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Episode3 回憶與溯行

「所以,首先你打算從哪裡開始搜索?」

藉由幻覺創造的阿卡迪亞皇都城鎮中。飛行在貌似中央區的場所,同時路克斯向在自己前方滑行的辛格倫開口。

雖然暫時擺脫天使型幻神獸。之後卻失去了目標。

自動人形吩咐要完成考驗,可是連怎麼進行都不得而知。

同時也為了略為試探辛格倫,路克斯主動提問。

對任何人都是首次體驗的「大聖域」攻略行動,這男人有可能已經掌握某些資訊。

「你想以無聊的玩笑話污染我的耳朵嗎?還是你哪來的確信認為我會回答?」

結果辛格倫卻十分冷淡。

而且對路克斯的試探,還反過來出言警告。

果不其然,與這男人單獨旅行難熬到極點。

不過,實際上可能無法從容與他玩心理戰。

路克斯與辛格倫搭檔組成的第四部隊,目的是以妨礙里絲媞卡等人為主。

默默地前進了一段路,跟著見到一座巨大的建築物。

是一座與人潮眾多的大馬路連接的圓形競技場。可能是機龍彼此舉辦模擬戰的建築物前方,隱約出現一名少女的人影。

「──!?」

以為是里絲媞卡,或是「聖蝕」,路克斯迅速舉起大劍。

可是謹慎地接近一瞧,發現是似曾相識的少女身影。

「那是阿榭立亞!?與剛才不一樣,是本體嗎!?」

並非剛才以立體影像存在的身影,而是身穿貼身服裝的自動人形少女。

神奇的是,與剛才在不同意義上,存在感十分稀薄。

「久候多時了,資格者大人。我是由本體以奈米機械精製而成,賦予考驗用的終端。」

「咦……?」

阿榭立亞對路克斯產生反應後,面無表情淡淡地開口。

與剛才的自動人形不同,似乎有實體,但好像與之前操縱遺迹「巨兵」的艾兒•法潔勒一樣,能以奈米機械造出分身。

「可是,到底為什麼?為什麼這女孩的模樣與『聖蝕』一模一樣?」

面對困惑的路克斯,分身終端的少女持續說明。

「以阿卡迪亞皇國的歷史,以及遺迹的成立為基礎,賦予你最初的考驗。如果準備好,就請解除裝甲機龍,以肉身碰觸我。」

「這是,怎麼回事?」

就在路克斯猶豫時,辛格倫以不耐煩的聲音斥責。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打雜的。雖然我們的優先任務是妨礙里絲媞卡,但豈有不在此接近『大聖域』的道理。」

「……」

如果路克斯接近中樞,敵人的確也無法再無視路克斯。

若能儘快完成三項考驗,當然再好不過。

雖然一直警戒突髮狀況,路克斯還是下定決心解除《巴哈姆特》,朝眼前的少女伸手。

瞬間,視野被炫目的閃光抹消,回過神來發現已經身在群眾之中。

「……這裡是──?」

環顧四周後發現,好像有人在處刑台上遭受磔刑。

是與路克斯同樣有銀髮與灰色瞳眸的男女。

難道是在阿卡迪亞皇國執行處刑時的光景嗎?

