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卡利亞留守基地,楊鷹帶了蘭德爾、卡特琳娜以及兩個幽靈特工和三個機槍兵,湊足八人乘坐運輸船,帶著三艘瓦爾基里護衛艦來到灰港。
小行星帶里軍艦十分常見,甚至民用艦船也會攜帶武器,這是司空見慣的事。因此大多數港口並不拒絕軍艦的停靠,灰港也是如此,不過軍艦和民用艦在港口受到區別對待,軍艦入港在手續上要麻煩一些,只有幾個軍用港口區才接納,而且要保證在灰港不得打開武器系統,否則便會受到灰港身後各大勢力的攻擊。
楊鷹等人為了防止麻煩,穿的都是便裝,身上都帶著高斯手槍,因為帶著太顯眼的裝備反而容易惹出事端來。
他們在港口區外分乘兩輛無人駕駛計程車,按照委託人給出的地址,來到一條偏僻的大街,計程車最後停在一個小旅館樓下。
楊鷹下車後,稍微打量了一下,這幢房子外表的牆面斑駁,有幾條細小裂痕,二樓有兩扇窗面向大街。用圍巾蒙面的委託人正站在其中一扇窗的後面,正在向眾人招手。
楊鷹回過頭:「走,我們上去。」
一行人跟在楊鷹身後進入旅館,一股輕微的腐朽味道頓時撲面而來,但除了卡特琳娜一皺眉之外,其餘人對此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
戰場上都不會眨眼睛,這點味道又算得了什麼?
一個衣著樸素的短髮中年人迎上來,他的雙手在胸前揉搓,臉上帶著一副眼睛,留著小鬍子。
「我是旅館老闆,有什麼能為你們服務的?」中年人掛著職業化的笑容問道。
「我們找人。」楊鷹指著樓上道,「二樓靠右的房間里有我們要找的人。」
「噢,原來是找那位客人,您請,樓梯在這邊。」旅館老闆讓開身子,並伸手指路。
順著狹窄的樓梯上了二樓,來到委託人的房門前,門旁有控制板,楊鷹伸出手在控制板的門鈴鍵上按了兩下。
「請進,門沒鎖。」裡面傳出的仍然是變聲器的聲音。
楊鷹按開門鍵,房門向左邊劃開。
委託人正在房間正中的一張圓桌前坐著,桌邊共有四個位子,委託人佔據一個,另外三個都在他對面,見眾人開門,他指了指另外三個位子:「請坐。」
楊鷹坐在當中,卡特琳娜和蘭德爾則坐在楊鷹左右,五個士兵分散在房裡房外監視。
委託人剛想說話,楊鷹伸手止住。一個幽靈特工拿出探測器在房中各處照了一下,從牆角到床底哪怕櫥櫃和牆壁的夾縫也沒放過,然後他彙報道:「房裡很乾凈,沒有監聽設備。」
「不相信我嗎?」委託人在此過程中一直在冷眼旁觀,他說話的語氣平常,聽不出喜怒來。
「我們彼此彼此,小行星帶嘛,都是這樣。」楊鷹微笑著回答道。
「你們多心了。」委託人冷冷道,「這裡不過是我剛剛才開的房間,專為此次談話而用,我進來的時候也檢查過,再說這種小旅館平時根本沒有人會注意,不可能安有監聽設備。」
蘭德爾問:「你的住處另有所在?」
委託人掃了他一眼:「我住哪裡與此次任務無關,請不要再次打探我的事。」
「他並沒有惡意,隨口一問而已。」卡特琳娜見氣氛有些僵硬,立刻出言打了個圓場。
委託人並不回答,他向幽靈特工和機槍兵們注視了一會兒,發現他們手腳利落,一絲不苟,都是極為精銳和專業的戰士,眼睛一亮,「這裡都是你的手下?」
「他們很不錯吧。」為將計畫偽裝起來,楊鷹對這次任務志在必得,委託人之前一系列冷淡反應他並不在意。
委託人點點頭:「我們現在可以談論一些具體的問題了。」
楊鷹卻道:「在此之前,我先要知道該如何稱呼你?不必告訴我真名,只要一個稱呼就可以。」
「你可以叫我……」委託人猶豫了一下:「青鳥,對,青鳥。你可以用這個來稱呼我。」
楊鷹點頭:「好,青鳥先生……」
「不,就是青鳥。」委託人打斷楊鷹的話,再次強調。
楊鷹微微一笑,「嗯,青鳥,你要求的三艘小型戰艦都已經停在灰港第三港口區,如果想要去看看的話,等我們談攏了,隨時歡迎。」
青鳥點頭道:「看來你對這個委託有自己的建議,請說。」
「只是有幾個問題要確認一下。」楊鷹道,「首先是,這個委託的條件並不差,為什麼會在一周的時間裡都沒有人接下?」
這個問題楊鷹早已知道答案,只是為了試探青鳥的誠意,聽聽他是否說真話而已,青鳥的回答將決定特蘭傭兵團在任務期間該用什麼態度來對待他。
青鳥沉默了一會兒。
「這個問題我早該交代清楚,在這裡還請團長閣下原諒。」他站起來鞠了深深的一躬。
「請繼續。」楊鷹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青鳥又坐下來,慢慢說道:「我這批貨物其實早在來灰港之前就被鯊魚海盜團盯上,我在他們派出的戰機追上我之前來到了灰港。限於灰港對軍艦禁武的嚴格規定,鯊魚海盜團無法直接用軍艦來搶我的貨物,但是出去後便未必了。眼看著交貨的最後期限漸漸接近,我便想招募傭兵團來保護這批貨物,但是一直受到鯊魚海盜團派出爪牙的暗中破壞,許多傭兵團都在鯊魚的面前打起了退堂鼓,這也是我之前希望你們儘早出發的另一個原因。」
「那些爪牙沒有直接找上你嗎?」蘭德爾問道。
「當然找過。」青鳥立刻道:「因此這些日子來,基本上每天我都要換一次住處。而且我也是帶著保鏢的。」
「保鏢?」楊鷹用心感覺了一下,抬頭向上看天花板,「你所說的保鏢是房頂上的那位先生吧,看起來有些本事。」
話音剛落,一雙帶著手套的手抓住窗口的上檐,一個人影瞬間從窗外翻了進來,身手矯健,動作利落。與此同時,幾支高斯手槍已經指著他了。
青鳥大喊:「且慢!他是我保鏢。」
「收回武器。」楊鷹道,眾人把槍收起。
這個保鏢一頭黑髮,身穿灰色運動衣,帶著深色戰術護目鏡,遮住了一半的臉,腰帶上別著一把鐳射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