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塞上曲 第488章 監國攝政

太原城城門慢慢開啟,月光下,弔橋一點點落下,城門也緩緩的打開。

一小隊人從城門裡追出來,越過弔橋,走到城外四下張望著。李靖策馬上前,見到來人果然是自己的表兄韓孝基。

「還有一個時辰才換班,這處城門都是我的人。」韓孝基將門之子,太原朝廷建立,憑藉著父親在軍中的威望職位,也得了一個明威將軍之職,手裡統領著一營人馬,今晚正是他率本營兵馬值守城門,昨天見到父親的家將奉上秘密口信時,他還十分驚訝。但今晚,他卻毫不猶豫打開了城門。

李靖轉頭對身邊的傳令兵道,「去稟報殿下,城門已經拿下,讓殿下速速進兵。」

說完,李靖揮手,率軍搶先入關,控制關城。

易風率軍趕到時,李靖已經完全控制了這座城門。

「乾的漂亮,現在,包圍晉陽宮。」

高熲帶著兩名隨從,夜入太原南郊的賀若弼大營。賀若弼聞高熲深夜來訪,十分驚訝,連忙起身披衣會見,「高相國什麼時候從馬邑回來的,怎麼深夜前來,是發生什麼緊急情況了?」

高熲手裡拿著一壇酒。

「這是一壇上好的美酒,三鞭鹿血燒春,只要一小杯,便能龍精虎猛,夜御三女而金槍不倒,我知道賀若元帥向好美人,寶劍贈英雄,送給你。」

賀若弼聽高熲把這酒說的如此厲害,當下笑道,「如此珍貴禮物,多謝相國相贈了。」

「不用謝某,這酒其實不是我的。」高熲望著賀若弼,緩緩道,「這是太子殿下拖我帶給賀若元帥的一點小禮物。」

「太子的禮物?」賀若弼的笑容僵在臉上。

「相國拿老夫開玩笑啊。」賀若訕笑。

「老夫可沒興趣深夜過來跟賀若元帥開玩笑,我說的是實話,這酒就是太子殿下拖我相送的。」

賀若弼感覺手裡的酒很燙手,放下酒,他皺眉問道,「太子還給誰送了這酒?」

「老夫也收了一壇,另外,韓帥也收了一壇!」

「你們都收了?」

「當然,難道不應當收嗎?」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這次陛下讓老夫去馬邑,明為犒軍,實是說服太子入朝見駕,並把兵馬留在雁門關外。老夫知道陛下的打算,老夫也知道了太子其實是元妃與晉王之子,這事情怕是也瞞不過你。皇上和太子之間,誰能想到居然是這樣的關係呢?」

「可就算如此,相國就要背叛皇上?」

「賀若元帥何出此言,皇上若沒有了太子的支持,你覺得他還能當多久皇上?若是太子最後跟他的親生父親晉王合作,你覺得我們以後會是何等下場?不,我們不能讓那樣的事情發生。太原朝廷,最後必須得是朝廷正統。但楊勇不能是皇上,可太子可以。只要我們能讓太原朝廷成為正統,那麼我們今日的一切自然也就保住了。甚至,將來太子即位之時,我們還能得一個擁立之功,為家族再添一份榮耀富貴。」

高熲的話很直接,在楊勇跟太子關係必將破裂的情況下,楊勇不可能吞掉太子的勢力,而太子有了他們的幫助,卻能吞併掉楊勇的勢力,這將是最好的結果。他們擁立的太原朝廷不倒,最後成為正統,結束紛亂,他們自然也就是贏家,至於楊勇,又何必在意呢。

