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輕之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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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紅的楓葉飄散在眼前,小小的手忘我地追逐著其中一片楓葉。
她追著掉落湖面的葉子,看著她彎曲的背影正想警告她危險時,她倏地回頭。
臉上掛著靦腆的微笑,大大的眼睛閃閃生輝,向旁人昭告著她的喜悅。紅撲撲的臉頰如蘋果般可憂,反省般低垂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些許陰影,但是雙眸依然開心地閃耀著璀璨光芒。
哥哥,你生氣啦?
我沒生氣,只是有點擔心你。
說完,她笑靨如花,仰望著天空踩著舞蹈般的步伐。黑色的瞳孔中有著耀眼的藍天。白雲點綴在蔚藍天空下閃閃發光,好像剛擠出的牛奶般潔白。她那明亮的雙眼,盡情展現只有孩子才有的無憂喜悅。
哥哥,天空好亮喔。
是啊。
哥哥,天空真美。
嗯,我也造么覺得。
我的妹妹一邊和我閑聊,一邊快樂地奔跑。雪白的裙子飄飄然稚起。
望著她來回奔跑的姿態,我深切地想。
你是我的妹妹。你還很弱,不知道之後的你會如何成長?
在你平安長久之前,我必須守護你。我要守護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你。
我還很小,你也是。
這個世界無限平和。
我和你無憂無慮地住在這個世界。
那一天的美好到現在依然沒變。
這也是我最煩惱的事情。
* * *
貓的事件告一段落,狐狸陷入昏迷狀態。
神宮悠里引發一連串關於紅花與妖怪的事件,而這個事件隨著悠里肉體的死亡與腹中胎兒的死而畫下句點。我從異界帶回來的繭墨口斗依然昏迷不醒。時間進入十月並過了一個禮拜,他還是繼續睡著。
沒有人知道日斗何時會醒來,他繼續著無止境的睡眠。
即使將狐狸從異界帶回現實,我的生活依然沒有產生任何變化。生活安逸到令人難以置信,儘管我用一種抱著定時炸彈的心情看待狐狸的回歸,不過奇妙的是心境卻十分自在。那種儘力消除不安、平常地過日子的感覺竟失衡得恰到好處。繭墨大概是太無聊了,每天不停地睡著。我打掃事務所的時候,她就躺在沙發上閉日養神。
像是被巫婆下了詛咒而沉睡的少女。
也很像那隻進入昏迷狀態的狐狸。
「——————沉睡一百年?挺不錯啊。知果睡上一百年之後就可以不無聊,我倒是很願意那樣睡下去……但是,我覺得就算經過一百年,日子還是一樣無聊。」
她突然低低地說道。她張開一隻眼睛,銳利地瞪著我。
繭墨穿著古典風洋裝,精緻做工的正式洋裝看來精美而高檔。可惜,穿的人卻浪費這樣的好衣服,賴在沙發一整天。
她嘆了口氣。緩緩地搖頭,嘴邊露出討厭的笑容。
「怎麼?想說什麼就說吧。」
「我最近學到一句話很有道理,那就是『沉默是金』。」
我回答後順手撿起地上的巧克力碎片。怎麼打掃都很難去除房子里那股甜膩香味,我嘆氣並站了起來。
待在這個以空調完美地控制著室溫的房間很難感覺出現在是何季節。要是能打開窗戶,應該能從那徐徐吹來的涼風感覺到時光的流逝。但是若我膽敢開窗,大概會被繭墨詛咒,隨意破壞空調溫度跟自殺沒兩樣。
浸泡在無聊中的繭墨心情已經差到最高點。
我抓起遙控打開電視,繭墨不悅地眯起眼睛。
趕在她抱怨之前我搶先開口道:
「我以前也建議過你,你可以找一些轉移注意力的事情來做。比方說聽音樂、看電視,或者讀書。想看電影的話,我可以幫你借DVD喔。這世界有很多各式各樣的節日……」
我不停轉檯,但是一如預期,沒有節目能引起繭墨興趣。
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只是想讓繭墨重新看看塵封已久的電視罷了,其實繭墨偶爾也會看書。我的包包里放著幾本小說和兩張DVD,讓繭墨更像正常少女的計畫仍持續進行當中。
「既然買了電視平常也該多少看一下嘛……」
這時我不禁屏住呼吸,停下轉檯的動作。
電視畫面上出現奇妙的單字。
——————挖眼魔人。
「鄰綿有兩名女性被挖去眼珠。水溝旁發現的屍體已經死去四天,另一具屍體則是兩天。截至目前為止仍未找到兇手,不排除有其他受害者的可能……」
繭墨彎起嘴角,露出招牌的討厭笑容。
我完全沒聽說這件事。這幾天忙著對抗繭墨的壞心情,每天從事務所回家後因疲勞而狂睡。
挖人眼珠真是奇特的手法。但是電視畫面另一頭所發生的事情和我們並無直接關聯,很凄慘的案件,但也僅止如此。我關上電視,打斷不祥的背景音樂。
「好可怕的兇殺案,希望警方能早點抓到犯人。我不在的時候你要記得把門窗關好喔。」
為了讓委託人能隨時上門,這棟大樓只有基本的保全措施而已。樓下大廳的門沒鎖,連監視錄影器也只是裝飾用的,根本沒在錄影。狐狸的事件過後,繭墨依然不打算加強保全措施。
我的建議並未得到繭墨的回覆,只聽到巧克力被咬斷的聲音。
——————喀!
