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克踏入第四級後。強烈的存在感在精神世界中輻射開去,幾乎整個太陽系中大師級的高手,都感覺到了這股從太陽系邊緣傳來的強烈擾動。
「不好,難以置信,哈德克竟做到了從精神世界的另一面返回,還踏入了第四級的境界!」孔離大師渾身一震,神色劇變,搖著頭,似乎還有些無法相信。
「我也感覺到了。」屠心大師眼睛眯起來,透出陣陣寒光看向天空,一股肅殺的氣氛從他身上顯露,「從冥王星上傳來一陣強烈的存在感,在精神世界中猶如一盞明燈,果然是第四級的感覺,猿王哈德克,事到如今終於踏破最後那一步了么?」
孔離大師神情苦惱,輕嘆一聲:「唉,未曾想,哈德克的意志竟如此剛烈無匹,恐怕太陽系中其他的巔峰大師均不如他,枉我和他齊名數十年。卻也難與他相比。」
他之所以自承不如哈德克,只因他了解通往第四級的道路步步荊棘,每往前一步都需大智慧、大毅力的支撐,而精神世界的陰陽兩面之間又如一道鴻溝,絕難去而復返。哈德克能在精神世界的陰面保留自我,不入迷茫,此是一難,在陰面內獲得突破,此是二難,衝破陰陽殊途,起死回生,此是三難。
並不是所有的第四級都能在剛晉陞時,便領悟穿梭陰陽的方法。哈德剋死後,只經過短短數十分鐘,便涅盤重生,而兩千餘年前,耶穌死而復返,卻花了三天!
這時,幾個傳心術傳到了兩位巔峰大師耳中:「孔離大師,屠心大師,請問發生了什麼事?冥王星的方向為何傳來如此巨大的威壓?」凡是在地球上,又能將傳心術傳到曼德島的念能大師都發出了如此詢問。
屠心大師將哈德克在剛才晉陞了第四級的消息,用群體傳心術回覆過去,只覺得精神世界中傳來一陣陣雜亂的聲音,他能感覺到念能大師們心中的震驚。
「別急,這事交給我們對付,你們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太陽系不會有事的。」孔離大師將他們安撫下來。
此時,在尤尼恩島上的歌星大使館內,大使佳優娜正和念能寺第四位巔峰大師,也是唯一一位女性巔峰大師,西塞莉。蘭頓一起用餐。
精神世界的擾動傳來,蘭頓大師頓時放下手中的餐具,猛地站了起來,她身材高挑豐滿,有著水藍色的齊耳短髮,和明亮的眼睛,眼神透出英氣,她的著裝嚴謹而齊整,一些小細節都不漏過,渾身上下面現出一股一絲不苟的認真勁。
她的存在一直非常神秘,據說是在七八年前忽然出現在念能寺長老會中,而且從沒上過前線,為人也很低調,因此甚至連許多念能士,也不過是聽過她的名字,連面都沒見過。
「西塞莉姐姐,發生了什麼事?我怎麼感覺到從太陽系邊緣傳來一股強大的威壓?」佳優娜的聲音依然空靈動聽。能令人瞬間聯想到皎潔的月光和寧靜的夜空。她雖然也有第三極的修為,但比起蘭頓大師仍然有很長一段距離。
「是遠古軍團冥王星大本營,你等等,我問一問孔離大師。」蘭頓大師用傳心術跨過半個地球,和孔離屠心兩位大師取得聯絡,很快便明白了事情經過。
她將事情經過告訴佳優娜。
「哈德克竟然入了第四級!」佳優娜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不行,我要趕快把消息送回歌星,告訴姥姥。西塞莉姐姐,請原諒我先離開一下,希望你能用餐愉快。」說著,她起身以本能般的優雅動作行了一禮,便一閃身便消失無蹤了。
蘭頓大師見她著急的模樣微微一笑,她口中的姥姥正是歌星的守護神婭斐,和庫斯塔的卡拉古尼斯一樣,也是一個成名萬年的第四級高手。
蘭頓大師起身來到窗前,看著遠處廣大無邊的大海,臉色復又變得憂慮,嘴唇緊緊抿住,心中湧起一股焦慮:「現在太陽系眼看著越來越亂了,殿下,您到底在哪裡?」
房間里的兩名歌星侍女看見她的神色,還以為她是為了哈德克成為第四級的事而擔心,露出了心有戚戚焉的表情。
孔離大師仍在專心關注太陽系邊緣,他能感覺到哈德克又開始了戰鬥,那股衝天的戰意透過精神世界向他傳來,遠遠超過他過去曾經感受過的最高程度,這時聽見屠心大師道:「蘭頓大師傳話來。說佳優娜大使已經把消息傳回了歌星。」
