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版 轉自 zbszsr@輕之國度
各位看倌快求看呀!
靠過來、靠過來喔!
走在那邊路上的小姐少爺太大們,快停下你們的腳步來我這兒吧!不要客氣喔,一步一步走過;艹吧,
今天要給你們看的東西是特別中的特別,豪華絢爛、品味極之低俗的大型舞台喔。
不看可惜,看了包準久家回味無窮,能流傳到後世的好故事。
請久家務必睜大雙眼,不要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演員即將準備就緒,請各位耐心靜候,不要離開。這時離開您的後悔肯定會堆到比山還高啊!如果您嫌無聊,就讓我來給您說說之前演遇的戲碼吧!
第一幕說的是被罪惡感吞食的男人的故事。
第二幕說的是被逼至絕境的小女孩的故事。
第三幕則是兩個死者的故事。
接著便是這次要上演的故事——咦?舞台似乎已經準備完成。
各位聽見遠方傳來的鐘聲嗎?
啊,請別太介意,鐘聲不重要。
好了,就讓我們拉開序幕吧。
各位,請靠近一些,拭目以待。
現在您們要觀賞的可是世上少有的珍貴故事。
是個極為無聊且充滿骯髒慾望的故事。
——————開於某隻狐狸的故事。
* * *
夢到一個關於繪本的夢。
反芻了不知幾遍的悲劇再度上演。醒目的蔚藍大海在腳邊蔓延開來,帶著鹹味的水滴噴在臉上。衣櫃里流出鮮血,柜子門咿呀一聲打開,裡頭埋葬著如胎兒般蜷曲的屍體。
火焰燒灼著肌膚,小小的手緩慢地揮舞。
沉穩的年輕人的嗓音訴說著故事。
在某個地方有一隻狐狸。
第一個是被罪惡感吞食的男人的故事。
第二個是被逼至絕境的小女孩的故事。
第三個是兩個死者的故事。
『——————拜拜!』
少女笑著道別。她踩著跳舞般的步伐沖了出去,沒多久便化為一灘死肉。我明知道她會消失,卻無力阻止。
怎麼也抓不到她的手。
眼前所見一切不是繪本的內容,而是現實的景象。但是如同所有的故事一樣,結局早已註定,非人力所能強行改變。
『故事就到此結束。』
說故事的人很快地便替故事划下句點,他看著唯一的客人——我。
狐狸面具背後的眼睛笑著,他轉動著深藍色紙傘並問我:
『————你果然很開心吧?』
這些悲劇全都是你造成的。
繪本裝訂處鬆脫,紙張四處飛散,脫落的頁面化為死肉,黏答答地攤在地上。腐敗的肉屑如融化的起司般分崩離析。胸口閃過難忍的疼痛,我無法否定對方的話。
他說的沒錯。是我的錯,但我依然忍不住怒吼。
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我放聲大吼。
「————————啊啊!」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我的悲鳴淹沒在一片蟬叫聲中。
伸出的手停留在空中,另一頭是灰撲撲的天花板。下巴上的汗水不停滑落,我深深嘆息,汗涔涔的我有如剛白海中爬上岸般全身濕透。手掌殘留著被火燙傷與撕裂傷的醜陋痕迹,我拾起皮膚扭曲的手,擦拭著臉頰。
這時突然感到強烈的口渴與飢餓,卻提不起勁下床。
吵雜的蟬聲充斥耳朵,可怕的悶熱包裹全身,濕氣覆蓋皮膚,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彷佛要讓身體開始腐敗。這時,我察覺到一件事。
——————現在好像是夏天。
那天之後又過了幾天呢?我不清萣。只記得我衝出事務所,回到自己的住處。中間的記憶一片空白,不管我多努力回想,就是想不起來發生了些什麼。
那之後的繭墨和白雪做了些什麼?
