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燕趙三十六騎 第四十章 劫

常小雨和筱矝俱是暗運功力,卻是發現全身半點力氣也使不出來,筱矝雖說天資睿智聰明,此刻也是有些懊惱焦慮,不想對方竟然是如此高明。反觀常小雨心平氣和地看向任飄萍,筱矝知道這是歷經千百戰才得來的經驗,順著常小雨的目光,筱矝看到了任飄萍的臉,還有任飄萍熟悉的笑容,無畏無所謂!

任飄萍已經開始說話:「飯菜里本沒有毒!」

燕霸天笑,點頭道:「不錯!」

任飄萍道:「可是若是聞了敖包前燃燒的那煙再吃這飯菜便會中毒,對吧!」

燕霸天垂下眼帘,那眼睫毛竟是和燕雲天的一樣細密纖長,再啟眼帘,眼帘後竟是有些猶豫,道:「任公子,我發現我真的有點兒佩服你了!」

任飄萍繼續道:「因為我忽然想起在雲南有一種樹叫『箭毒木』,它的汁液含有劇毒,與人的流血傷口接觸能使人心臟停跳,這種樹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見血封喉』樹。」

任飄萍接著一嘆道:「只是我當時怎麼也沒有想到遠在千里之外的見血封喉樹怎麼會在這大漠里出現,更何況那樹榦已是風乾了的,因為風乾後的見血封喉書是沒有毒的,可是偏偏剛才的一道菜里摻有百合,而殘留在體內的煙霧一旦遇到百合便會重新激發出見血封喉樹的毒性。」

燕霸天大笑,道:「不錯,可是你知道為何有人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取你的性命呢?」

任飄萍笑道:「難道一件天蠶寶衣,一把弒天劍,一本《九天玄功》還不夠嗎?」

燕霸天點頭道:「不錯,這三者中的任何一件東西都會使武林之人為之瘋狂,足以讓他們處心積慮的要你性命,可是還有一個人並不為這些,你知道這個人是誰嗎?」

任飄萍不語,腦海中自是浮現出一個人的模樣,那模樣漸漸清新起來,那人正緩緩朝他走來,常小雨腦海里也是浮現出一個人,脫口而出:「趙宏雲!」

可是常小雨的耳朵里分明已是聽到了腳步聲,但沖霄殿沒有一個人在走動。

看著任飄萍的冷靜和侃侃而談,筱矝終於明白了常小雨的鎮靜里也許有著和她此刻一樣的感受吧,那便是有任飄萍在的時候可以讓你感到一種安詳,即便是此刻面臨著這樣的危險。聽到此時筱矝在想,世上若還有人不為名利權勢所動,那麼這個人就一定是為情所困,眼下燕霸天的意思莫非說的是有一個人和任飄萍有著莫大的感情糾葛的人,而常小雨之前說過任飄萍遲早會死在女人的懷裡,莫非趙宏雲是一個女人,一個漂亮的女人。

燕霸天兩張薄得紙一般的嘴唇吹出一個字,道:「好!」柳葉眉一揚,眼睛看向正德皇后背後的屏風,因為腳步聲正是從屏風後傳出來的。

筱矝的一如秋水明媚的眼中的任飄萍此刻的眼中竟是流露出她從未曾見到的那種痛,而那種痛就然是來自骨子裡的。

任飄萍還在笑,可是已經笑得連自己都可以感到嘴角的肌肉已經凝滯,那半隱半現的淺淺的酒窩裡竟是怎樣的無奈呢?

常小雨已經看到趙宏雲,他實在是不能夠相信自己的眼睛,世上竟有如此執著的人,執著於一個女人的男人。

趙宏雲依舊是那麼高大偉岸和沉穩,至少在這些宮女的眼裡是這樣,可是令人奇怪的是燕霸天看著趙宏雲的眼竟也是有著那些宮女的春心蕩漾。趙宏雲的眼裡已是春日山花般的爛漫,嘴角的得意似是馬上就要溢出來,道:「久違了,任兄,別來無恙吧!」

任飄萍嘆氣,道:「你怎麼就這麼地陰魂不散呢?」

趙宏雲的眸子里已是燃氣了熊熊的火焰,道:「告訴我!小蝶在哪裡?」

任飄萍當然不知道歐陽小蝶在那裡,所以他沒有回答,而且他知道當一個人認定你做了什麼事,無論你怎麼說都是徒勞。

任飄萍的無語更是激起了趙宏雲的憤怒,趙宏雲正在一步步地走進任飄萍,趙宏雲每跨出一步,怒火便上升一層樓。筱矝總算是聽明白了一些,看來任飄萍定是把趙宏雲的女人搶走了,可是她的心此刻已儘是來不及拈酸吃醋了,因為她看得出此刻的趙宏雲只需要隨便揮一下手,就可以將任飄萍打的口吐鮮血,可是她自己現在什麼都不能做,所以她已經急得有些哭了。

