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斯塔遠征軍的大本營位於北孚星的南半球。佔地範圍極廣,綿延數百公里,這裡本是一塊自然風景十分優美的土地,可是庫斯塔星人到後,山林被砍伐,湖水被填平,所有的土地全被用來建造軍事基地。
在大本營里,蘊含庫斯塔帝國高科技結晶的軍用建築鱗次櫛比,此起彼伏,每天在這裡工作的人員數以百萬計,從大本營中發出的一條條指令,影響著整個遠征軍數百萬艦隊,數億大軍。
在大本營的中央,有一座幾乎高聳入雲的金字塔,底邊長度超過兩千米,高度一千五百米左右,氣勢恢宏,令人嘆為觀止。
金字塔的塔身通體純黑色,頂部有一個巨型的光源,看起來像是一朵火焰,火焰下有一座精緻宮殿。如果有人站在宮殿外遠眺,足以將整個大本營盡收眼底。
這座金字塔就是大本營的核心所在,司令部,而塔頂的宮殿,則是卡拉古尼斯的住所,平常時候,整個司令部都在卡拉古尼斯的掌控和保護之下。
此時,楊鷹和刀鋒悄然出現在金字塔上方兩千米的高空之中,他們的存在並沒有被任何探測設備發現,而肉眼就更無法看見了,仿若他們根本不存在於世上。
楊鷹懸浮在空中,開始用心感應,只屬於第四級存在才能擁有的高等靈覺,令他聽到了數不盡的聲音,看見了數不清的圖像,這些聲音和圖像原本蘊藏在人的內心深處,但在高等靈覺面前,凡人內心的障壁不過是一層透明的薄膜罷了,和不設防沒有區別。
當然,這是一種比較虛的說法,如果換成科學一點的解釋,就是人在思考的時候會產生腦電波,而腦波的波動會形成外在的磁場,只要了解思想的規則,就能將磁場翻譯成思想。
第四級存在擁有的精神力量,已經細微到可以接受和辨別這種磁場,而思想的規則在高等靈覺之眼面前。也沒有任何秘密。
因此,在第四級存在的感應範圍里,普通人的思想會像放電影一樣,明明白白地反映出來。只有將精神力量修鍊到第三極超凡入聖的覺醒者,才能稍稍抵抗這種透視,不過也就像多穿了一身衣服罷了,第四級存在只要動動手,隨時可以把這層衣服剝了。
楊鷹感應了幾分鐘,竟然沒發現有關卡拉古尼斯去向的有價值消息,庫斯塔艦隊的軍事機密倒是探聽到了不少。
他停下了感應,心中暗道:「卡拉古尼斯果然消失得夠徹底,我已經探聽了司令部所有人的思想,竟然沒有一個人知曉他的去向,有的甚至還認為卡拉古尼斯仍然在大本營里。這個老傢伙悶聲不吭地就玩起了消失,看了他的確感覺到了我要來殺他,逃了。」
作為一名萬年以前就晉陞第四級的存在,卡拉古尼斯果然不簡單。
宇宙實在太大,恆星系和恆星系之間的距離都是以光年來計算的,一光年差不多是十萬億公里,哪怕以第四級極限的精神力量,也無法在宇宙里大海撈針。
除非知道一個確切的方向。否則楊鷹也無法搜索到刻意隱藏的卡拉古尼斯的蹤跡。
「也罷,先去歌星人那邊看看,和歌星守護神婭斐見上一面再說,她和卡拉古尼斯對立了數千年,本身也是在萬年之前就晉陞了第四級的存在,和她交流一番,應該能得到不少助益。」
楊鷹揮手撕開了空間,和刀鋒跨了進去,至於腳下的大本營,他隨時可以解決掉,先暫時放他們一馬。
歌星遠征軍的大本營就建立在弗林王國首都星的衛星上,這顆直徑才兩千公里的星球早就被弗林王國改造成適應居住的環境,將一個大型軍事基地放在這裡,正合適。
歌星大本營的佔地面積,並不比庫斯塔大本營小上半分,外圍是守備部隊的駐地,內部則是一些重要部門的所在地,而作為司令部的核心建築,是一根上細下粗的圓柱,如擎天柱一般,高度在兩千米以上,表面有螺旋上升形狀的花紋,從遠處看,彷彿一股靜態的旋風。
此時此刻,歌星大本營正處在夜色中,在旋風圓柱上有一些星星點點的燈光正在閃閃發亮。
「辛妮迪,跟我去迎接一下貴客。」一個美妙得彷彿不屬於這個宇宙的嗓音,出現在旋風圓柱頂端一間輝煌的金色大廳里,中央的寶座上。餘音繞梁,不絕於耳,正是此音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是,老師。」
大廳里,寶座前,有十餘名姿態曼妙的歌星女子排成兩列侍立著,她們全部都是第三極巔峰的高手,其中正有辛妮迪。
她聽見老師的聲音心中一驚,和旁邊的姐妹們互相看了看,思忖道:「不知道這麼晚了,還會有哪個有資格被老師稱為貴客的人到訪,而且,老師為什麼要找我一起去?莫非是……」
「其他人都退下吧。」美妙的聲音又道。
「是,老師。」其餘歌星女子全部退出了大廳。
楊鷹和刀鋒從蟲洞出來後,身處高空,往下方看了一眼,便向旋風圓柱降落下去,他感覺到自己要找的婭斐就在那裡。
忽然,他看見旋風圓柱頂端一個露台上,走出兩個身影。
兩個身影中,辛妮迪他自然認了出來,不過他還是將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另一個身影上。
那是一個彷彿全身都由音符組成的女子。美到了極點,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帶有奇特的韻律,讓人看起來,就好像在耳邊響起了清亮悠遠的天歌。
混淆視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混淆視聽,而是令人的視覺和聽覺混而為一,可以用眼睛來聽,用耳朵來看!
