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太陽系 第361章 慶功宴(上)

在援兵艦隊被全滅的戰場上。整個星域都幾乎被戰艦的殘骸充滿,裝甲板、設備、屍體,是這裡的主旋律。

此時,翁沙列率領這毒牙戰機部隊,終於趕到了這裡。

翁沙列從光學屏幕上看見了這裡的慘象,臉色鐵青,淡金色的目光冷冽,看著這片殘骸久久不語。

通訊頻道里傳來毒牙戰機飛行員憤怒的吼叫聲,數千的聲音匯聚在一起,就像一股滔天的洪流。

「分散看看,有沒有倖存者!」翁沙列咬牙切齒地下令道。

他同時在心裡想到,在路上隱約感覺到的敵人,恐怕就是造成眼前這幅景象的兇手。

砰!

他一拳打在戰機的操作台上,怒道:「這是何等的失敗,竟然在距離木星這麼近的距離受到了奇襲,而敵人卻找不到!」

過了一會兒,他收到一架毒牙戰機的報告:「大人,找到一架戰機的殘骸,可能是奎薩大人的戰機。」

翁沙列立刻趕了過去,只見虛空中一架戰機的後半部靜靜地飄著,戰機的前半部已然消失地無影無蹤。而這僅存的後半部也是殘缺不全。

翁沙列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奎薩的戰機。

「奎薩,還有米迦,恐怕凶多吉少了。」翁沙列在心靈的世界裡,早已感覺不到這兩人的存在,此時不過是確認了而已。

過了一個多小時,毒牙戰機紛紛發來偵察報告,其中最常見的一句話便是:「大人,沒有任何倖存者的跡象。」

而其他的,也都是差不多的意思。

翁沙列面無表情,這段時間裡,已經聽夠了類似的消息,他轉頭看向木星的方向,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彷彿從萬丈深淵中傳來的低沉聲音:「人類,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特蘭傭兵團獲得奇蹟般的勝利,這個消息就像長了翅膀,在全部艦隊回到木衛四臨時基地的時候,已經傳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勝利的消息總是令人感到高興的,楊鷹的一號艦也受到了來自各支艦隊的祝賀,當然詢問戰鬥細節的也不少。

楊鷹讓參謀們一概以「避免讓遠古軍團得知細節,從而找出應對方法」的理由搪塞過去。

凡是有軍方高級將領擺架子,想要強行逼問的,全部不予理會,同時將他們列上幽靈特工部隊的監視名單,並授予幽靈特工先發制人的權力,萬一這些將領企圖做出什麼報復舉動,幽靈特工可以直接動手。

不是楊鷹杞人憂天。那些高級將領長時間對一群手下發號施令,都養成了一顆上位者的自尊心,而且他們未必有著亞歷山大和哈姆林大師的智慧,特蘭傭兵團的拒絕很可能就會讓他們感到自己受到了侮辱和蔑視,從而做出些不利於特蘭傭兵團的舉動。

世界上總有做蠢事的人,認為軍方的高級將領全部都有審時度勢的智慧,未免太看得起他們了。

那些有理事會背景的高級將領還好對付一些,皮特利爾的失敗,和福基納家族的滅亡給了他們極大的震懾。但是那些沒有理事會背景,對皮特利爾事件了解不深的高級將領,萬一對特蘭傭兵團產生了惡感,理事會也不會好心到勸說他們不要和特蘭傭兵團作對。

楊鷹從不認為幹掉一個福基納家族,就能安枕無憂了。實際上,安枕無憂是一種非常危險的狀態,會使人鬆懈下來,失去進取之心。

因此,楊鷹從來沒有放鬆警惕,或是忽視任何可能造成麻煩的因素。

但是不管某些心懷怨念的人怎麼想,特蘭傭兵團獲得了一場奇蹟般的勝利,這是不爭的事實,根據傭兵團和軍方簽署的戰爭任務合約。這場勝利一旦得到確認,總酬金將超過一萬億,這可是有史以來,一個傭兵團在軍方手中得到的最大一筆獎金。

各種慶祝活動在木衛四臨時基地里自發地展開,而楊鷹也受到了亞歷山大元帥的邀請,請他參加一場慶功宴,楊鷹想了想,覺得這樣也沒有什麼壞處,可以當作戰鬥間隙的娛樂,起到調劑的作用,也就答應了。

臨時基地是以原來木衛四一號要塞改造而成的,完全建設在地下,要塞內的各個空間都被地球軍工程部隊改造過一遍,變得更符合地球軍的風格。

慶功宴便是在要塞地下六層的一個大廳里舉行。

楊鷹在去的時候,帶著刀鋒做保鏢,畢竟有時候遇到些特殊情況,他不便於出手。

當他們來到慶功宴大廳門口時,只見這裡已經變得張燈結綵,各種魔幻燈具把整個大廳裝飾地美輪美奐,二十六世紀的燈光效果,在色彩絢麗的方面,遠遠勝過二十一世紀,而且光的各種潛力都被挖掘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境界,甚至整個大廳里的環境,都可能是一些全息燈光的效果。