賀若弼震驚不小,他沒有想到向來最堅定支持楊勇的高熲,到頭來反而成了給予楊勇最致命背叛的人。

「你和韓僧壽都這麼想嗎,雁門關的將士呢?」

「你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嗎?」

「相國就這麼確信,楊林能成為最後的贏家?」

「如果沒有我們,還不一定。可有我們支持他,得到太原朝廷的兵馬和官員們支持之後,再又有皇家正統的旗號,那麼最終必然贏得天下的定然就是他。」

賀若弼苦笑,「沒想到最終居然是這個結果,相國既然深夜來此,想必太子已經進了雁門關了吧?」

「沒錯,而且還不止如此。韓僧壽和雁門十萬將士已經歸附太子,而且太子此時已經進了太原城了,估計差不多已經進了晉陽宮了。」

「真快。」

「太子殺伐果決,擅於掌握局勢。賀若元帥可切莫自誤。」

賀若弼這回換成了大笑,「我為何要自誤?不,我不會的。我只是覺得相國應當早些和我商議此事的,根本不必等到現在。相國,請容我暫且告退,我去召集將士。」

「你不會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吧?」高熲笑問。

「我去召集部下,通知大家今晚不管接到任何消息,一律不得出營。」

「很好,我與你同去。」高熲滿意的道。雖然來之前,他已經有很大的自信認為可說明賀若弼,但當事情真的成了時,他還是感覺大鬆一口氣。

晉陽宮。

易風率兵入城,兵馬迅速,很快就包圍了晉陽宮城。

「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

一名宦官扯著尖細的嗓子在殿外大喊,驚醒了楊勇。

「何事擾駕?」楊勇不滿的在床上喊道。

「陛下,大事不好了,皇宮被圍了。」

「什麼被圍了?」

「是太子,太子率兵入了太原城,兵圍了晉陽宮。」宦官慌張的稟報著。

「什麼?」殿內傳出楊勇驚惶的喊叫聲,然後是一陣穿衣聲,須臾,楊勇衣衫不整連鞋子都沒穿就跑了出來。

一出門,楊勇並沒有聽到四處的喧囂喊殺聲,和平時夜裡並沒有什麼異樣,很安靜。

「楊林在哪?」楊勇喝聲責問。

「在這!」一個聲音在遠處應道。

楊勇抬頭,向那邊望去,只見一片火把燃燒著,一支隊伍正緩緩走來。當頭之人,正是太子楊林。

看到易風的那剎那,楊勇慌了。高熲不是說楊勇得明天才能到嗎,怎麼楊林今天就來了,而且還半夜就入了城,甚至直接闖進了皇宮之中。

「侍衛何在?」楊勇高呼。

易風緩緩走近,一身鐵甲戎裝,手按著寶劍。他笑著在楊勇面前站定,「陛下不必高呼了,侍衛們當值辛苦,我已經把他們都換下去了。」

「換了?」

「換了,現在整個晉陽宮內外,都換成了懷荒將士。」

楊勇大驚,「全換成了懷荒將士,你帶了多少人來?」

「不多,也就二十萬,另外,你不用費力去想我是怎麼過的雁門關還有太原三關,韓僧壽元帥,還有雁門關和太原三關,甚至是太原城的將士,他們並沒有阻攔我。」

楊勇剎時面如死灰,心冰涼無比,「你收買了他們,你許給了他們什麼條件?」

「不,我並不有收買他們,我也沒許給他們什麼條件,你是皇帝,我再許條件也許不過陛下啊。只不過是,大家都覺得陛下似乎並不能帶領大家平定這天下,大家都覺得我能更好的處理如今的亂局而已。太原的將士們,都想早日打回到關中去,大家的家大家的家眷大家的財產大家的祖墳都在關中,他們認為我能帶他們打回去,而陛下不能。」

「胡說,朕也能,朕一定能。」

「哦,是嗎,那看來是大家誤會了陛下了。不過也沒關係嘛,陛下可以,我也一樣可以。既然如此,那麼這些辛苦事就不如交給我,陛下只管安心在宮中享樂好了。」易風毫不客氣,也絲毫沒有半點敬意。

楊勇死死的瞪著易風,聽著他那番大逆不道的話。「你……你……」

「陛下,我們不如約定一下,以後凡是軍國政事,都不妨交給我來處理好了,陛下只管安心呆在宮中享樂,自有美酒佳肴不斷,美人不缺,豈不更好?」

「你就是挾持!是大逆不道!」

易風冷笑,「這樣的待遇已經很不錯了,你別得寸進尺,若是你落到蜀王或者晉王手裡,你覺得他們還會如此優待你嗎?」

「朕絕不答應,朕是天子,沒有人可以挾持朕,這是朕的宮殿,來人,來人!」

易風搖了搖頭,「陛下,我是真不想跟你說這句話,但又不得不告訴你,你就是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來的。」

尉遲恭、程咬金、程名振、武士彟等一眾旗衛越眾而出,一起上前,站到了楊勇周圍,把他圍在中間。

「你要幹什麼,你反了!」

易風對楊勇道,「陛下,你就別再叫了,你真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做何打算?立為我太子?呵呵,只怕不過是你的一個權宜之計吧。嗯,你這次召我入太原,不就是想要把我拿下,然後軟禁我嗎?」

「你怎麼知道?」楊勇震驚,失神。

「我知道的多了,陛下,請下詔令,即日起,由我監軍國事,並統領天下兵馬。」

楊勇咬牙切齒。

「請陛下下詔。」尉遲恭程咬金四小將齊聲喊道,手卻已經按到了劍柄上。

楊勇心臟劇烈跳動著,麵皮紫脹,他心裡衡量著,可看到那四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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