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塞上曲 第411章 特種部隊

裴文安在天門關設下鴻門宴,預設了數個殺招來除掉易風。

計畫環環相扣,重重相疊,先以黑山賊為餌,誘易風進入天門關中。然後預備等易風見王須拔等黑山賊時,暗藏著兇器而又假裝捆綁起來的黑山賊這時突起發難,行刺易風。當然,若是沒有機會或者機會不佳,那麼黑山賊則暫時不發難,靜候機會。這個時候就改在晚宴上動手,在易風的酒菜里下毒,毒死易風。若是這還沒有機會,則到時召喚歌妓歌舞助興,讓假扮歌伎的女殺手尋機刺殺易風。若是機會也不佳,那還有最後一招,直接摔杯為號,讓早埋伏在宴會客廳左右的天門關鎮戍守兵和黑山賊殺出,直接強殺易風。

裴文安就不相信,易風能躲過一個殺招兩個殺招,難道還能躲過所有的殺招?這個計畫,是個必殺之局,易風雖帶著上萬兵馬,可帶入城的也只有一百騎,這一百騎再強,也不過一百人。而雖然他一時間無法調太多人入天門關埋伏,可關城裡的五百守軍再加上一百餘黑山賊突起發難也足夠了。到時只要把天門關的關門關起,弔橋拉上,就算城外的人想要攻下這座關城,也起碼要一兩個時辰,有這麼多時間,十個易風也被砍成肉醬了。至於到時城外的兵馬攻入城中後,發現易風已經死了,到時會如何行事,裴文安等根本無所謂。

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個死局,黑山賊一個也別想活命。甚至那五百天門關守軍,也早就是計畫里的棄子。

至於裴文安等人,他們當然不會身處於關內的死局當中。他們早早的就出了關城,到了關城外的西面峰頂,那裡有一座位置極好的道觀,站在觀內的一座高閣上,正好可以臨高遠望,將山下關城一攬眼底。鴻門宴上,殺招盡出,易風在劫難逃,不是死於黑山賊之手就是死於女殺手之手,或者死於關城鎮戍軍之手,總之他必死無疑,插翅難逃。等城外的兵馬入關後,早已經覆水難收,無力回天了。到時他們只會從黑山賊、從那些關內守軍甚至那女殺手身上查到晉王的頭上去,真正的一箭雙鵰。而他們,只需要在這山上看好戲就夠了。

他雖是文士出身,可是由於生於雁門關外的代北之地,那裡民風彪悍,胡漢混雜,他也自幼習武,性喜談兵,加上入仕之後久在并州為官,多次參與過邊疆的戰事,因此言談舉止都帶著利落的武將風格,和這時代的許多官員一樣,他們文武兼備能文能武,文官不弱能帶兵,武將彪悍也能牧民。

此時,這位已至中年的并州總管府兵曹參軍,身披一套鎏金魚鱗鐵甲,頭戴銅盔,登於高閣,憑欄遠眺俯望。那方形臉龐冷如寒冰,帶著幾分自負、陰寒的神氣。

視野里,山下關前的道路上,那支大軍正在行進,最前面的是皇帝調拔給皇太孫的輕騎,然後後面跟著是步兵,再是皇太孫的中軍,再後面又是步兵,最後則是騎兵殿後。這支兵馬行進之時,哪怕是在國境內行進,可依然保持著整齊的行軍陣列,旗幟整齊,隊伍不亂,他情不自禁的讚歎出口:「都說這位皇太孫練兵帶兵有一套,以前只聞其名,如今一見之下,確實名符其實。」

眼看著這支隊伍距離關城越來越近,最終在關下二里外停止前進。隊伍里一面高高的虎旗前出,後面跟著百餘騎脫離隊伍,獨自往關下而去,他的心裡真是又興奮又緊張,同時從嘴邊流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他幾乎是屏息靜氣的望著那關下的百餘騎,「能確認易風在其中嗎?」

喬鍾葵眼力極好,看到那面白虎大纛,還看到虎纛之下一個年青人騎在一匹白馬上,頭束金冠,身披金甲,腰系金帶,整個人金光燦燦十分明顯,雖然看不清面孔,但身形大概不離,當下道,「白虎纛是楊林的旗幟,旗下那個金甲白馬的就是楊林。」

「天門關這下成了楊林的鬼門關,一入鬼門關,他就只能上黃泉路了,哈哈哈。」綦良等一陣哈哈大笑。

遠遠看著虎旗指引下百餘騎進入關城,放下的弔橋重又拉起,關門也重新緩緩合上,蕭摩訶等人都覺得大事已成。

當下他忍不住喝道:「酒來!」一名士兵立即提著一個酒杯壇過來,給他倒了一杯美酒。

酒剛剛溫過,在寒冷的空氣里散發著熱氣,醇正的酒香也四下瀰漫開來,蕭摩訶猛吸了一下鼻子,「好酒。」接過酒杯他猛喝一大口,一口將那杯酒喝盡。喝完一杯還覺得不盡興,「再來。」

士兵又給他倒了一杯酒,蕭摩訶端著酒杯對裴文安幾人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來,一起共飲此美酒,提前慶賀大事已成!」

