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冒金星，我強忍著，提醒自己不能昏過去，辛雅沒辦法獨自面對這種事情。
「小可，小可，你有沒有事？」辛雅哭聲越來越近，我轉過頭去看，發現她還好點，找先生至少還有一點人性，他是扛著辛雅，慢慢的下樓，一直到我得旁邊。
「趕緊的走。」還先生看我停在了樓梯的拐角，絲毫不客氣，拖著我又到了樓梯邊，再次踹了我一腳，讓我自己往下滾。
這一次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我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後肩膀重重的砸在了樓梯的台階上，台階本來就是木頭的，受這麼大的撞擊，瞬間就開裂了，螺絲從台階的兩頭彈了出來，帶起很多的碎木屑。
咔嚓！
台階從中間整個斷掉，向著後面就掉過去，瞬間就空出來了一層，和當初我去孫正陽的家裡的時候，看到的斷裂台階一模一樣。
找先生將辛雅放到地上，從櫃檯的後面搬出來轉輪椅，又將她放在椅子上，站在一邊看著我和還先生。
劇烈的疼痛讓我更加的清醒，渾身就像是爬上了上萬隻螞蟻，正在瘋狂的撕咬著我。
「就它了。」還先生環顧了四周，將我拖著往第四排貨架的位置走去，為了少受罪，我選擇了配合，雙腳亂蹬，算是給自己一個力量，順著他的力道往前走。
現在的我，就像是一個殘廢，保護不了辛雅，連我自己都沒有辦法保護了，或許今天晚上，真的就是我和辛雅的最後一個晚上。
第四排貨架的裡面，仍舊是那個冰櫃，但裡面的東西已經被我掏空了，一些雪糕現在也已經全部化掉，堆在了包裝袋裡面。
「我告訴過你，你家的冰櫃流血了，你還不信。」他放下刀子，雙手拖著我的兩邊，將我抬起來，推進了冰櫃裡面。
腳先進去，然後是腦袋，我趕緊轉了個身，算是坐到了裡面，勉強能夠看到遠處坐在轉輪椅上的辛雅。
或許是出於同情，又可能是之前就認識的關係，找先生往前推著轉輪椅，將辛雅放到了冰櫃的旁邊。
「不要怕，辛雅，沒事的。」我強忍著痛，安慰辛雅。
她這時候已經不哭了，全是絕望的看著我，就像被殺掉的牛，當你看他的眼睛的時候，你會看到裡面的淚水，是對這個世界的留戀，以及對於人類殘忍的一種無奈。
「選一個吧，老早就讓你選，割喉和，還是抹脖子？」還先生從貨架上扯了一條毛巾，反覆擦拭著他手裡的那把刀。
刀柄的位置，還有一團紅，一看就知道是剛才殺掉大寶的時候，染上去的。
「那你過來，我悄悄地告訴你。」我腦袋靠在冰柜上，示意還先生靠近一些。
他笑了笑，看看旁邊的找先生，彎下腰來，湊近我的嘴巴。
「不管是做人，還是做鬼，我一定不會放過去。」我在他耳邊小聲說著，腦袋往上一抬，順勢就咬住了他的耳朵，牙齒用力，生生從他的耳朵上扯下一塊肉來。
還先生吃痛，慘叫了一聲，站直了身子，掏出刀子，就對著我的心臟戳了過來。
鐺！
一聲清脆的聲音，我只感覺胸口一悶，有股熱辣辣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刀子進入到了心臟的裡面。
低頭去看，本以為血會順著刀口流出來，染紅衣服，沒想到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只能感覺胸口的位置隱隱作痛，並沒有血流出來。
還先生捂住耳朵，也是一臉的大問號，刀尖異常的鋒利，刀刃也是鋒利的，但沒想到刺到我的身上，居然沒有流血。
還先生跑過來，手指頭插進衣服的破洞裡面，一把就扯爛了我的襯衣，看到裡面的一個護身符上面，清晰的出現了一個凹槽，上下還有一些斷裂。
算命先生給我的那個護身符，因為也比較符合我屬蛇的特質，所以我就沒有計較，帶到了身上，沒想到剛才還真的就救了我一命，還先生的刀尖扎到了護身符上，力道很大，戳了一個洞。
「我要讓你眼睜睜的看著她死。」還先生滿臉的橫肉，一把推開找先生，走到了辛雅的面前。
「王八蛋，有本事你就沖著我來。」辛雅沒有喊叫，她被還先生擋住，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能是沖著還先生叫罵。
他閃到了一邊，我看到辛雅的肚子上一片紅，血液瞬間就染紅了她的白色連衣裙，像一朵深紅的玫瑰，開在了她的小腹上面。
「小可。」辛雅的聲音有些顫抖，她的雙手被捆著，沒有辦法捂住傷口，血開始不停地往外冒，很快就流到了凳子上，然後又到了地上。
「不要怕，辛雅，小寶一會就來陪你。」我咬著牙，似乎要咬出血來，惡狠狠地看著還先生和找先生，說道：「不管是人是鬼，有一天我一定回來，讓你們付出代價。」
「去陰間找我們吧。」還先生怒氣沖沖，他故技重施，刀子插入了我的胸膛。
他感覺不過癮，拔出來，刀子帶著血離開我的身體，緊接著他又捅了過來。
「快走快走。」還先生還在不停地捅，像是捅一個稻草人，找先生估計是看不下去了，拉著還先生往門外跑。
兩人沒有開門，卻瞬間消失在了一樓，再也看不到。
血，猩紅的血，如同屋裡的冷空氣，從空調口跑出來一般，他們爭先恐後的從我身體上得刀口裡跑出來。
砰砰！
砰砰！
我聽到了我的心跳聲，一樓異常的寂靜，聽不到外面的雨聲，也聽不到轟隆隆的雷聲，心跳聲越來越大，砰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砰砰砰！
砰砰砰！
我隱約聽到了辛雅的心跳，異常的薄弱，但非常的雜亂，很快我便聽出來，她的心跳不是雜亂，而是兩個心跳聲，有一聲，重合在了一起，是兩個心跳聲。
血還在不停地流出來，很快便將冰櫃的整個底面都鋪滿，腥味布滿了整個一樓。
辛雅已經不再動彈了，臉色煞白，和櫃檯後面的那個氣球人一模一樣，沒有一丁點的氣息但是她的心跳還在，異常的微弱，像是一個剛出生的小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