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頓走後,楊鷹感應了一下卡特琳娜的位置。便來到城堡的天台上,見卡特琳娜正倚靠在天台邊緣的女牆上,目光怔怔地注視著東方,彷彿物我兩忘。
一股清風吹來,拂起她的金色的頭髮,潔白的裙邊也隨之起伏不定,令人感到美不勝收。
「在看日出嗎?」楊鷹靜悄悄地來的她的身邊,雙手摟住她的腰。
卡特琳娜聽見楊鷹的聲音,回過頭來,笑著點了點頭,道:「雖然是人造的太陽,但也別有一番美景,而且有兩個多月沒有見到了,想要再看一看。」
「我陪你一起吧。」楊鷹說道。
卡特琳娜喜悅地道:「那再好也不過了。」
兩人在天台上看著人造太陽緩緩上升,十幾分鐘都沒有說一個字,直到楊鷹打破了沉默:「我又要出門啦。」
卡特琳娜嗯了一聲:「去哪兒?」
「亞特蘭蒂斯帝國。」楊鷹緩緩道。
卡特琳娜心中一驚,回過頭來道:「為什麼要去那裡?」
楊鷹將蘭頓的交易說了一遍。
得知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卡特琳娜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裡頓時泛起一層水霧:「長官,你對我真好……」她只覺得心裡甜絲絲的,哪怕現在就死了也願意。
楊鷹笑道:「那是當然,我不對你好。又對誰好呢?」
太陽已經升了起來,兩人繼續在天台上遠眺周圍的風光,遠處的丘陵、草地、森林、湖泊,都一一映入兩人的眼帘。
楊鷹胸中湧起一股要將這一切永久保留下來的願望,他看著卡特琳娜的側臉,心中暗道:「我們的日子一定會天長地久的。」
三天之後,楊鷹和蘭頓從太陽系出發,向數千光年外的柯圖因星域進發。
據蘭頓所說,直接用空間跳躍進入真人類帝國是極端危險的,因為真人類帝國在其全境都布置有超空間偵查設備,任何一次從超空間而來的偷渡,都會被記錄下來,然後負責偷渡行為的相關部門會立刻出動,追捕偷渡者,並施以最嚴厲的制裁。
這種制裁往往就是死刑。
在真人類帝國的邊境,偷渡這種情況並不少見,蘭頓在帝國期間也有所耳聞,偷渡客有的是探險家,為了一探神秘的帝國而不惜性命,有的是在外界活不下去的人,如犯了重罪被通緝的罪犯,或是得罪了強大勢力的被追殺者。
然而不管他們是什麼身份,智慧如何出色,實力如何高超,只要一進入帝國境內,沒有一個能逃過帝國追捕的。
楊鷹並不打算挑戰帝國的執法部門,因此選擇了另一條路。那就是通過亞特蘭蒂斯星際之門。
數萬年前,當亞特蘭蒂斯帝國還在統治銀河系的時候,曾經建立了遍布銀河的空間之門網路,人們可以付出極小的代價,用空間之門進行肉身的空間跳躍,到達很遠的地方。
無論是星球內履行,或是跨恆星系的履行,都能使用這種移動方式,亞特蘭蒂斯人使用空間之門,就像地球人坐火車輪船飛機一樣,屬於一種公共的交通。
在距今一萬多年前,一場大災變降臨到帝國的頭上,令帝國不得不做出了退守半邊疆土的決定,大災變的原因和過程被嚴格保密,連蘭頓這樣的帝國高層貴族也不清楚。
不過她在偶然間得知了一個情況,就是帝國大撤退後,那些位於獵戶臂和英仙臂的星際之門還有少部分被特意地保存下來,以備在未來的某個時候,迎接真人類的回歸。
每一顆曾經被帝國擁有的居住星,都留有一座可用的星際之門,也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當初在被追殺之時,蘭頓才能開啟通往地球的星際之門,帶著白白來到地球上。
只是蘭頓在到達地球之後,為了避免後面的追兵追來,便將地球的星級之門毀得乾乾淨淨,她還指出地球的星際之門就位於北極冰川之下,一個異次元空間中。
楊鷹曾經派出SCV,想要看看能不能將其修好,但SCV去了那裡後,回饋的結果是了解不夠,無法修理,除非有星際之門的設計圖,否則要把那片隱藏在異次元空間中,已然什麼都看不出來的廢墟還成原樣,希望十分渺茫。
蘭頓雖然能夠操作星際之門,但是對星際之門的原理和結構卻只是一知半解,對修理沒有幫助。
而且,蘭頓也不想講地球的星際之門修好,她不願意冒這一絲風險,如果修好了地球的星際之門,把桑德沃大公爵的人引到了地球,那對於白白來說就是滅頂之災了。
因為上述緣故,蘭頓和楊鷹最後決定,借道另一個星球的星際之門,來進入帝國。
