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族代表看來。雖然無法百分百確認消滅那個「集體意識」後,蟲族會不會分崩離析,但是畢竟是一條解決蟲災的路子,斬首戰術值得一試。
就算結果再不濟,他們也能還保留著最後的手段,用艦隊的主炮將那些出現過蟲族跡象的星球和星球上的蟲族一起變成塵埃,從根本上解決一切問題。
哪怕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個選擇的代價都太過沉重,但當蟲災的危機已經威脅到他們的種族時,壯士斷腕的抉擇便在所難免了。
此時,各族中不知有多少代表在心中暗暗後悔,如果一開始便不給蟲族任何機會,以雷霆之勢毀滅一切有蟲族跡象的星球,那麼這個決定做得越早,給現在帶來的影響就越少。
可惜,已經過去的事情不會再被改變,第四級存在可以預知未來,卻無法改變已經過去的歷史。
在會議上,英穆黎的提議很快就被通過,會議過後,十幾位第四級的存在聚集在一起。將這個提議更深層次地探討了下去。
由於目標是擁有第四級極限實力的刀鋒皇帝,很顯然,光憑海量的戰艦是無法將其消滅的,只有讓第四級存在出手,才能殺死另一個第四級存在。
然而,各族聯軍現在根本找不出一個擁有和刀鋒皇帝相當的實力,放大到整個遠征軍內,擁有第四級極限精神力量的也唯有一人,那就是賽克羅人的守護神——沙羅!
要是沒有一名實力相當的對手將刀鋒皇帝牽制住,那麼刀鋒皇帝哪怕打不過眾人的群毆,他全身而退的可能性也會大大提升,無論英穆黎還是薩利安大帝,都不認為自己有把握擔當這個牽制的角色。
「問題還不止於此,現在應該最先考慮的問題,是如何將對方引出來。」薩利安大帝說道,「對方是一名第四級極限的存在,不可能隨隨便便踏入我們布置的包圍網,如果我們擺個姿態,他就真的被吸引來了,我們反而要擔心他是不是有陰謀。」
「大帝說得有道理。」英穆黎沉吟道,「要蒙蔽一個精神力量凌駕於我們之上的存在,不是我們可以做到的,這樣一來,要將對方引入陷阱幾乎不可能,我們反而要小心對方給我們安排的陷阱。」
「我認為,被動等待對方上鉤既然沒有可行性,那我們只能主動出擊了。」洛亞殺神西迪倫說道。
「西迪倫閣下。我明白你的意思。」英穆黎點點頭,「主動出擊,掌握主動性,可這樣一來,我們就需要準備一場聯合預言儀式,從時光的河流中尋找他的蹤跡,以確定他的位置。」
「沒錯。」西迪倫說道,「在第四級與第四級的戰鬥中,佔據先手的往往可以獲得優勢,如果等到對方出手,他一定已經有了成算,而我們先動手,就能掌握主動權。」
「要舉行聯合預言儀式,首先需要媒介,能溝通到對方的媒介……嗯,是的,蟲族的單位可以用作媒介,它們的意識和更高級的蟲族單位相通,如果有相當數量的蟲族部隊,那麼借用這種精神鏈接,配合高等靈覺之眼。有很大幾率可以搜索到對方的方位。」
英穆黎一邊盤算著,一邊說道:「不過,要舉行這種儀式,也必須有一個精神力量不弱於目標的人來主持,而且突襲目標之後,仍然需要有人接下牽制的任務。現在我們又回到了原點,這次行動,我們必須說服沙羅閣下出手!」
「沙羅閣下此前聲稱賽克羅人與蟲族沒有根本性的衝突,因此不打算加入我們討伐蟲族的行列。」西迪倫說道,「然而現在,蟲族在騷擾各處殖民星時,也曾涉及到賽克羅人的地盤,這也許會讓沙羅閣下轉變原來的想法。」
「如此甚好,我們就走上一遭。」薩利安大帝一揮手道。
賽克羅人開闢的一號殖民星上,沙羅來到一座高山的山頂,抬頭向上望去,只見兩個蟲洞在山頂上方几公里處出現。
其中一個蟲洞里走出了英穆黎,而另一個則走出了薩利安大帝。
緊接著,又陸續出現了十幾個蟲洞,聯合艦隊里幾乎所有的第四級存在,都陸續來到了這裡。
「你們的來意我已經知曉。」沙羅說道,「你們回去吧,這件事我不參加。」
一眾第四級存在眉頭均一皺,薩利安大帝上前一步,道:「蟲災已經成了遠征軍最大的麻煩,要解決這個麻煩沙羅閣下,你是其中的關鍵,除了閣下,我們又該如何對付對方的首腦人物?獵戶臂中沒有其他人能與之匹敵了。」
