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忍!

讓圖拉蒙不解的是,唐方為什麼可以突破上帝武裝在戰艦上配置的安全系統,掌握整艘艦船。

外界盛傳他是伊普西龍人與人類結合所生混血,這或許可以解釋他為什麼可以操縱伊普西龍遺迹,但是菊石獸級戰艦明明是上帝武裝開發研製的主力戰艦,難道他所掌握的科學技術已經遠遠超越上帝武裝了嗎?

圖拉蒙不知道所謂的鸚鵡螺級特勤艦、菊石獸級戰艦、翼肢鱟級裝甲艦的核心工藝都是上帝武裝山寨而來,唐方手頭掌握著大量伊普西龍科技資料,還有艾瑪與丘比特這樣的幫手在,要破解菊石獸級戰艦的安全系統,自然是一件非常輕鬆的事情。

就像菊石獸級戰艦的主炮,上帝武裝稱它為紅色審判粒子加速炮,源於天使長米迦勒手中的十字劍。

其實這種武器的原型是「失落之地」所見一種類似DNA模型圖的雙螺旋形戰艦的主要武器。完整版的紅色審判粒子加速炮除去帶電粒子流轟擊與零素粒子產生的後續震爆外,還會製造強烈的電磁脈衝風暴,可以輕鬆擊穿主權國家戰列艦級別的大型主力戰鬥艦。

而且這種武器在雙螺旋戰艦上可以配置2-3門,放到同樣體型的菊石獸級戰艦上卻只能負載1門,還是「降頻版」,所以說,紅色審判粒子加速炮根本就是一種閹割品。

當然,對於唐方而言的山寨貨,落在圖拉蒙這種沒有見過世面的科技土包子眼中,便成了一種高大上的武器。

白浩所駕駛的夢靨號,在4艘戰艦里個頭最小,給人的壓迫感卻最重。

比「座天使號」周圍星光護盾更加濃厚的星芒說明它體型雖小,防禦力度反而更強。黑甲人手中的巨弩看起來原始,周圍涌動的能量卻很科幻,這兩種違和的東西交融在一起,給人一種強大的視覺衝擊力。

至於最中間的「座天使號」,許多人都見識過它撕裂「克哈諾斯」第一層曲速攔截網的畫面,對於那兩門陽電子炮的威力記憶猶新。

另外,士兵們雖然不知道「座天使號」表面懸浮的傘形裝置有什麼用,想來不是擺設。

圖拉蒙的手停在半空,臉上的表情像閃動的電影鏡頭,一會兒狠戾,一會兒陰沉,一會兒茫然,一會兒憂慮。

黑暗騎士級輕型巡洋艦艦橋工作人員用眼底餘光頻頻向後打量,想從他臉上看出點什麼。

這樣的等待,對於新派勢力一方的士兵而言,是那麼的漫長與壓抑,就像走在去往刑場的路上,汗水濕了後背,濕了手心。

另一邊,哈爾王宮北區100多米深的地下,被防核爆材料包裹的一間辦公室內,讚歌威爾的臉在劇烈哆嗦,快速跳動的眼皮與翕張的鼻翼讓他有種歇斯底里的味道。

他當然可以歇斯底里,他也有必要歇斯底里。

1號大屏幕上是嚎啕大哭的伊麗莎白,2號大屏幕上是倒在漢白玉石板上的死屍,3號大屏幕是「座天使號」4艦。

他的妻子在哭泣,他的兩個兒子已經死亡,他的對手在耀武揚威。

但凡一個男人,都忍受不住這樣的羞辱與仇恨。

白髮人送黑髮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悲慘的事情,更不要說一死死一對,還都是男丁,哪怕他一共有9個孩子,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那個小子當著許多人的面,把這個國家的王子給殺掉,這已經不是挑釁或者羞辱能夠形容的了,根本就是一種帶著諷刺意味的挑戰。

憤怒的情緒彷彿沸騰的火山口,燥熱與悲痛一波一波衝擊著他的心房,從小到大沒有人讓他如此激動過,哪怕是生平最大的敵人——他的親叔叔亨利埃塔,都沒有把他逼到這種地步。

但就是那個姓唐的年輕人,在短短一兩個月時間內,便把整個國家搞得一團糟,甚至已經隱隱撼動王權的基石。

他很想不惜一切代價殺掉唐方,為兩個兒子報仇,為那些羞辱雪恨,但是又很明白現在不是最佳開戰時機,對方手裡捏著他的小辮子,除非他能拋棄上帝武裝,拋棄J先生。

這可能么?這不可能!