被選中的目標是婆汶星,一顆位於獵戶臂柯圖因星域,由亞人類控制的星球。
婆汶星的情況和地球相似,亞特蘭蒂斯帝國曾經佔領這裡,在大撤退的時候。帝國銷毀了科技和他們存在過的跡象,卻留下了許多子民沒有帶走,他們的後代漸漸淡忘了帝國的存在,只留下一些模糊的傳說。
在婆汶星上,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也會和地球一樣,存在一座星際之門。
七天之後,巨獸號進入婆汶星的外太空。
從太空看,婆汶星的表面和地球相似,有藍色的大海、有綠色的植被、有黃色的荒漠、有白色的冰川,不過地形和地球迥異,只有三個大洲。
蘭頓來的巨獸號艦首的觀景台,見楊鷹已經等在了這裡。
「楊鷹大師。」蘭頓上前打了一聲招呼。
「蘭頓大師,你來得正好。」楊鷹說道,「星際之門具體在星球上的哪個地方,你能指出嗎?」
蘭頓來到觀景台的邊緣,往下俯瞰,只見一顆蔚藍的星球靜靜地浮現在面前,她搖了搖頭:「我指不出來,如果這是一萬年前帝國遺棄的星球,那麼必然會有一座星際之門,不過門的位置可能在星球上任意一個角落,隱藏在異次元空間里。」
楊鷹嘆道:「也就說。我們必須一寸寸土地去找了。」
「是的。」蘭頓回過頭來,道,「很抱歉,但是我也沒有辦法,這裡不是地球,婆汶星我從沒來過。」
「不必抱歉,你又沒有錯,而且搜索一次也花不了許多時間。」
楊鷹伸手一招,旁邊牆上的一支話筒飛到了他的手上,同時一個虛擬按鍵屏出現在話筒上,楊鷹按了兩下。對著話筒道:「霍華德,搜索整個星球,尋找空間波動,把隱藏星際之門的異次元空間找出來!」
「是,長官。」霍華德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
很快一些自動探測器從巨獸號內飛出,向婆汶星飛去,巨獸號在婆汶星的赤道平面上空繞了一整圈,灑下數千個探測器。
這種探測器的性能距離神族觀察者相差甚遠,不過用來應付一個星球表面的地毯式搜索,已經足夠了。
楊鷹鬆開話筒,讓其飄回原處,對蘭頓道:「接下來,我們只要等消息就行了。」
蘭頓道:「沒想到你們特蘭傭兵團竟然,有搜索空間波動的技術,我在地球生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聽說過有哪個物理實驗室對此有研究。」
楊鷹笑了笑,對此表示沉默。
蘭頓見楊鷹不想再談此事,也不多說,稍微轉了半身,繼續俯瞰星球,良久,她說道:「這顆星球上的亞人類,按照獵戶臂的規矩,應該算是低等文明吧。」
「沒錯。」楊鷹來到她的身旁道,「亞特蘭蒂斯的遺民遍布獵戶臂和英仙臂,除了婆汶星這樣已經被發現的,還有許多仍舊不為人知,婆汶星上的人類現在連蒸汽的力量都沒掌握,算起來,他們連低等文明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原始文明。根據獵戶臂各族公約,我們在婆汶星的行動應該盡量避免被發現,接觸外來智慧生命對他們來說,還太早了。」
「楊鷹大師嘴上是這麼說,但其實心裡並不是這麼想的,難道不是么?」蘭頓露出一絲傷感的笑容,道。「我們和他們一樣,都是人類,用外來智慧生命這個詞,實在太生分了。」
楊鷹用有些驚奇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道:「身為一個真人類,你的想法令我感到驚訝,帝國將其遺民拋下,又銷毀了所有的科技,我本來還以為帝國人對我們這些亞人類的死活毫不在意呢。」
蘭頓搖頭道:「萬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帝國為什麼會拋棄這些子民,我也不清楚,但如果你因此以為帝國人都是冷血,那麼你就錯了。」
楊鷹看著她認真的表情,道:「好吧,我承認帝國人並不是全部冷血。」
過了半天,霍華德通知楊鷹說情況有了進展,楊鷹和蘭頓來到艦橋,見艦橋主屏幕上顯示出一幅婆汶星的全球地圖,在某個大陸的中央,一個紅點正在忽明忽暗。
霍華德指著圖像解說道:「根據檢測結果,在這個紅點所在之處,存在空間扭曲的現象,各項特徵和地球北極冰川下的空間扭曲非常相似,我想,我們可能找到目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