「你們這些傻瓜。根本沒有看到隱藏在蟲族背後更深層次的力量,如果我是你們,馬上就啟動終極計畫,哪怕將英仙臂變成廢墟,消滅所有的殖民星,也不給蟲族發展起來的機會。」沙羅毫不留情地斥責道。
十幾位第四級存在都沒問出「你當時怎麼不說?」這樣的愚蠢問題,他們都是充滿智慧的存在,各種事哪怕再艱難,也一點就通,他們都明白當時那種情況,他們都沒有認清蟲族的可怕,哪怕沙羅再怎麼說,他們也不會贊成消滅所有被蟲族控制的星球。
而且就算沙羅當時說了,蟲族也很可能會因此生出其他的變化來,現在的情況也許會變成另一個模樣,但未必會變得更好。
畢竟,過去的已經過去,他們無法改變,再提過去的事情純屬無益。
「隱藏在蟲族背後更深層次的力量?那是什麼?」英穆黎立刻追問道。
「當時……」沙羅冷笑一聲,正要回答,忽然間臉色大變,喝道:「不好!」
十幾位第四級存在也感覺到了不妙,只見虛空中突然生出十三個大型蟲洞。從每個蟲洞里分別走出一個身影。
他們有著同樣的外形,猙獰的骨甲、張開的骨翼、尖刺的關節,在落日的餘暉中反射出紫紅色的迷濛光芒。
他們全是刀鋒皇帝,擁有第四級極限力量的刀鋒皇帝!
蟲族在各個殖民星上爆髮式的增長,已經讓楊鷹收到的精神進貢翻了一翻還不止,如今,他再次湊出了十三人的陣容。
可以說,這是除了真人類帝國長老院之外,全銀河系裡最為豪華,也最為強大的陣容。
當然,為了湊出這個陣容。楊鷹本體和刀鋒,還有三個普羅托斯的光影執政官,在同一時刻都收斂了力量,只保留第四級最基礎的三百萬精神力量,楊鷹早已經安排好了今天的一切,在此期間,由卡特琳娜保護本體的安全。
「你們的底牌,竟然比我看到的還要多一些!」沙羅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容,不過他的動作卻絲毫沒有遲疑,一閃身就和遠征軍的十幾位第四級存在站在了一起,雙方站在虛空中對峙著。
遠征軍中幾個第四級存在試了試撕開蟲洞,但是並沒有成功,他們用傳心術將情況說了一遍:「空間被禁錮了,我們被包圍了。」
「要算到今天這個時機,可花了我不少力氣。」一名刀鋒皇帝站出來說道。
這是事實,為了這個時機,楊鷹和其他一些分身這些天里一直泡在時光之河中,分析著未來的各種可能性。作為第四級的存在,自身的時間和空間已經受到他們精神力量的保護。
這種保護具現在時光之河中,便是他們的身邊時常環繞著激流和暗礁,每當楊鷹通過時光之河觀察他們,一旦觸及這些激流和暗礁,就可能被他們發現,並得知有人正在窺探他們的未來。
因此,為了今天,楊鷹很小心,又很細緻地觀察了時光之河,儘可能弱化自己的存在感,將感知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遠征軍一方十幾位第四級存在的附近觀察著。
他對於已經達到第四級巔峰的英穆黎、薩利安大帝、西迪倫等人關注較少,這是為了減少自己被發現的可能,同時,他又加大了對實力較弱者的關注,因為他們相比英穆黎等來說,不太敏感。
楊鷹和幾個分身可以說是費盡全力,才從時光之河中找到了現在這個地點和時間點。
之所以要花費這麼多精力,是因為他也已經預見到蟲族和各族聯軍的勝負,將在第四級存在之間決出。而在第四級存在的較量中,等待對方出手是極端愚蠢的。
因為雙方都有預言的能力,就算預言不了對方的行動,但是在出手前,總能預見到自己有沒有成功地把握,對吉凶有個預判。
如果等遠征軍一方的第四級存在先攻,在楊鷹已然有了十三個刀鋒皇帝陣容的情況下,他們在進攻之前,必然預測到自己此行兇多吉少,哪怕楊鷹只拿出一個刀鋒皇帝當誘餌也沒有用,預言和事情的過程無關,只和結果有關,只要最終結果是他們失敗,那麼他們就能預見到。
因此才有「在第四級與第四級的戰鬥中,佔據先手的往往可以獲得優勢」這種說法,也因此,楊鷹才會主動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