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木下林檎。」
這便是降臨至本校(世界)的神之名諱。
「木下同學由於家庭因素,從東京的學校轉學過來~從今天起成為大家的同班同學~她選讀栽培專科~啪啪啪啪~☆」
貝齊很開心地做著介紹,不過誰也沒有聽進去。
大家都張大嘴巴,失魂落魄地盯著佇立眼前的少女猛瞧。
她——
楚楚可憐的氣質,遠超出女高中生範疇。
太過可愛、美麗、虛幻又神聖了。
那種美——簡直宛如神的雕像(偶像)。
「太扯了……」「模特兒?」「我看她是藝人吧?」「長相……有點像草壁由佳……」「可是又面無表情……」
同學們一片嘩然。每個人都察覺到眼前的少女「絕非尋常人物」,因而個個面露動搖之色。
出現這等反應理所當然。
雖然戴上眼鏡喬裝,那名美少女毫無疑問就是佳佳。退出演藝圈的偶像不知何故轉學來到鄉下農業高校,可是足以撼動日本的大事。
面對如此重要的局面,為什麼我只穿著一條內褲?
「請、請問……」
一名學生戰戰兢兢地舉手發問。
「木下同學你……難不成是藝、藝人……?」
聽到這個問題,從天而降的天神化身——其美麗的臉蛋沒出現一絲變化,淡淡回答。
「……沒有啊(註:ベつに,日本女星澤尻英龍華曾在電影首映會上擺臭臉連續回答這句話,引發輿論。)。」
………………咦?
只、只有這樣?話說回來……這句話好像完全沒回答到問題…
「跟、跟東京比起來,你覺得岐阜怎麼樣呀?」
「……沒有啊。」
「你為什麼會轉學來農業高校?」
「……沒有啊。」
「你有男朋友嗎?」
「……沒有啊。」
「三圍各是多少?」
「……沒有啊。」
「「……………………」」
沒理會啞口無言的學生們,貝齊露出傻乎乎的微笑說道。
「大家~要和木下同學好好相處唷~?」
…………怎麼好好相處?
※
「那,實際情況到底是怎樣?」
時刻迅速來到午休時分。
我們三人蹲在走廊上圍成一圈,討論轉學生究竟是不是佳佳。
「根據搭訕過的傢伙表示,不管跟她說什麼得到的反應都只有一句『沒有啊』,最後還遭到她無視……耕作,你的看法呢?」
「她是佳佳,絕對沒錯。我一聞味道就知道。」
「味道?你只在電視上看過她,怎麼知道她的味道?」
「吵死了!到我這種等級的狂熱歌迷當然會知道!用心靈之鼻聞到的!!」
外行人給我閉嘴!
話、話說回來……真正的佳佳居然轉學過來,這是現實嗎?該不會是我昨晚的夢還在繼續?而、而且還跟我同班,真可稱之為命運。我感覺到Destiny啦!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啊,快漏出來了。
「冷靜點。」
「咕喔!?」
繼朝我小腹猛揍一拳,我終於恢複神智。
「哎呀……好險好險。呼呼,很多東西……差一點就快滿出來啰!」
「你可別搞出啥太奇怪的東西,打掃起來很麻煩。」
繼鄙視地看著我。
呼呼,真讓人興奮得打顫……
「不過她如果是真正的草壁由佳,為什麼會在這種時期轉學進鄉下農校?不可能是為了拍電影或連續劇……農,你覺得呢?」
「………………」
「農?」
「咦!?嗚……你、你問什麼?抱歉,我剛剛有點恍神……」
「你沒事吧?臉色不太好喔?」
「腦袋似乎也有問題喔?」
我們分別開口。
「沒、沒事,Good Job!Yeah!!」
農眨眨眼睛自嘴角輕吐舌頭,舉起雙手橫擺出V字手勢。那表情就像一隻吐出飼料的鸚鵡,傻得好笑。看得我好想揍下去,非常想。
「……?沒事就好……不過,我很在意轉學生的態度。她為何如此冷淡?好歹身為偶像,態度可以更親切一點才對。」
「或許只是不知所措而已?比如說剛轉學過來,心裡覺得緊張——」
「轉學……?」
繼托著瘦削的下巴思考半晌。
「耕作,草壁由佳從前就讀的東京振輿學園,是普通科升學高中對吧?」
「對啊,不過也設有特別班。」
「特別班~?」
那是啥?農不解地歪歪頭。
唉……真受不了無知的鄉下丫頭……
「簡單的說,特別班就是給藝人們讀的班級。振輿學園校規相當嚴格,只有特別班的學生可在提出申請的前提下染髮等等。但課程內容跟普通科是一樣的。」
「耕作,你怎麼連這種細節都清楚…………不,這是個蠢問題……」
先不管對我知識之淵博深感欽佩的農,我轉頭問道。
「繼,你從剛才起就注意到什麼疑點了?」
「……不。沒什麼大不了的。」
繼輕輕搖頭,站起身回答。
「也罷,既然憑推測找不出解答,那直接去問知道答案的人就行了。」
「但是,佳佳……木下同學看樣子不會告訴我們,該問誰才好?」
「班導師。」
我心中只浮現不好的預感。
※
「我正想著你們差不多該來了……」
看到我們進入教職員辦公室,年約四十的單身女教師將正吃到一半的杯裝快餐炒麵(午餐)擱到一芳邊故弄玄虛地開口。
臉上的神情一反常態地認真。
「抱歉,打擾老師吃飯了。」
「沒關係,過真鳥同學……老師也有事情想告訴你們。」
貝齊老師黑色緊身裙下翹起的雙腳妖媚地交叉互換,一邊醞釀出成人氣氛一邊抱起雙臂,像發出邀約般勾了勾右手食指催促我們,
「然後呢?你們想問我什麼事情,Boy?」
Boy個頭……
「老師。」
繼假裝沒看到黏在老師牙齦上的海苔屑發問。
「我就單刀直入地問了。請告訴我們,那個轉學生是不是草壁由佳。」
「這樣啊……你們果然察覺了……」
貝齊有些寂寞地微笑著。
「答案是……」
「「答案是?」」
「既是YES也是NO。」
到底哪一種啊?
「她或許是草壁由佳,也說不定或許不是。老師我呢~現在只能透露到這裡而已——。」
「總而言之,你不打算回答?」
繼倏然眯起眼睛。
「我可沒這麼說。」
貝齊挑釁地舔了舔黏著海苔的唇瓣。
「不過,最近不是對於個人數據的保護管製得很嚴格嘛?我可不能輕易告訴你們……懂嗎?」
「哼~原來如此。」
我拉開制服領帶。
「既然老師都擺出這種態度……我也有我的應對之道喔?」
「畑、畑同學!?你幹什麼!?」
「問問題而己……直接向老師的身體問!」
「不、不行啊,畑同學!你不可以這麼做!」
「呼呼,你上面的嘴巴倒是挺緊的,不知道下面的嘴呢?」
「不要啊啊啊啊——!!」
「哎呀,早就準備妥當了嘛。這算哪門子神職人員……不,你應該叫生殖人員才對!」
「嗚嗚……沒、沒這回事……」
「喔~?露出這麼不知羞恥的醜態還想否認!」
「不行了~!再、再這麼激烈的話,老師要泄了!我會把轉學生的資料全部泄漏給畑同學!嗚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快不行了~!人、人家不能說呀啊啊啊~~!!」
「嘿嘿嘿……我會幫你的!」
「哈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