常小雨當然知道目前的境況,所以常小雨大聲斥道:「趙宏雲,你自己的老婆自己都看不住,跑到這兒來丟人現眼!真他媽的不是男人!」

常小雨的話很快就有了效果,因為趙宏雲的噴火的目光已是死死地盯在常小雨的臉上。

任飄萍已經是閉目,道:「小常,你又是何苦呢!」

常小雨卻好似沒聽見,沖著趙宏雲道:「震天幫不會就來了你一個人吧!上次在龍門石窟的那兩個老傢伙呢?」

趙宏雲看著常小雨的眼睛忽然笑了起來,道:「我差一點忘了,龍門老人讓我遇見你時,告訴你江湖險惡,不可太過招搖猖狂!」

常小雨忽然不說話了,本不大的眼睛裡卻是充滿了偌大的痛苦,就那麼地呆坐在那裡,像是突然被趙宏雲點中了死穴一樣。

被憤怒蒙蔽了感覺的趙宏雲似是有些清醒,收回眼光時這才注意到了坐在任飄萍身邊的筱矝,筱矝的眼正在擔心地看著任飄萍,她的臉上還掛著兩行清淚,趙宏雲一愣之際,眼光凌厲,殺向任飄萍的臉上,道:「你這個感情騙子,你又什麼資格愛小蝶,我來問你,歐陽尚晴怎麼辦?!燕無雙呢?對!還有歐陽紫吧!你身旁的這個嬌滴滴的美人又該怎麼辦?」

筱矝聽到趙宏雲的這番話,心情已是糟糕到了極點,她不相信任飄萍是這樣的人,她不相信一個可以作出《減字木蘭花》那首詞的人是一個朝三暮四,感情不專一的人,好在筱矝並不是一個不理智的女子,筱矝沒有在此刻去質問任飄萍,反倒是叱道:「趙宏雲,你又是誰,你又什麼資格在這裡說三道四指手畫腳!」

趙宏雲只覺一股無名之火直衝靈台方寸之間,心道:這些個無知女子怎麼個個如此痴情袒護這個卑鄙的小人呢!身形卻是一閃,一個耳光直向筱矝臉上搧去,筱矝只覺風聲凌厲撲面,下意識的眼睛一閉,睜開眼,趙宏雲的手掌就緊在自己的眼前,卻是被另一個人的手駕著,那隻手在紫衣的襯托下顯得異常的白皙,筱矝轉目,便看見了燕霸天,這隻手正是燕霸天的手。

可是燕霸天的眼根本就沒看筱矝,看的是趙宏雲,燕霸天看著趙宏雲的眼有些憐惜,笑道:「這個女子動不得!」

趙宏雲似是比較害怕燕霸天,極不情願放下手,問道:「你不會改吃腥了吧,是不是對這女子有了興趣?」

燕霸天得意,大笑,忽地臉上全然一番不屑的表情,道:「怎麼會呢?只不過這個女子是李奔雷的徒弟,你知道的,我現在還不想和他作對!」

忽然間正德皇后說道:「對了,二公子,你可別忘了,這毒性好像是有時間限制的。」

那燕霸天眼神中精氣外露,笑道:「謝皇后娘娘提醒,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說至倒數第七個字時,身形移動,最後一個字音方落,任飄萍、筱矝和常小雨的穴道已是全被點完。

任飄萍無奈笑道:「你不是正德皇后!」

燕霸天和正德皇后像是會心一笑,正德皇后微微一笑,道:「哀家怎又不是正德皇后了?」

筱矝介面道:「你們是大夏的後裔,也就是說是祖先是党項族或是鮮卑族,而那敖包,哈達似乎是屬於蒙古族的習俗,可正是蒙古族滅了大夏的吧!」

正德皇后的聲音似乎年輕了很多,叮鈴鈴地笑道:「筱矝姑娘心細得很那,可是自大夏被滅以來已經近五百年了,你認為時間不可以改變一切嗎?」

筱矝無語,因為沒有人可以否認這個事實,只是自己心中還有一個聲音在問自己:愛,可以永遠嗎?眼神幽幽,不自覺地看向任飄萍。

任飄萍在看自己左手小拇指滴下的黑色的血,適才自己和常小雨一唱一和正是使用的『托』字訣,只可惜毒未逼盡,便被燕霸天點了穴道,此刻小拇指指尖已是停止了最後一滴滴血,他已是將那見血封喉樹的毒性逼在左臂,可是現在那毒性正在他的全身開始蔓延。

可是任飄萍還是在笑,開口道:「你不是正德皇后是因為正德皇后早就不在人世了!」

語出,舉座驚!

正德皇后脫口道:「你怎知道?」人已是霍然而立,那頭上的六龍三鳳冠也是驚得咕嚕嚕地滾落在地上,露出一頭的烏黑亮麗的只有年輕女子才會有的發。

而躺在地上的難聽雨身子一躍,至半空卻是無力的落了下去,空中兀自傳來他的至死也不能相信的話:「她不是皇后娘娘?!!!」

筱矝張著嘴未能合下去,她實在是不知道為何任飄萍會有如此一說,而常小雨卻是一驚之後立刻便明白了這是任飄萍在使詐。

說完話的正德皇后見及任飄萍嘴角的那絲令她銀牙咬得嘣嘣直響的狡黠的笑容,怒,嬌聲道:「任飄萍,你敢戲弄哀家!」右手一揚,任飄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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