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感恩的心

她就在「威尼斯」等著他,只要他想,只要他堅持,自己就是他的,可他為什麼……

因為走神,她沒有聽到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這或許也與唐方刻意收斂有關,畢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把大家吵醒的話哪怕臉厚如他,想來也會感覺尷尬。

雙方在小廳相遇,然後便被唐方拉進他的房間。

當那聲輕微的關門聲響起,然後看到芙蕾雅如同回歸大海的魚兒那樣撲上床,姑娘心頭的熱度漸漸冷卻。

她畢竟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姑娘,性子就像林畔溪泉里的水,甘洌不失綿軟。

如果換成是她,恐怕同樣經受不住芙蕾雅無心的誘惑,從而越界出格,乾柴烈火燃成一片。

唐方是一個男人,正值青春年少,他是芙蕾雅的鴉片,芙蕾雅又何嘗不是他的鴉片。

作為一名身家8000億的青年才俊,一個能夠把亞當·奧利佛、馬洛·史密斯這樣的大人物耍的團團轉的聰明人,本就應該像天上光輝的月那般,被眾星環繞。

他是「晨星號」上所有人的主心骨,肩上擔著許多許多責任,有十萬座大山那麼重。

他有手有腳,同樣只有一顆心臟,跟一般人沒什麼不同,肩上的擔子越重,壓力也越大,他總要找一個地方宣洩心中日積月累的壓力,不然,總有一天會被那些負面情緒吞噬。

自己是不是對他太苛刻了?早在克羅坦的時候不是已經下定決心,只要能救出馬里恩與維吉尼亞嬸嬸那些人,這輩子便跟著他,不管什麼身份,不管什麼地位……

他為大家背負責任,撐起一片天空,自己這些人又為他犧牲了多少?

唐艦長做的事情或許有些不當,卻不能用「錯誤」這個詞來形容,人無完人,沒有誰能照顧到身邊所有人的感受?而且,芙蕾雅本就是他所救,沒有他,小丫頭只能活在殺戮的世界裡,做一名嗜血又美麗的瘋子,或者……被某些人裝進玻璃器皿,成為實驗室的特殊陳列品,供類似法拉第那樣的科學家利用。

想到這些,心頭的怨與怒就像落潮的海水,快速褪去。

她理解唐方的難處,不再怪他,但卻無法消弭心中那份失落,更難以強作歡顏,用微笑替代沮喪。

心理就像人生,從來都是五味雜陳,百感交集。

「芙蕾雅,你自己跟她說,『阿爾凱西』那幾個夜晚我跟你做過什麼?」

唐方像抓一隻落水的小雞那樣捏著芙蕾雅的後襟把她從床上提起來。

小丫頭毫無自知之明,微笑說道:「睡覺啊……」

「還有沒有別的?」

她想了又想,想了又想,搖搖頭。

唐方看向克蕾雅,正色說道:「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她吧?」

芙蕾雅一向不會撒謊,這點全「晨星號」船員都知道。

克蕾雅望望芙蕾雅,再看看唐方,忽然覺得自己很傻,唐方臉皮厚不假,卻還算是一個比較有節操的傢伙。

所謂「關心則亂」,剛才是她太急躁了一些,沒有仔細問清楚芙蕾雅,誰說上床就真的一定發生那種親密行為。

看到她的表情回暖,唐艦長覺得還是做一個實在人比較好:「當然……其實……咳……我不過是稍微吃了那麼一點……你知道的……就像咱們往常那樣……」

「實在」,其實也不「實在」。

這小子從來就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因為他知道現在正是以退為進的好機會,在克蕾雅心底那塊冰快速消融的時候,將底線拔高一個水平,以後再吃芙蕾雅豆腐她最多也就笑罵幾句罷了,而且……2年後小丫頭張開……有了前面打下的厚實基礎,也容易接受不是?

這很無恥,更加無良,絕非君子行徑。

但……唐艦長本就不是什麼君子,只不過偶爾拿來過過嘴癮而已,商場如戰場,情場同樣如此。

床上有個芙蕾雅,門前有個克蕾雅,船上還有個周艾。

說句真小人的話,這仨姑娘他一個都不想放過,要實現願望,就必須付出更多的精力,更巧妙的心思。

「我這都是被逼無奈啊!」他如是想。

「你這傢伙……」克蕾雅長嘆一聲,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

她忽然有種錯覺,艦長大人不是一棵樹,而是一片望也望不到邊的雨林,她這隻鳥兒往枝頭一落,就再也飛不出去。

芙蕾雅的抗爭取得階段性勝利,她從那隻魔爪下逃出,縮到靠近床沿的另一邊,大聲喊道:「我不去跟唐芸睡,我就要跟你睡。」

聲音很大,陽台上的金針花低下嬌艷的頭,不只是因為夜風漸盛,還有羞愧難當。

「克蕾雅姐姐,你幫我說句話啊,不然唐方又要吸干我了。」

唐方的臉有些黑,雖然已經入夜,但酒店周圍的記者們並未散去,大大小小的採訪車依舊停在院外馬路上,各種攝影、錄音設備全部瞄準別墅,有些無底線的傢伙甚至放出小型無人機。

