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立文字

禪宗是拈花微笑式的以心傳心,不立文字,在某一程度上,又或在潛意識的層次裡,我們總隱隱覺得有一定的道理,語言似乎令我們失去了某一種難言的精粹,於是有「沉默是金」、「此時無聲勝有聲」等境界。精神的世界就像一湖清潭,語言和利用語言去進行的思想,就像投往潭裡的雜污,使水由清變濁。

語言中心完全局限在左腦,左腦受損,休想說出一個字來。

問題來了,我們大多數時間都在說話,口中不說、心中也說,所以絕大部分時間,我們只是運用左腦,而沉默一半的右腦卻在暗處冷冷看著,那是否便是我們潛意識的世界。

或者可以說整個文明都是左腦的文明,那是由文字和語言孕育出來的成果,在以萬計的年月前,人類祖先作出了這樣的抉擇。

右腦的功用神秘莫測,已知的會是與空間感、關係感等較語言更抽象的感覺有關,當藝術家進入忘我的創作,舞蹈家忘情地舞動時,便由左邊的中心移往右邊的中心。

禪坐首要之務是凝心淨慮,不想而想,那是否也是將控制權由左腦交往了右腦,夢裡的奇異世界,是否也是貫通了左右的通道,使分離的重為一體,這都是趣味盎然的問題。

文字語言之外,實在別有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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