如此心想的時候,發現阿榭立亞站在身旁。

「這是起始的考驗。相當於依循阿卡迪亞皇國歷史的神域。『創造主』的皇族與王公貴族們,從某一陣子開始利用名叫『天使』的特殊幻神獸,處死罪犯以儆效尤。」

聽到自動人形平淡地開口,路克斯十分震驚。

因為接下來眼前即將發生的光景,自己心裡有數。

是路克斯小時候,在舊帝國見過的光景。處死反叛者的景象──

「等一下,該不會!?」

「嘰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候,從上空出現幾隻幻神獸。

一如剛才的說明,是擁有天使翅膀的怪物。

明明只是單純的立體影像,卻有極為驚人的臨場感。

「快住手!」

路克斯迅速拔出機攻殼劍,高聲大喊。

可是,穿過路克斯的天使們圍著處刑台,活活啃食處刑者的身體。

同樣地,幻神獸也撕咬試圖阻止的路克斯。

扯斷手腳,撕裂身體,將內臟拖出體外。

伴隨飛濺血花的尖叫聲回蕩,然後逐漸消失。

「嗚……!啊啊啊啊啊啊啊!」

從自己的喉嚨放聲尖叫,在幻覺中迴響。

全身彷佛燒灼般,扯裂神經的劇痛與恐怖來襲。

而且,疼痛久久不曾結束。

在體感時間長達數日的痛苦下,不知不覺中失去意識。

然後,路克斯突然回過神來。

「……!?呼、呼……我,回來了嗎?這裡是──」

拚命喘氣,一邊擦汗同時環顧四周。

剛才不忍卒睹的凄慘光景消失無蹤,恢複成單純的無人競技場。

路克斯掏出懷錶打開,發現現實時間還過不到五分鐘。

「第一項考驗到此結束。辛苦了。」

自動人形的分身,阿榭立亞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根據她的話中內容,考驗似乎已經結束。

「咯咯咯,你在慌張什麼?不就區區幻覺而已?只不過重現實際在此處發生的事情──司空見慣的場景罷了。」

就在不遠處,辛格倫笑得肩膀抖動。

「反抗王族的暴政。然後王族強力鎮壓。在你的阿卡迪亞帝國也是家常便飯吧?」

「可是,這種光景究竟有什麼意義!?讓我看見這種東西,到底想進行什麼考驗啊!」

「這是繼承的儀式。」

此時,具備實體的阿榭立亞分身靜靜回答路克斯的問題。

「為了考驗你對『大聖域』機制的理解,以及測試你的內心強弱。雖然波長有些紊亂,不過沒有問題。看來你的精神足夠強韌,可以獲得『大聖域』的偉大力量。接下來考驗將進入第二階段。」

「……唔!」

意思是過去的殘酷光景與痛苦,是準備第二項考驗而施加的精神負擔嗎。

面對聽到這裡咬緊牙根的路克斯,辛格倫露出無畏的笑容一問。

「怎麼了?屈辱嗎?自己身為王的器量遭受考驗的感覺。」

「這種事情,究竟有什麼意義啊!?」

額頭上冒出油汗,路克斯忍不住仰天長嘯。

自己早就知道世界上存在殘酷的現實。

可是,為何以考驗之名,刻意讓自己見到這些?

這讓路克斯想起舊帝國的過去──祖父遭到處刑,母親與愛理也面臨不幸的遭遇。

「哈哈哈。你很快就會知道,這種低級趣味的影像背後同樣隱藏秘密。這是教育。因為這場殺戮,與『大聖域』的機制基礎有關──難道你還沒察覺?那種長得像天使的幻神獸……不,關於為什麼創造幻神獸的原因。」

「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辛格倫的嘲笑,路克斯以訝異的視線回應。

不過他還是以蠻橫的態度一口回絕。

「我沒有時間從頭教你。而且,敵人已經逼近了。」

「……!?」

──咿咿咿咿咿咿咿!

角笛的不和諧音劃破空氣。

同時衝來幾隻天使型幻神獸。

「這是過去紀錄的延續嗎?──不,不對!」

傳來兇惡的敵意,以及粗暴的氣息。

野獸的咆哮與翅膀颳起的旋風,毫無疑問是現實。

「我的任務在此告一段落。祝你獲得保佑。」

阿榭立亞的分身開口的同時,身影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是幾隻天使型幻神獸,與滑行在街道上的深藍色裝甲機龍。

是神裝機龍《艾基•達哈卡》,以及身穿裝衣操縱的侍女。

「考驗已經結束了嗎……不過,直接開始戰鬥吧。排除敵對人物。」

「密絲希斯•V•艾克思琺……!你怎麼會在這裡!?」

路克斯立刻舉起機攻殼劍,擺出臨戰架式。

一旁的辛格倫忍不住發笑。

「還問為什麼?你真是蠢到有剩啊。我們明明擬定了暗殺與阻止里絲媞卡的計畫,為何你能肯定敵人不會採取任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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