她這一嗓子喊出去,搞不好明天自己不僅登上時事刊物頭條,只怕也會客串一下娛樂版的風雲人物,在坊間巷裡留下幾件帶著濃濃香艷味兒的逸聞趣事。

這很文藝,卻並不為他所喜。

他退到門邊,臉上的笑容很不自然,無奈望向克蕾雅,說道:「我還是去樓下打地鋪算了,順便跟白岳探討探討人生,展望展望未來。」

克蕾雅盯著他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如花似玉的臉上盪起幾朵飛梅,她挨著床沿坐下,沖小丫頭說道:「你真要跟他睡一起?」

芙蕾雅用力點點頭,脆聲說道:「當然。」

回答很乾脆,像清炒的筍片。

克蕾雅說道:「那還愣著幹嘛?不去換睡衣?難道你打算穿著一條麻布口袋過夜?」

小丫頭低頭瞅瞅身上的衣服,說道:「這不叫麻布口袋,這叫『嘚兒瑪』。」

不過她還是從床上下來,一路飛奔跑出門去,拖鞋也不穿,腳步輕盈的像一隻好看的蝴蝶在跳芭蕾舞。

唐方看著她,由遠及近,從門口走到床前。

姑娘露出一絲微笑,看起來有些勉強,然後起身向外走,不需要說什麼,她知道唐方一定知道自己的意思。

忽然,一隻手把她拉住,並用力一拉。

風拂柳盪。

當她回過神時,一個聲音貼面響起:「既然進了我的房,難道你今晚還想走么?」

……

克蕾雅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生這麼戲劇性的變化,反正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跟芙蕾雅已經一左一右睡在唐艦長身邊。

那丫頭不但毫不在意,還一臉興奮的樣子,好像得到棒棒糖的小孩子。

她難道不知道棒棒糖是單人食品么……

姑娘默念一聲「聖母在上」,為剛才那個不怎麼健康的比喻告罪。

然後她又看向兩人中間那個臉色有些難看的傢伙。

她知道,那其實不叫「難看」,應該是「憋得難受」,因為任誰心裡樂開花,卻偏要裝出一副老僧入定的表情都不會好過。

她更知道左摟右抱幾乎是每一個正常男人的願望,現在……他終於實現了。

其實三人同床並不一定要這樣,但唐艦長說芙蕾雅在睡眠狀態下會不自覺地釋放微弱電能,以她的體質靠太近會受到傷害,於是,事情就變成眼下這個模樣。

為什麼每次出事,最後都會被他佔便宜?外面那些敵對勢力這樣,連自己與芙蕾雅也逃不掉。

克蕾雅認為這就叫命運。

她跟唐艦長之間有一條眼睛看不到的繩,一頭拴著她,一頭系著他……就像那隻伸進單衣里不老實的手。

……

天花板上矩陣燈管的光芒漸漸熄滅,唐方睜大雙眼,看著黑暗緩緩充滿整個房間。

芙蕾雅枕在他右臂上,腦袋瓜像一隻坐不住的猴子,研來磨去。小嘴鳴咂有聲,不知夢到什麼美食,偶爾還有一點濕潤滴落,那應該是她的口水。

克蕾雅抱著他的左臂,把頭埋在肩膀與枕頭的縫隙,一副害羞的樣子。

歡快的暗夜小精靈一窩蜂溜進房間,翻動芙蕾雅的長髮,在他胸口鋪成一張涼絲絲的青毯。

突然,一道陰影騰空而起,接著快速砸落。

唐方身子一顫,倒抽一口涼氣。

那是芙蕾雅不老實的腳,正好砸在他兩根大腿間某件比較脆弱的東西上。

很疼,很酸爽。

他有些後悔,暗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有些事看起來很美好,可一旦身臨其境,便會發現並不是那麼一回事,比如婚姻。

這樣的環境下別說干點合時令的事,就算只是單純的睡覺,難度也不亞於西天取經吧。

他試著去把芙蕾雅的腳推開,以免小蹄子再干出點什麼人J共憤的事情。

哪裡想到一隻不屬於他的手伸過去,輕輕移開擔在兩腿間的腳丫。

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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