光是看見這個歌星女子的第一眼,楊鷹就知道,她要是說話,聲音必然可以輕而易舉地讓人陷入幻境之中,指黑為白。指鹿為馬,不過是等閑之事。
這不是幻術,而是一種本能,不需要精神力量的推動,就像呼吸一樣自然,哪怕第三極的高手,如果一不小心,都會著了這個女子的道。
她就是歌星人中唯一的第四級存在,婭斐。
楊鷹和刀鋒收斂身上的精神力波動,掩蓋了自己達到第四級極限的修為,降落到露台上。
「歡迎兩位的到來,楊鷹閣下,刀鋒閣下。」婭斐說道。
果然,她的聲音有著一種直指人心的力量,楊鷹並沒有猜錯,不過對於已經晉陞第四級極限的他來說,只是一道美妙的風景罷了。
楊鷹心中暗想:「這就是歌音的第四級形態嗎,果然非同凡響。歌星人將歌音修鍊到極致,都能擁有這種特性,言出法隨,顛倒眾生,而不耗一絲精神力量,佳優娜、辛妮迪,都是如此,但是她們的聲音頂多能影響一些普通人,和婭斐比起來,境界上相差太遠了,正可謂小巫見大巫。」
想到這裡,楊鷹上前說道:「婭斐閣下,你的聲音就如你的美貌般永久長青,實在令我感到驚訝。」
刀鋒又補充了一句:「以前常聽佳優娜提起你,婭斐閣下,她稱呼你為姥姥,我們還以為你的外表會更年長一點。」
「呵呵……」婭斐微微一笑,道,「姥姥?當然沒錯,我是一個活了一萬多年的老婆子。還在乎什麼青春么?」
楊鷹又道:「能一多萬年永葆青春,婭斐閣下當然不會在乎青春的問題,因為青春對閣下而言,根本就不是問題。」
婭斐聽了顯然十分受用,臉上一直掛在笑容。
這時,楊鷹轉向辛妮迪道:「辛妮迪,我們也有近兩年的時間沒見了。」
「是的,能再次見到兩位閣下,辛妮迪十分榮幸。」辛妮迪雖然和楊鷹、刀鋒都打過交道,但她知道自己面前的兩人都已經成為了第四級的存在,便顯得拘謹起來。
「和佳優娜一樣的毛病呢,都已經是一名第三極巔峰的高手了,難道還這麼縮手縮腳的么?」刀鋒看著她,直接問道,「你到底在怕什麼?我們有什麼好怕的地方嗎?」
「啊。」辛妮迪就像受了當頭棒喝,醒悟道,「是了,我到底在怕什麼?有什麼好怕的嗎?我該害怕嗎……」一時間,她想呆了。
「看來這孩子有機會更進一步,可以向第三極的極限更加接近了,我替她謝謝兩位。」婭斐欣慰道,她伸手一引,「請進來吧,這孩子就讓她留在這裡想清楚。」
「那當然好。」楊鷹和刀鋒點點頭,跟著婭斐走了進去,而辛妮迪仍然待在那裡,似乎陷入了渾然忘我的狀態。
婭斐並沒有看出楊鷹和刀鋒的實力來,只以為兩人都是剛剛晉陞第四級,才得了些許皮毛,看不出實力可以解釋為修鍊過某種掩蓋實力的法術,宇宙這麼大,各種規則無窮無盡,哪怕第四級的存在也無法學盡,出現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法術,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