任憑我想破頭就是想不起來。
肚子好痛。低顫一看,襯衫染著些許鮮血,肚子上封住孩子後所留下的傷痕紊亂且怵目驚心,就像進行了一場草率的手術。傷痕邊緣稍稍裂開,汗水與鮮血流過肚皮。內臟感受到一陣陣可怕的抽痛,我忍不住瑟縮起身子。
蜷成胎兒的姿勢後閉上雙眼,睡意再次湧現,好像睡再多都不夠。儘管知道進入夢鄉將再度投入惡夢的懷抱,還是忍不住沉沉睡去。
實在是太想太想睡了。
沒有力氣動,不想做任何事,只想一直昏睡下去。
只要蜷成一團睡下去,現實世界就再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我已經不想知道,在世界的某個角落又發生了什麼案件。
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唧——。
不管那些攪亂和平空氣的蟬聲,我緩緩睡去。
失去意識之前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從一開始就沒吃東西,只喝一點點水,但是不想定時起床上廁所的我最後連水也不喝了。
這麼一來,我應該死於脫水。
可是為什麼我還活著?
『要是你希望我別死,能不能陪在我身邊?。
蘊藏瘋狂的眼神緊盯著我,她伸手抓住我的衣袖。她拉著我的樣子和某人的影子重疊在一起,一張懷念的臉孔露出溫和的微笑。
她的嘴唇微微開放,流泄熟悉的辭彙。
『阿勤、學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一秒,靜香的臉崩潰,只剩下一團死肉。
就在我伸出手,想大喊的時候。
——————鐙。
我聽到電視機被打開的聲音。
眼前的一切就這麼消失。我從夢裡清醒過來,張大了雙眼,一片模糊的視線之中有個人影存在。應該只有我獨居的房子里出現一名女性,她穿著短短的緊身裙,露出雪白大腿。
她的肌膚在這夏日顯得過於蒼白。
彷佛是死人的皮膚。
女人從腳邊的便利商店塑膠袋拿出一根冰棒,拆開外包裝,短短的馬尾因此而搖晃著,長睫毛上滴著汗珠,看似倔強的眼睛眨呀眨。
總覺得看過這樣的畫面。
我認識這個女人。
這個肯定的念頭刺在腦中,但是記憶里沒有誰能與眼前的女人畫上等號。
她啃著汽水冰棒,甘甜的汁液滴在榻榻米上。
她的眼神忽然對準了我。
「咦?你醒了嗎?」
女人用膝蓋在榻榻米上前進,靠了過來。她仔細觀察我的臉,薄薄的嘴唇塗了紅色唇膏。柔軟的雙唇勾勒出一個微笑。不知為何,她的笑容讓人厭惡。
那是獵人的笑容。
「呵呵,好久不見啊。我來了好幾次你都在睡覺,讓人懷疑你是否還活著,會不會就這樣在睡夢中死掉了呢?」
沙沙沙,女人在塑膠袋裡翻找著某樣東西,隨後拿出濕紙巾按在我脖子上,冰涼濕潤的觸感讓我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她迅速地替我擦汗。
動作輕柔。
但是她的眼神卻像是在觀察動物一般冷酷。
「你可能已經不記得我,但我不介意,反正我們的再會也不是彼此所願。只不過要是你死了有人會很困擾,而我也會錯過難得的樂趣,所以我才出現在這……」
女人突然從塑膠袋裡拿出一個保溫杯,倒了一些飲料在杯蓋,一鼓作氣喝乾。她喝完那杯飲料,嘴唇似乎比剛才更加紅艷。
她突然靠近我的臉,趁我來不及抵抗時用她的唇貼上我的唇。厚厚的舌頭分開了我的牙齒,同時將含在嘴裡的飲料灌了進來。微溫而黏膩的液體衝下喉嚨,女人的舌頭靈活的好像某種水中生物,在我嘴裡柔軟地游移。
強烈的鐵鏽氣味衝進鼻腔,我詫異地張大雙眼。
那飲料似乎是生物的血液。
我拚命地轉過頭,但是女人不肯將嘴唇移開。血液就這樣沾滿原本乾燥的口中,興奮的孩子拍打著肚子內側。
血液喚醒了沉睡中的孩子。
女人的舌頭在口中調皮地纏繞了一會兒之後,緩緩抽離。
「好了,搞定。」
她愉快地說著,撥了一下馬尾,一條紅色液體自她唇邊滑下。
白皙的肌膚襯托下,那抹紅色更加沭目驚心。
囫圇飲進的溫熱液體順著咽喉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