孔離大師搖搖頭:「太陽系畢竟是我們的太陽系,如果歌星人想要介入,那麼庫斯塔星人也會以此為借口,找到插手的機會,如果我的預料得沒錯,恐怕歌星人在這件事情上幫不了我們。」頓了頓,他又道,「不過我認為,哈德克晉陞第四級後,對於地球的威脅反而會更小。」
「為什麼?」
「以我對哈德克的了解,他一生的願望就是讓遠古軍團擺脫生物兵器的地位,為此他過去曾殫精竭慮為消滅人類,佔領太陽系而奮鬥,為此他踏出了死亡世界,晉陞了第四級。但是如今的情況截然不同,已經成為第四級的他,在銀河系的任何一個角落,都能得到崇高的禮遇,連卡拉古尼斯也無法再控制他,更遑論將他的種族當成兵器。」
孔離大師在這裡思考了許久,想通了前因後果,做出了最後的結論:「可以說,在他成為第四級之後。猿人一族已經得到了解放,他沒有再佔領太陽系的必要了。」
屠心大師沉默了許久,並不是因為不明白,孔離大師一說,他便明白了,甚至在孔離大師說之前,他就能看出來,只是他對此並不認同。
「孔離大師,你說得很有道理,哈德克的確沒有必要再進攻人類,銀河系獵戶座懸臂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歡迎他和他的種族。他們甚至可以找到比太陽系更好的地方生根落地。然而,這半個世紀來,太陽系的人類在前線流血犧牲,數以億計的人員傷亡,無數個家庭支離破碎,每年都是血流成河,而今血河已經匯聚成汪洋大海,人類世界有史以來,從未有過如此深度的血海深仇,難道可以就此一筆抹消,由我們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不成?」
孔離大師轉過頭來,認真道:「屠心大師,你難道也被這股仇恨所影響了么?」
「復仇是正義的,不止是為了仇恨,而是為了維護規則,因此需要復仇!」說起數億人的血海深仇,屠心大師渾身都冒起了殺氣,彷彿不殺光猿人誓不罷休的模樣,「別忘了還有猿人也是這麼看的!半個世紀以來,死在人類手中的猿人也是數以億計,只是因為庫斯塔星人陸續補充,才替猿人保持著一千萬左右的規模,而每個猿人都恨不得人類去死!」
庫斯塔星人一直以來都通過加減猿人人口和裝備補充,來控制太陽系的平衡,每當遠古軍團處於劣勢時會多補一點,而佔優勢時會少補一點,不至於讓猿人太強佔領太陽系,擺脫他們的掌握,也不會讓人類將遠古軍團消滅。
「如果哈德克想走,他就能帶著遠古軍團走,猿人視他為王,也會遵從他的命令,人類哪怕恨意再高,也沒有辦法不是么?」孔離大師苦笑道。
只是,感覺到從冥王星方向傳來的滔天戰意,屠心大師道:「不過,楊鷹看來已經惹起哈德克的真怒。他似乎不殺楊鷹誓不罷休。」
孔離大師點頭道:「的確,我也感覺到了,只是冥王星距離這裡太遠,大約四十個天文單位的距離,哪怕用流星光環系統,以十分之一的光速飛行,也要兩天半才能趕到冥王星,我們要做什麼都來不及,不過,特蘭傭兵團擁有空間跳躍技術,也許能逃回來,那樣還有轉圜的餘地。」
「兩天半么?」屠心大師渾身的殺氣幾乎凝如實質,之後竟化作一道道劍氣射向天空!
顯然他心中怒極!
「兩天半就兩天半,我要去冥王星一趟!」屠心大師說完,也不等孔離大師回答,便閃身消失無蹤,過了幾秒鐘,在曼德島的另一端,一架戰機猶如一支利箭,向天空中竄去!
戰機飛出大氣層後,一道光環在戰機後面打開,強烈的金光驟然噴射,令戰機瞬間加速到十分之一光速,化作一顆流星,飛向冥王星方向。
孔離大師並沒有阻止他,而是在原地凝立良久,陷入深邃的思考之中,當他抬起頭來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心中暗道:「也許,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哈德克剛剛晉陞第四級,就像一個嬰兒學步,雖然第四級神通廣大,他卻未必能發揮出來。卡拉古尼斯在傳授時,肯定沒有給他講解過第四級的知識,而哈德克也沒有時間來自己領悟,這樣一來,要打倒他,現在是最佳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