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為這次戰役做的準備充分得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二號要塞失守得這麼快,和三台不明機體的出現有著直接關係,沒能對這種新武器的出現產生足夠的警惕,是本座的過失。」
在遠古軍團所有艦隊撤退完畢之後,翁沙列召集了一次高層會議,在會議上他對著下首的一群猿人大師如此說道。
「大人,請不要這麼說,新武器的出現是一種小概率的不可測因素,而且過去戰場上出現新武器的時候也不是沒有,但是給戰場帶來的影響卻不像今天那三台機體這樣大。」某個猿人大師恭敬地說道。
「我也同意這種說法,那三台機體的戰鬥力比起地球軍過去的裝備起碼領先了一個時代,請恕我說一句,哪怕是您,在沒有確切情報支持的情況下,要在戰鬥之前預測到這種新武器給戰場帶來的影響,也是不可能的。」又一個猿人大師說道。
「就是。」
「沒錯。」
「……」
其他一大半猿人大師也紛紛點頭贊同,少數雖然臉色有些複雜,卻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既然這樣,新武器的問題暫時告一段落,我會通知赫拉斯大人在人類世界查一查底細。」翁沙列環視一圈,道。「至於我們失去了木衛二。」他轉頭看向下首座位上一個魁梧的身影,「綱帝,告訴我,木衛二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眾猿人大師轉頭將目光看向綱帝,眼中帶有憤怒、鄙視、失望、輕蔑等一系列不善的意味。
大師級高手的一言一行都融入了意志,這麼多目光集中到綱帝身上,沉重的精神壓力頓時使得綱帝感到身體都重了幾分。
不過,綱帝除了知道加西亞大師帶人突入要塞和他打了一場之外,其他的情況根本不甚了解,勉強說了幾句,只是將核武庫被神秘人物攻打下來,核彈被改造後引爆的情況講清楚。
「神秘人物?對方是一個小隊還是一個人你都不清楚么?」
「太難看了,木衛二的二號、三號基地到底怎麼回事,你就一點了解都沒有嗎?」
「你說某個可疑人物在一天前潛入過一號要塞,這現在說又有什麼用?得知有人潛入之後,你就該更加警惕才是,竟然還是被人得手了,除了說你無能,還能有什麼其他的解釋么?」
「綱帝,太難看了……」
「夠了!」
翁沙列抬起手制止了眾人的詰難,道:「核武庫的防禦設施是最嚴密的,哪怕一個大師級高手前來也未必可以打開,用光劍切割只會造成大爆炸掩埋一切,除了將安全門一道道破解之外沒有其他選擇。入侵者用這麼短的時間打開核武庫大門,顯然是早有準備,換了你們也未必想得到。客觀的看,別用無能這種詞。」
一眾猿人大師沉默了下來。綱帝沒想到翁沙列竟然替他開脫,頓時臉色現出喜色。
「不過!」翁沙列語氣一轉,「綱帝作為木衛二防禦系統的最高指揮官,無論有什麼理由,將三個要塞全部失去,都是一個不可饒恕的罪過!」
「萬分抱歉。」綱帝俯身誠惶誠恐道,「但是木星戰役尚未結束,請大人准許我戴罪立功!」
場中氣氛一時間安靜地彷彿落針可聞,一眾猿人大師都將目光看向翁沙列,等待著他的裁決。
翁沙列想了想,點頭道:「可以!對於你的處理暫且延後,接下來的戰鬥中,你必須重新證明你的價值,如果不能立下足夠的功勛,那麼這次的罪過,將和上一次你的艦隊全軍覆沒的罪過一起追究。」
「是,多謝大人!」綱帝低下頭,恭恭敬敬地說道。
翁沙列嗯了一聲,目光向眾猿橫掃了一圈,繼續道:「雖然在木衛四的戰鬥中我們失敗了,還失去了木衛二。但是事情還沒結束,木衛一和木衛三,還有木衛五、六、十四等,那裡的要塞仍然存在,我們仍然占著優勢,我們和地球軍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是!」一眾猿人大師齊聲喊道。
戰鬥結束後,地球軍和遠古軍團脫離了接觸,各自收拾殘局等待下一次戰鬥,地球軍就在木衛四停留了下來,打算憑藉木衛四的星體來遮蔽遠古軍團布置的要塞炮。
「長官,亞歷山大元帥的副官聯絡我說,元帥他希望和你通話,在私下裡。」卡特琳娜走進艦橋,俯身在楊鷹的耳邊說道。