沒了J先生輔佐,沒了上帝武裝支援,他會被打回原形,所有的皇圖美夢,所有的雄心壯志,都將變成夢幻泡影。

那種不能快意恩仇的感覺,像有兩幫人在胸口拔河,麻繩中間不是紅綢,而是很鈍很鈍的刀子,在來來回回磨他的肉。

腳步聲響起,J先生從外面進入房間,臉色同樣不好看。

他看見地上傾倒的咖啡杯,看見角落裡的PDA,看見鏡框上的破碎紋,也看見讚歌威爾魔鬼樣的側臉。

「你太激動了。」

J先生的勸解並沒有緩解房間里的氣氛,讚歌威爾忽然回過頭,像只野獸一樣欺近他,用青筋暴突的手揪住他的衣領,怒吼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幹了什麼。」

賈思帕與力諾瓦根本沒有能力進行面向人體的量子傳送,只有上帝武裝才具備這樣的手段。

他曾多次警告賈思帕,不要去招惹唐方,那個傢伙瘋起來就像一條野狗,從不會講什麼規則,想什麼後果。

他很清楚兒子的為人,更知道賈思帕一直咽不下當初在「阿拉黛爾」受凱莉尼亞奚落那口氣,總想報復回來,一雪當日之恥。

鑒於唐方這些日子的表現,他很怕賈思帕玩火自焚,一腳踢到鐵板上,於是讓伊麗莎白好好看著她的寶貝兒子,但是怎麼都沒有想到,終究還是發生這種無法挽回的事情。

他生氣唐方不假,同時對J先生也有很大的怨氣。

早在聽到那句「我這次只是個打工仔」時,他就應該細加追問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種讓他與伊麗莎白難以承受的悲傷事故。

J先生沒有動怒,也沒有把揪住衣領的手掰開,沉聲說道:「賈思帕求我不要對你說。」

他沒有意外聽到這樣的回答,那很符合賈思帕的性格與做法。

「你不應該答應他的。」

J先生說道:「我覺得他的計策不錯,甚至比我們當初在『那賽羅』實施的伏擊戰更巧妙,只可惜……」

讚歌威爾聽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怒潮又一次爆發:「只可惜?在你口中非常輕巧的三個字,對我來說,卻是兩個兒子的生命。」

「你什麼時候也有婦人之仁了?」J先生望著他飽含許多情緒的臉,平靜說道:「當初在對待海洛伊斯時那個鐵石心腸的王到哪裡去了?」

聽到這句話,他的身體晃了晃,不自覺地鬆開揪住J先生衣領的手,眼底湧上一抹複雜情緒。

J先生的話很不中聽,卻是事實。他當初可以狠心那樣對待海洛伊斯,如今卻因賈思帕與力諾瓦惱羞成怒,險些失去分寸,根本就不是一位君王應有的性情。

更冷一些,更狠一點,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才能成為一代雄主。

他慢慢恢複平靜。

J先生整理一下皺巴巴的衣領,走到顯示器陣列前方:「現在還不是跟他撕破臉的時候,那樣對你,對我,對組織,都沒有任何好處。」

其實賈思帕與力諾瓦的計策失敗,他同樣感到肉疼,兩位王子的生命還在其次,關鍵是搭上一台珍貴的伊普西龍傳送裝置,卻沒有對唐方造成任何傷害,還將局勢激化到這種程度。

讚歌威爾望著兩軍對峙的戰場,問道:「你怎麼看?」

J先生說道:「很明顯,這是在對你沒有滿足他所提條件的示威之舉。」

強迫自己壓下心頭仇恨後,讚歌威爾想清了許多事情。

唐方明明知道斯莫爾邀請他參加荷魯斯之石的周年慶典沒安好心,他本可以拒絕的,卻反而送上門去,為什麼?為讓人打臉嗎?

不,他是為把事情搞大而去,打臉?那太小家子氣,他本就是為殺人赴會。

之前雙方有過一番交談,他曾提出將20000噸零素轉運至塞斯軍港,被自己推脫掉,又詢問冊封儀式何時舉行,依然沒有得到準確答覆。

毫無疑問,這種做法激怒了他。

你不是拖時間嗎?我就拚命惹事,把你煩死,把你噁心死,如果想要一個安穩環境,那就乖乖把交易做完,否則,別怪我搞得天下大亂。

讚歌威爾很清楚唐方在想什麼,那小子完全有能力,也有理由這樣去做。

如果不是賈思帕與力諾瓦發動陰謀,正巧撞在槍口上,巴伐雷亞空間站那幾具屍體中有一具應該是斯莫爾·富蘭克林才對。

只可惜他的兩個兒子把聰明才智用錯地方,最終惹來殺身之禍。

叫人在憤怒之餘又感到憋屈的是,唐方那個腹黑又無恥的傢伙連劇本都給他準備好了。

殺掉賈思帕與力諾瓦的人是空間站的衛兵,那兩人後來在刺殺森巴特途中被幽魂特工擊斃,這樣一來,等於被殺人滅口,只要斯莫爾咬定不關自己的事,是兩名手下喪心病狂之舉,還真沒直接證據證明唐方參與這件事。

他如果想緩和雙方的矛盾,不讓內戰爆發,保住自己的國王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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