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蝶舞飄靈 第四章 劍舞長安

柳如君突然不笑,一臉無奈的悲傷。

柳如君不說,常小雨不問,任飄萍更不問。

雨還在下,車卻停了。

青雲客棧。

內堂,布置的淡雅溫馨,任飄萍三人落座後,下人奉上茶水,仍不見主人出來。柳如君起身看著牆上懸掛的王羲之的《蘭亭序》問道:「常兄,你看這是不是真跡?」常小雨看也沒看,道:「俺是粗人,問老狐狸。」任飄萍並沒有回答,因為已經有人回答了。「冀青雲從不收藏贗品,柳兄若是喜歡就拿去。」說話的人自然是冀青雲,當年華山派的大弟子,如今的長安首富冀青雲。

冀青雲一身寶石藍長袍,臉色紅潤,手上指甲修剪得平整光滑。

柳如君躬身道:「冀老爺子,一別三年,可好?」

冀青雲答道:「好好好。」眼睛卻是上下打量著任飄萍,柳如君忙將任飄萍和常小雨引見予冀青雲。冀青雲點頭道:「任少俠,嗯,不錯不錯,好好好,怠慢了。」又道:「快到飛雪常小雨,呵呵,真是英雄出少年啊!呵呵!請坐!」任飄萍和常小雨自是少不得說些客套話。

就在這時,「叔叔,家裡來客人了,怎不讓我認識呢?」人未見,聲音已到,聲音如玉珠墜地般悅耳。

乍一聽到這聲音,柳如君又不笑了,任飄萍心中直喊遭,而常小雨卻聽得痴了。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燕無雙。

冀青雲似乎很是疼愛這個侄女,只好依次介紹與她。

那燕無雙一身粉色的衣裳襯托著她那姣好的身材,頓時使人眼前一亮,一見任飄萍,鳳目傳情,假裝不認識道:「喲,這不是任少俠嗎?」可是那眸子里閃爍著的卻是些許高傲些許怨恨。之後臉上毫無表情地對柳如君行禮道:「見過柳少俠。」眼睛卻並不看柳如君。

待行禮於常小雨時,聲音極盡溫柔,滿眼似水柔情道:「見過常小哥!」常小雨已是渾身的毛孔都在溫柔鄉里呼吸,忘記了自己是誰,嘴裡也不知說的是什麼。

任飄萍和柳如君見此情形,心裡不禁大笑。

主客坐定,冀青雲問道:「柳兄弟,今日來長安想必不是來遊山玩水,若有幫得上忙的話,還請儘管開口。」

柳如君此時似是心事重重,竟然連冀青雲的問話也未聽到耳朵里去。任飄萍不得不介面說道:「素聞冀老爺子義薄雲天,在這長安城裡更是消息靈通,不知可否告知仙人掌赤龍堂的堂口在何處?」

冀青雲似乎早已知道他們的問題,雖作吃驚狀但仍舊稍嫌勉強,道:「仙人掌?赤龍堂?你們怎麼會惹上他們呢?」

任飄萍並不回答,他在等冀青雲繼續。

冀青雲沉思道:「這個,老夫也不是十分清楚,只是……知道長樂坊一帶有一座大宅行事一向很是神秘,尋常人等不敢靠近,幾年前有些好事的武林人士前去探查,進去後就再也沒有出來。」冀青雲在說話時總不停地用眼角瞄燕無雙,像是在詢問什麼。

任飄萍坦誠道:「多謝老爺子了。」

冀青雲似乎累了,道:「我看幾位也是累了,還是早點兒休息吧。」隨即差遣下人安排。

任飄萍伸了伸懶腰,道:「今日確是累了,添麻煩了。」

說話期間,柳如君在想他的心事,常小雨一雙眼睛總在盯著燕無雙,而燕無雙的一雙眼睛卻一直在看著任飄萍。

任飄萍著實有點不敢看燕無雙,但還是時不時看上幾眼,畢竟美人當前,只是覺得這燕無雙的眼睛竟是那麼的熟悉。

任飄萍看著柳如君和常小雨,不禁有些來氣,忽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大聲說道:「戲演完了。」眼角卻去瞅燕無雙和冀青雲,冀青雲似是一緊張說道:「戲?什麼戲?任少俠說笑了。」燕無雙雙臂胸前一抱,兇巴巴道:「就你會演戲,嚇我一跳,哼,我要睡覺了。」人已不見。柳如君和常小雨已回過神來,任飄萍也不理會他倆,徑直回房睡覺。

……

次日,清晨。

任飄萍在一陣悠遠清新的琴聲中醒來,柳如君和常小雨也醒了過來,只是常小雨醒來的第一句話是:「誰一大早無聊地弄什麼鳥琴,擾人清夢。」說完後翻過身又去睡了。沒等任飄萍說柳如君開口道:「常小哥,是燕無雙在弄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任飄萍介面道:「鳥琴。」常小雨立刻坐了起來,道:「真是燕無雙?嗯……可能是我五音不全吧!」忽又覺得他倆的話味兒有點兒不對,不禁忿忿地說道:「你們兩個昨晚不也……對對對,不就是因為人家叫了我一聲常小哥,吃醋了吧!」任飄萍兩人不禁哈哈大笑,笑得直在床上打滾。