「為什麼要挖出眼球呢?」
問題悄然消失於空氣中。繭墨慢慢地伸了一個懶腰。
白皙的手抓起桌上放置的酒杯。曲線圓滑的酒杯里裝著幾顆球狀物。
數顆白色巧克力球中心有一顆類似瞳孔存在的黑巧克力球。
繭墨伸舌舔著製成眼珠模樣的甜點,綻放美艷的笑容。
「很簡單。因為犯人不得不將眼球挖出來。當他看見眼珠就會不由自主地揮出雨傘,就像某種病入膏肓的疾病。」
——————喀哩。
眼球粉碎,繭墨舔了舔嘴唇,伸手抓起另一顆。
白皙的掌心裡滾動著一顆眼球,怪誕而滑稽的光景。
我嘆息。正想開口吐槽她這種低級的變態行為時,突然想到一件事。
「小繭……你怎麼知道這麼多?」
剛才的話里有幾個疑點,還有,她怎麼知道兇器是什麼?繭墨弓起穿著黑色洋裝的背,白皙掌心裡的眼珠跟著滾動。
纖細的指尖一滑,紅唇輕觸巧克力球光滑的表面。
「我當然知道啊。只有見過兇手的人才知道這些情報喔。」
她的牙齒緩緩咬下,血紅的舌頭舔舐雙唇。
繭墨嘆息似的說:
「你知道嗎?小田桐君,我很可能會被殺死喔。」
* * *
——————這是昨晚發生的事情。
繭墨以甜美的嗓音娓娓道來。她一邊啃碎眼球,一邊說。
——————有個男人來到這裡。
「他說他挖了眼球,挖了好多顆人類的眼球。」
男人不知從哪兒聽說了繭墨的事迹而來到這裡,他想委託繭墨。他透過外頭的對講機懇切地請求。
「他所委託的內容十分離奇呢。幾乎讓人覺得是不是他搞錯了。」
我已經不想繼續傷害別人的眼睛。
————幫幫我!
他不停重複又重複。但是繭墨拒絕了他的請託。
「很可惜,居然想請我幫他?簡直是自殺行為。」
但是男人依然執著地拜託繭墨。因為他一副打算賴著不走的樣子,於是繭墨放棄掙扎,她扣上鏈條鎖將門打開一條縫隙往外看。
她看見一對充滿血絲的眼睛。
男人的眼球上有著明顯的血管,十分混濁。不祥的預感驅使之下,繭墨關上了門。這時一把傘倏地伸進門縫阻止繭墨關門。
有好幾次男人的傘幾乎要刺進繭墨的眼睛。
「四目交接應該不單只是眼神交會的意義。彷彿在意識到我的存在時,對方體內的某些東西也跟著產生異變。就在這一瞬間,男人的視線確確實實地抓住了我,我的眼球就這樣被侵犯了——————就對方的感覺來說是這樣。昨晚的體驗真是嚇人。」
繭墨最後還是硬將門關上了。
關門之後,門外傳來激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