「私下……」楊鷹沉吟了幾秒鐘,問道,「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那位副官給了我一個專線號碼,可以直接接通元帥,說是元帥正在等。」卡特琳娜道。
「那麼就現在吧,去聽聽亞歷山大元帥說些什麼。」楊鷹和霍華德打了聲招呼,便起身和卡特琳娜走出了艦橋。
來到自己的房間,楊鷹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的擺設非常簡潔,除了一張床,一張帶椅子的寫字檯之外,沒有其他的傢具。
楊鷹坐到寫字檯邊,將通訊器放在寫字檯上打開,卡特琳娜上前撥通了專線號碼,過了幾秒鐘,亞歷山大元帥出現在全息屏幕上。
「元帥閣下,您好。不知找我有什麼事情?」楊鷹打招呼道。
「楊鷹團長。」亞歷山大元帥似乎仍然沉靜在勝利的喜悅中。笑著道,「客套的話我也不多說了,貴傭兵團的雷神情況如何?」
這場戰鬥結束之後,軍方的高級將領幾乎都把雷神當作了一種劃時代的兵器,堅固的裝甲,強大而全面的火力,再加上靈活的運用,使得無論天空還是大地,都在雷神的掌控範圍之內。
這種重型突擊機甲代表著未來戰場的趨勢,就像步槍、坦克和導彈那樣,是一種歷史性的武器,將大大改變戰爭的形式。
楊鷹不知道軍方上層的想法,不過也大致可以猜到,亞歷山大這次私下裡的聯絡,顯然和此事有關,淡淡地道:「剛剛用運輸艦回收,正在修理過程中……」
這次戰鬥過程中,雷神受傷不淺,全身幾乎沒有一塊平整的裝甲,都被各種火炮、光束、導彈等徹底攻擊了一遍,幾乎整座要塞的防禦火力都集中在雷神身上,如果不是雷神的裝甲和巨獸級戰巡用的是同一種,恐怕要撐下這種烈度的攻擊根本做不到。但即使如此,雷神的裝甲也已經差不多到了極限。
亞歷山大元帥了解了情況後,又問道:「既然傷得如此嚴重,那需要多少時間才能修好,重新投入戰場呢?」
「估計,至少一個星期。」
楊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雷神才剛剛製造出來,備用零件準備得不夠充分,要應付一台雷神的修理不成問題,但是要應付三台,而且是受傷如此嚴重。需要深入大修的三台雷神,替換的零件根本不夠,這一個星期大多是讓漂浮大陸製造零件的時間。
「一個星期么,看起來要讓雷神趕上木衛一和木衛三的登陸作戰,比較困難。」
亞歷山大元帥皺眉想了一會兒,臉色變得十分嚴肅,用灼灼的目光看過來,道:「七天的時間太長,不如讓軍方的整備人員幫忙修理一兩台雷神,這樣可以大大降低貴團的修理壓力,儘快讓這種劃時代的兵器重新出現在戰場上,為接下來的戰鬥做出更大的貢獻。」
果然戲肉來了,楊鷹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冷冷道:「不知元帥閣下從哪兒看出這個『不如』來?軍方的整備人員對雷神一點了解都沒有,怎麼修得來,說不定修到最後反而弄『壞』了一些零件,使得雷神變得更殘缺不全,我是不是還應該把雷神的圖紙送上一份,以免那些整備人員犯錯呢?」
楊鷹這話就是在說信不過那些整備人員,認為他們會把雷神上面的零件拆下來送走研究,再以弄壞了的名義搪塞。
亞歷山大當然聽明白楊鷹話中有話,立刻擺手道:「楊鷹團長,你不要誤會,我的提議並沒有惡意,只是給貴團一個好的選擇而已,如果不讓軍方也幫上一把的話,許多事情會變得更麻煩不是么?至於圖紙什麼的我只當閣下開了個玩笑,相信軍方的整備人員不至於這麼無知。」
亞歷山大也是在一語雙關,告誡楊鷹讓出一台雷神給整備人員研究,避免更多的麻煩。
楊鷹冷笑一聲,不發一語。既然軍方認定雷神是劃時代的兵器,那麼讓特蘭公司壟斷這種兵器,就會讓很多人眼紅,特別是軍方物資提供商的聯合體,軍事企業聯合理事會,他們對地球軍的軍需進行壟斷,在軍方擁有大量的代言人。斷然容不下他們體系之外的勢力和他們搶生意,影響他們的地位。
特蘭公司在不久之前拒絕了理事會的邀請,也就意味著放棄融入理事會的體系,雙方如今是競爭關係,理事會在得知雷神這種兵器的存在之後,理所當然會做出些反應。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楊鷹開口問道:「亞歷山大元帥,我也懶得做出些虛偽之態,就直接問了,你是理事會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