比如說,大廳天花板中央的水晶吊燈,有整整二十二層,每一層都吊著從幾枚到上百枚不等的菱形水晶吊墜,哪怕在燈光不亮的時候也顯得光華燦爛。燈光打開的時候,柔和的淡黃色光芒照在水晶吊墜上,顯得流離光徹,看一眼就彷彿身處於水晶宮中,帶給人最深刻的視覺享受,令人流連忘返。

楊鷹很確信這種東西不會被當成軍需品,運輸到這裡來。顯然,這個吊燈也是全息燈光的效果之一。

大廳四周是乾淨的乳白色的牆面,四周高,中央低,通過幾排廊柱將四周和中央分隔開來。

中央有四排長桌,上面擺滿了各種食物,都是新鮮出爐的各地特產,在桌邊手持酒杯體面地交談著的,都是些年長的人物,頭髮基本上都是白的比黑的多,他們穿著筆挺的軍裝,胸口把能帶的勳章都帶上,肩膀上的軍銜至少也是少將。

在大廳周圍各個角落,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地方,這些將軍們的副官都聚集在那裡,也是有說有笑的。

楊鷹進入大廳的時候,整個廳中的氣氛頓時一滯。就像一個螺絲卡在了運動的齒輪中間,使得整部機器一下子停止了運轉。

大廳中央的亞歷山大元帥立刻發現了楊鷹,招了招手,走了過來:「楊鷹團長,你來了。」在他和楊鷹說話的同時,整個大廳里的氣氛又恢複了原樣。

「元帥閣下,我沒來晚吧。」楊鷹也迎上前去。

「當然不晚,楊鷹團長,你對這個大廳的布置感覺如何?」亞歷山大隨便找了個話題開頭。

「一般般吧,只是好好一個慶功宴,被那吊燈一照。就像是個婚宴一樣,看起來一點戰爭的氣氛都沒有了。」楊鷹指著頭頂的吊燈,開玩笑似的說道。

「哦,楊鷹團長也是這麼認為的嗎?我其實也有這種感覺,雖然慶功宴不是戰場,但畢竟我們是在戰場上,擺出這個奢華的陣勢實在是有些過了。」

說完,亞歷山大喊來了他的美女副官,道:「讓燈光師把場景變一變,不要弄得好像我們在開婚禮一樣。」

「好的,元帥。」美女副官敬了一禮,立刻向門口快步走去。

過了一會兒,整個場景忽然一變,水晶大吊燈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變成了比較普通的白色燈光,照在旁邊乳白色的牆面上,倒也顯得十分順眼。

「楊鷹團長,今天你可是主角,不如上台去講兩句。」亞歷山大哈哈笑道,他指著大廳一角的高台,說是高台,其實也就半人高。

「說兩句也好。」楊鷹也不推辭,這場慶功宴就是為了慶祝特蘭傭兵團的功,沒什麼好矯情的。

楊鷹走到台上,大廳里頓時靜了下來,一眾將軍都把目光投射到楊鷹身上,他們中很多人都是頭一回和楊鷹面對面。

他們都沒想到,特蘭傭兵團這麼一個可以把理事會殺得膽怯的組織,卻有如此一個年輕的團長。

楊鷹在特蘭傭兵團團長這個位置也做了很長時間,對於一些官面文章清楚地很,上台之後,先是委婉地讚美了一通地球軍的表現,說是如果沒有地球軍的努力,也就沒有特蘭傭兵團的勝利云云,把戰術方面的失誤巧妙地規避了過去,把目標著重放在了士兵戰鬥的勇氣上。

至於如何殲滅援兵艦隊,則是儘可能模糊一些。整篇講話從頭到尾十分多鐘,沒有一句重樣的,從內容是看,整個聯合艦隊從上到下的表現都是可歌可泣,值得給每個人發勳章,但是所有人仔細分析一下,卻是什麼實質內容都沒有。

「……因此,這慶功宴是所有人的慶功宴,這還只是個開始,等木星戰役結束,我們把遠古軍團趕出去後,還能迎來更大更廣泛的慶功宴,到時候整個內太陽系的民眾都會和我們一起同樂吧。」

楊鷹說完之後,在掌聲中走下高台。

那些在場下聽楊鷹講話的白頭髮上將或中將,都在內心中感慨於楊鷹這點年紀竟然對說話的藝術掌握得如此嫻熟,簡直不比他們差多少,不過他們又回想起楊鷹覺醒者的身份,便釋然了,畢竟覺醒者的學習能力遠超普通人,那是公認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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