪者待遇吧!或許在法律上沒有歧視,可是一旦她冠上冬倉的姓名來生活,那別人不就知道得一清二楚,她就是殺了皇帝的女人的女兒嗎!而且因為會提供年金所以叫她一個人生活?真的太過分了吧!這樣她當然交不到朋友啊!」

冬倉詩憐這樣要是不寂寞才令人感到奇怪。

所以,同學們也徹底避免和詩憐有所關聯。

這和被霸凌又不一樣。他們連欺負都不敢。總而言之,和名為詩憐的少女扯上關係,對一般人來說風險太高了。

她雖然是被皇帝斷絕關係的人,可是她的身上也的確流著前任皇帝的血。如果和她走近,搞不好會被皇帝關切,要是攻擊她,當詩憐握有權力之後,又不知道會被迫遭受什麼樣的對待。

所以,不論是誰都不願和詩憐沾上邊,詩憐是孤獨的一個人。

明明人家都應該知道殺人犯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殺人犯。

每個人都把犯罪者的女兒當做犯罪者,而連這個女兒都說自己是「罪人」。

「這樣太過分了……」

雖然有圖書委員在現場,但良太還是不禁把書丟往地板上。

「對不起。明明為了冬倉同學行動了,但我也還是逃走了。聽說有人在覬覦冬倉同學的性命,我因為害怕這個傳聞,所以便和她抱持距離。我果然是最差勁的人。我的存在就像故事的前半段里,只為了顯現出敵人的強壯而被殺死的士兵一樣……」

「不,你沒有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請你和詩憐當朋友。可是,你有可能受到牽連而被斃命』。有這種附加條件,一般人不可能還會接近她的。」

而且,詩憐對自己的立場也有自覺。

她知道和自己親近的人搞不好會受到別人討厭、或是受到攻擊,所以她也沒有辦法交朋友。詩憐一點也不是臉皮薄的人,她只是太會察言觀色了而已。

如果,可以打破這個現狀呢?

關鍵在皇帝身上。

「身為詩憐姐姐的皇帝,只要說自己的妹妹無罪,一切不就圓滿解決了嗎?」

「不行的。皇帝陛下很放心不下冬倉同學,所以每兩個月她會來這間高中視察。但是,由於強硬派的意見也很強硬,所以目前的狀況是她最多也只能做到這樣吧。」

「這麼說起來,大司教也說視察就快要到了……」

若是這樣的話,那麼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這件事。

「下次皇帝來的時候我要直接申訴。就是所謂的越級上訴。」

環的臉龐變得像病人一樣蒼白。

「太危險了!這樣可是自殺行為!在江戶時代,直接向大人申訴的農民應該是100%被殺了。處置方式搞不好也比一般血族的罪還要重……」

「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吧。畢竟皇帝是詩憐的姐姐耶?」

良太雖然沒有根據,可是這點程度的事情,他想幫詩憐完成。

不然自己就沒辦法回去日本了,良太這麼想著。

想要回日本的心情現在依然沒有改變。

可是,因此讓詩憐被孤伶伶的丟下來也沒有關係嗎?若是說到這一點就又另當別論了。

因為,在日本一直很孤獨的自己,可以比別人加倍理解詩憐的苦痛。

所以,他想要盡到隨從的責任之後再離開。

「不行!你不能做這種危險的事!」

環的聲音在休館的圖書館當中回蕩著。

氣勢十足,不像是平時帶有被動氣息的環。

「太過危險了。而且這句『不會有什麼事』從來沒有過先例是否會真的沒事!你有可能會被處死然後屍體被殘忍的曝晒在刑場再被烏鴉啄食永遠無法成佛地徘徊在無間地獄。然後,就算有人幫你造墓,墓碑也會應聲倒塌,或是被人家在上面吐口水!啊啊,良太同學怎麼如此可憐!」

「呃,我希望你在這件事不要這麼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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