裴文安等人聽到此話,也紛紛召手讓士兵拿來酒杯倒酒,一起痛飲美酒歡慶。

「這酒是什麼酒,怎麼這麼好喝,好酒。」裴文安一杯酒下肚後,覺得整個人都有種燃起來的感覺,可卻又並不是那種讓人頭痛的感覺,相當的爽口綿甜。

捧著那個三斤裝酒罈的士兵站在一邊,面露憨厚的笑容,「回將軍話,這酒叫燕雲燒春,也俗稱燕雲牌燒刀子,是懷荒產的燒酒。」

「懷荒產的燒酒啊,怪不得這般好喝,老早就聽說懷荒產的酒早是美味,尤其是那白酒,簡直絕了,以前也喝過懷荒的酒,但沒這般烈的,這酒厲害,才喝一杯就有點上頭了。我雖稱不上海量,可以往也能喝三碗不倒的,今天這酒卻只喝了一杯就頭暈了。」裴文安感覺這酒上頭好快,後勁十足,一杯下肚,這才片刻就已經有些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的感覺了。

「是啊,這酒真不錯,就是烈了些,不過我喜歡。」茹茹天保已經開始喝第二杯,酒越烈他越喜歡。

「這酒還有沒,一會拿一壇給我。」余公理也臉上飛紅,越來越紅,「喝過這酒,以後一般的酒只怕都喝不下嘴了。」

蕭摩訶捏著酒杯,感覺頭旋轉的厲害,覺得有些奇怪。他望著那個捧著酒罈的士兵,覺得有些面生,「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將軍手下當差,我怎麼看的有些面生呢。還有,你這酒從哪裡拿來的?」

捧著酒罈的黑大個嘿嘿笑著,笑的那般憨厚,一口黃牙也都露了出來。

「回稟將軍,小的叫劉黑闥啊,就是將軍的部下啊,將軍貴人多忘事,怕是不記得小的名字了。」黑大個嘿嘿笑著,嘴一直就沒合過。

「哦,你是我的手下,叫劉黑闥?我怎麼不記得啊,哎,估計是喝醉了腦子糊塗了。不過我現在又記住你了,你現在懂事,這酒找的好,回頭找我的親兵隊頭,領一千錢,就說我賞你的。」蕭摩訶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卻感覺越來越暈,連眼皮也開始止不住的往下耷拉,困的不行,只想倒下睡覺。

「謝將軍賞賜,將軍,再來一杯吧。」

「不,不了,醉了,喝不了了,哎,這酒真厲害,勁太大了,果然不愧叫燒刀子,我現在感覺肚子里跟下了刀子一樣亂竄。給其它幾位將軍們添酒吧,我不行了。」蕭摩訶胡亂的揮著手。

劉黑闥上前扶住蕭摩訶,「將軍,要不我扶你下去房間里躺會吧。這燕雲燒春勁頭大,頭一次喝都這樣,下次再喝就好的多了。」

「嗯,好好。」蕭摩訶點了點頭,然後已經睡著了。

劉黑闥仔細觀察,確認蕭摩訶確實已經睡著了,嘴裡輕輕的哼了一聲,「任你什麼南朝戰神,可今日也要喝老子的洗腳水。你怕是想不到,這可不是一般的燒刀子,而是加了料的燕雲燒春。」旗衛隊員們裝備的一樣特別裝備,以燒刀子為主,裡面還摻合了罌粟殼等十幾種藥材,酒勁很大,而且還有迷暈,麻醉等特效。少量一點飲用,那是美味烈酒。稍多喝點,那就迷醉葯,受傷後可以止痛,可以更好的幫助治療手術。而如果量大點,直接就是迷藥了,比起道上用的蒙汗藥可好用的多。而蕭摩訶他們喝的這罈子酒,更是加量版的。

不出劉黑闥所料,年紀最大的蕭摩訶最先昏睡過去,然後裴文安、喬鍾葵等也都接二連三的「醉倒」,或靠或躺的全醉暈在閣樓上。

劉黑闥將手上的蕭摩訶扔在地上,然後走到高閣的欄杆邊上,取出一面打磨的十分光滑的小銅鏡,對著陽光向著遠處照射著。片刻後,那裡傳回同樣的鏡光反射。

潛伏在暗處的旗衛隊副隊長興奮的一揮拳,「隊長得手了,咱們上。」

「隊長好厲害,竟然真的隻身混進了那廟裡,還這麼快就得手了,真是了得。」同樣叫做黑獺的吳廣達充滿佩服的對著夥伴程名振小聲道。

「那還用說,他可是咱們旗衛隊的隊頭。」程名振小聲回道。「快點,觀里還有百餘小雜魚呢,輪到我們出手了。」

旗衛隊雖然只出動了三個十人小隊,可他們面對道觀里的那一百多蕭摩訶等人的侍衛,卻沒有半點畏懼。在這些經過不短時間進行特殊訓練,完全練就了一套特殊的作戰方式的旗衛隊員們來說,這種小規模的特種作戰,那正是他們的看家本領,別說三十人,就是一個小隊十人,對付那一百來人,也是綽綽有餘了。就如他們的隊長劉黑闥一樣,雖然敵人一百餘人,可他依然輕易的就潛入了其中,甚至直接幹掉一個士兵後換了他的衣服,然後直接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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