這時,下人已準備好了洗涑之物什,三人洗涑完之後來到後堂,冀青雲和燕無雙已等候多時。

燕無雙心情似是不錯,道:「一大早你們在笑什麼呢?整個青雲客棧都是你們的笑聲。」

任飄萍道:「沒什麼,多謝你的琴聲。」又對冀青雲說:「早上好,還要多謝你的盛情招待。」

冀青雲問道:「你們要走嗎?」

任飄萍答道:「我和柳兄是要走,至於常兄怕我就不得而知了。」

常小雨一聽這話,氣憤至極,道:「喂,老狐狸,你可別把人看扁了,我何時說過要留在這兒?」說罷,掉頭就走。任飄萍和柳如君一聲告辭了人已隨常小雨而去。

燕無雙看著任飄萍遠去的身影,一臉的迷茫。

……

長樂坊本來就不遠,不一會兒三人已到了一座大宅前。朱紅的兩扇大門前赫然立著兩棵赤紅的仙人掌,那仙人掌足足有四米高,在沙漠這也算不得什麼,但是在中原,這已算是奇蹟了。門虛掩著,常小雨大步走上前去單掌推開,映入三人眼前的是一片偌大的樹林,不,準確地說是仙人掌林,赤紅色的仙人掌林。每株仙人掌至少有兩米高,株與株之間的距離並不相同,林中小徑千萬條,卻看不到盡頭。

任飄萍眉頭緊皺,止步不前。常小雨卻笑道:「弄什麼鳥林,見不得人的東西。」話音未落,人已走了進去,柳如君和任飄萍同時大聲喝道:「慢!」卻已不見常小雨的身影。

常小雨沒走兩步,頓覺烏雲蔽日,天昏地暗,瞬時間,狂風大作,天崩地裂,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自己已陷入奇陣中,只覺得似有巨石向自己砸來,雖知是幻覺,但仍然不自覺地閃躲,不一會兒工夫已是筋疲力盡。

再說任飄萍一見常小雨進入陣中,雖知危險卻也顧不得那麼多,直衝陣中而去。柳如君似是胸有成竹,微笑著緊跟任飄萍而去。

任飄萍原本對奇門遁甲也頗有研究,只是剛才心急救人,此時一進陣中,靜下心來,微微一笑,已看出生門所在方位,直奔生門,不料,直覺眼前千軍萬馬向自己衝殺過來,鬼哭狼嚎之聲不絕於耳,心中暗叫不好,知道自己已誤入驚門,於是橫移三尺,緊閉雙目,片刻間,已明白此陣實為『天罡地煞陣』,只是將其逆行之,思忖間,人已出來了。

令任飄萍驚訝的是柳如君和常小雨似是早就出了陣,不僅心生佩服,道:「厲害啊,我還在為小常著急呢,看來是白操心了。」常小雨道:「要不是柳兄,我只怕要累死陣中了,就算不累死,也會遲早餓死的。」柳如君微笑道:「略懂皮毛而已。」

任飄萍卻還是有些疑惑,柳如君似乎對這裡並不是很陌生,正自思量間,已有人說話了。

「好身手,老朽見過三位少俠。」遠遠的傳來一中氣十足的聲音。

任飄萍這才注意到眼前一排尋常人家的房屋,其前站著一清瘦老者,雙目如炬,氣勢不凡。任飄萍行了一禮,道:「好說。」

那老者道:「各位不像是訪友?」柳如君搖頭。那老者又道:「那麼是尋仇?」常小雨搖頭。那老者不解,道:「請教了。」任飄萍笑道:「我們找一個人,歐陽小蝶。」那老者道:「這裡沒有一個叫歐陽小蝶的人,少俠請回吧。」任飄萍嘆了一口氣道:「那麼你們這兒有沒有一個叫慕容秋葉的人呢?」任飄萍不能斷定眼前的人是不是慕容秋葉。那老者似乎是心神一震,緩緩說道:「慕容秋葉在十八年前就已經死了,你們還是請回吧。」

常小雨此時再也忍受不了,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人已化作一桿槍向那老者扎去。那老者的面前忽地就多了一人,這人正是昨日擋馬車救小孩的老者,只見他掌化千刃,直劈常小雨,這掌上的力量任飄萍是見識過的,自是不可小覷,而常小雨的刀,不知何時已在手裡,刀幻化成鋪天蓋地的雪花,徑直飛向敵人,這正是常小雨賴以成名的快刀飛雪。老者見此心中大驚,立刻變招,可又怎奈何這無孔不入的雪花呢?瞬間,一串串血珠自刀尖迅速飛落。

常小雨的刀,飛的不是雪,而是血。

老者任憑那血一滴一滴從左肩處流出,心知常小雨已是刀下留情,道:「多謝!」

之前的老者眼睛看向任飄萍笑道:「快刀飛雪常小雨,好!這位想必就是名動天下的咫尺天涯任飄萍了!」任飄萍笑,常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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