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能夠看透未來——
根據法國某數學家所述,如果存在一個知道所有事物的運動狀態,並且能夠瞬間分析它們的惡魔的話,那那個惡魔似乎就可以準確地預測未來。
雖然這個理論被原子運動的概率論給否定了,但那樣的惡魔即使真有一兩個,也並是不可能的,真哉常常這麼想。
話雖如此,
「莉子等下!不是老跟你說拿出來的雜誌看完要收拾好嘛!」
「每天都好煩吶。我只是想待會兒再看就放在那了。不要自作主張給我收拾了啊。」
即使不是那樣的惡魔,要遇見她們的吵架,也不會是件簡單的事吧。
平凡的早晨。地點一如既往的是飯山家。
開始裝飾秋天的風,比夏天還要溫柔的吹進客廳里。餐桌上擺著秋天的蔬菜,而且茶碗里的新大米也放出誘人的光澤。
在比任何高級餐廳都要美味的早餐面前,長女和次女的互掐比國會討論還要激烈。
「再說了,你總是那樣渾渾噩噩的也不幫忙,你就沒有想過要幫忙做點家務嘛?」
「真是很遺憾吶。我幫忙的話不是會給姐姐帶來更多的麻煩嘛。所以說我什麼都不做就是最大的幫忙了。」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想做—家—務!你家務課的成績也不錯啊,想做的話也能做好的吧!」
「想做的話就能做好,這是無能者的借口。所以,我做不到。」
「你只是不想做而已吧!」
這個辯論總是像平行線的走向似的,互相都這樣批評著,已經到了想不起來本來的話題是什麼了的程度,朝著後天的方向走去。
看著像一直轉著梅比烏斯的轉盤似的那兩個人,
「總是沒完沒了啊。」
「總是沒完沒了啊。」
真哉和優希保持著拿著筷子的姿勢繼續待機著。
從準備早餐的途中就開始了的舌戰,持續了大概十分鐘左右。
士郎因為工作的原因已經先一步吃過早飯,在這裡的只有三姐妹和房客——「肚子餓了的說。」
「肚子餓了啊。」
因為長女和次女吵架的原因,還沒有吃上早飯。
雖說時間並不緊張,但身體還是要求早點吃到。被主人命令關起來的不能出去散步的狗,一定也是現在這種心情吧。
「差不多該停了下吧。
看著沒完沒了一直吵的那兩個人,試著用旁觀者的語氣說著。
但是,卻意外的被優希否定了。
「哥哥,不行的說。」
「但是,再不阻止的話。」
「——人有些話是不該說出口的。例如朋友的愛好、電腦的檢索記錄、服裝的品位,但在所有事情之上的,就是女人間的戰爭——這樣。」
「那也是校長說的?」
「不是,是爸爸說的。」
「嗯……士郎先生意外地經歷過修羅場呢。」
真是沉重的台詞吶。
「沒法讓她們停下來嗎。」
「哥哥,想讓她們停下來?」
「那當然。」
就算是有百看不厭的部分,但也是真心的想要快點吃飯了。
聽了真哉的話,優希像是在煩惱什麼似的把手盤在胸前說:
「那是道難題啊。相當困難啊。」
「如果成功的話,下次就用望遠鏡給你找出來仙女座。」
「真的?真的嗎哥哥?」
「嗯嗯。」
往山那邊走的話街上的燈光就會減弱,所以那個望遠鏡也足夠觀測了吧。
聽了那句話的優希,一下子似乎有幹勁多了,
「那就交給優希了。」
「可以嗎?」
「可以。」
揚起下巴,一點點向兩個姐姐那邊蹭過去。
然後咳咳,清了一下嗓子,優希這樣說道。
「這樣不行啊,桃子姐姐。不管體重增加了多少,也不該遷怒於別人。」
「…………」
很出色,先讓桃香停下來了。
優希很高興地轉向次女開始發言。
「莉子姐姐也是,就算自己偷偷做的菜完全失敗了,也不能拿桃子姐姐開玩笑。」
「…………」
同樣很出色的,讓莉子停了下來。
那兩個人刀鋒般銳利的視線,集中到了最小的妹妹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注意到了這點,優希文雅的揚起下巴盤著手臂,為了顯出威嚴挺起胸來說道,
「吵架可不行。要大家好好地相處——」
——雖說是為了本人的名譽而拒絕,但優希的運動神經絕對不壞。
不,何止不壞,像貓一樣敏捷的優希的運動神經,比真哉都要好很多。
但是,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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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優希,被姐姐們一瞬間竄到了背後然後一發掃堂腿,連落地動作都不被允許,臉向著榻榻米撲了下去,然後右手和左腳被很複雜的糾纏到了一起——
都是因為遇上了錯的對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桃子姐姐……那裡、那裡很疼啊……!」
「哼……哼哼……重?很重嗎?優希,讓我來告訴你這個世界的殘酷和尊卑關係,還有你自己犯下的孽n有多重吧!」
「嗚啊嗚啊嗚啊嗚啊嗚啊!莉、莉子姐姐,這樣、這樣會死人的……!」
「作為姐姐,我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意識到對妹妹的教育竟是如此重要。這只是回禮而已。不用擔心。因為不接受退貨。」
q反而勸架不成到了地雷的優希,也只能受著兩個姐姐暴力的報復。
「……哎。事情進一步惡化了。」
這是怎麼的了呢。
看著榻榻米上打鬧著的三姐妹,完全是很難想出來解決辦法的時候,
「啊呀,這時間來電話?」
把在胸口震動的手機拿出來放在耳邊。
「喂?」
「真哉嗎。現在有時間嗎?」
「呀,吉爾曼啊。當然沒問題。」
雖然問題在別的地方,但總之先往後拖一拖吧。
「然後呢,怎麼了?又和那些女兒們吵架了嗎?」
「…………。最近,都沒怎麼跟我說話,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雖說也不錯。」
「這樣好嗎?」
「不,不好。雖然不怎麼好,但跟身在日本的你說也無濟於事。」
確實是,接受事實之後,催促了吉爾曼。
「這裡有幾個積壓著的必須要確認一下的工作。」
「讓我聽聽吧。」
然後,把幾件傳達事項交給了他。
不管哪個都不是什麼特別重要的事情,但要都是那種延遲了互相溝通的話之後會有麻煩的內容。越是小的事情就越得早處理,這也是為了以後方便。
每一件事都仔細的叮囑著,交換著意見,同時煩惱著眼前無法控制的三姐妹的打鬧,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往旗下幾個集團公司分散財產也沒準是個辦法。」
「是呢。不過,總公司方面我和吉爾曼所持的股票超過了半數,應該沒問題吧。」
「發射人造衛星也是件很花錢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變得必須要求那些股票了,那種最壞的事情也必須要想考慮到的吧。」
那樣重要的話,淡淡的在兩人之間交換著。
「順帶一提,」
在一串議題討論結束的時候,吉爾曼稍稍變了變語調問了這個問題。
「你的秘書去了日本吧?見過面了沒?」
「沒有,路法只是請了假來日本而已。說的好像是來見親戚的。」
「是那樣嗎?我以為他絕對是去見你的呢。」
「哈哈,我一點也不覺得他連休息的日子都要來見我。」
對於真哉的話,吉爾曼不太贊同的說那可沒準。
一邊想著吉爾曼話里的意思,一邊補充說事前從路法那裡聽來的信息。
「她媽媽的老家好像是在日本。路法雖然沒有去過,但說是從那邊寄來了邀請函。」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她的日語說得也很不錯呢。」
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