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煙花三月下江南 第042章 我的女人,絕不送人!

揚州總管府。

總管府參軍段達從楊廣的書房中沮喪的走出來,對著坐在外面等候的大都督裴禮說:「殿下請你進去。」段達很沮喪,他沒法不沮喪。前幾天他當著晉王的面拍著胸脯表示,一定儘快查清楚那些敢於公然襲擊晉王殿下的老鼠,還要找出太子那些潛入揚州的黑鐵衛死士。可是數天過去了,這些天他調動了大批晉王的侍衛私兵,甚至以總管府的命令,傳令江淮一帶以揚州為中心的數州地方以及驃騎府、車騎府,讓他們協同調查此事。可到現在,他除了知道揚州的這些老鼠中有一夥是太子的黑鐵衛,還有一批更神秘者是從北方南下,極有可能是漢王楊諒的人外,其餘的一無所知。每一次,當他查到點蛛絲馬跡,迅速趕去的時候,最後總是晚到一步,一無所獲。

想他曾經也是至尊潛邸的大都督,統領親信兵。後來追隨晉王,也曾經統領一萬兵馬,而連平數州叛亂。可現在,他竟然面對一群藏頭摭面的老鼠,而束手無策。剛剛晉王雖然沒有責罵他,可那陰沉的面孔,卻讓他清楚,晉王的忍耐已經快到底限了。若是再不能拿出些成果來,只怕自己這個揚州總管府的晉王左膀右臂地位不保。

庫真大都督裴禮對段達點了點頭,「段參軍請勿過於憂心,某會在殿下面前盡量美言。」

「那真是太感謝裴兄了。」段達感激的道,裴禮雖然在晉王府中地位不如他顯赫,可也不一般。他是府中資歷極老的幾個人,是當年晉王還是少年時就一直輔佐追隨的幕僚,可以心腹中的心腹。

裴禮進入書房,楊廣起身,「請坐。」一邊說,他一邊拿起紫砂茶壺親自為裴禮倒了一杯熱茶,裴禮雖然府中職務不算很高,可對楊廣卻是如師友般的關係。

「好茶,芬香濃郁,甘味無窮。多謝殿下!」裴禮接過茶輕抿一口,讚歎感謝道。

「這茶確實不錯,自從償過這龍舌茶後,原來加佐料的煮茶孤是再也喝不慣了。只是這茶也太貴了些,一貫一兩,還一斤難求。」

「確實值這個價,不過對殿下來說,倒也算不得貴。不過對某來說,這茶可就是一茶難求啊,有錢都買不到。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賣這茶的人很有手段,不過制茶的人更加難得,這種炒茶方式不但突破千年來成法,獨具新意,而且這茶瓶上的採茶女繪畫,還有這詩,這書法,無一不是上成精品啊。真很難想出來,這究竟是出自何人之手。」

楊廣也點了點頭,他也是個文詞大家,對於這茶瓶上的畫和讀都大為讚歎,確實寫的很好。尤其是那畫,竟然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畫技,可畫出來的採茶女仿如真人,就像是站在自己的面前,躍然而出,甚至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既然你也喜歡,孤這裡倒還有幾斤,一會分你一斤。」楊廣對部下並不小氣,茶之事也就此打住,他轉而道:「叫你來,是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也只有你能去辦。」

見楊廣如此神色,裴禮也馬上收起先前的輕快神色。「不知是何事?」

「裴先生,你還記得二十餘年前嗎,那個時候,聖上剛成為北周丞相,執掌朝政,孤被封為雁門郡公。」

「一轉眼二十餘年過去了,晉王也從少年郎成為當今天下賢名的晉王殿下,某一直追隨殿下,對往事彷彿歷歷在目。」

「是啊,二十多年了。」楊廣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那塊玉溫潤晶瑩,明顯是長久放在身上養著。裴禮看到那玉佩上刻著如意二字,那一剎那,他的瞳孔突然放大了許多,臉上有些受驚的表情。楊廣將他的表情收在眼底,苦澀的笑道,「原來不止我一人還記得,你也還記得。二十年了,可我們都沒有忘記,不是嗎?」

裴禮只是靜靜的坐著,什麼也沒有說,他知道晉王並不是要聽他說什麼,他只需要安坐這裡就好了。

「你知道的,這玉佩原本是一對的,一塊刻著如意,一塊刻著易風。如今這塊如意在孤手上,可孤那塊易風卻不知道在何處了。」他摩挲著玉佩,彷彿在摩挲著深情的情人。「段達那個傢伙越來越沒用了,不過這些天他還是有些收穫的,你知道嗎,太子的黑鐵衛最近一直在江南尋找易風,而且還在尋找那塊刻有易風的玉佩。段達查到,他們找的那個易風,身上就帶著那塊玉佩。」

裴禮臉上的震驚越來越濃重,最終忍不住問道:「難道那個易風就是……」

「十有八九就如你想像的一樣,大概如此了。要不然,孤也想不通黑鐵衛為何千里迢迢跑來這裡。」楊廣盯著玉佩說道,「雖然十六年未見,孤也一度以為那孩子早死了,可現在,我敢確定,他還活著,而且就是見地伐在追殺的那人。」

易風,其實是二十年前楊廣還是雁門郡公時的一個化名,那塊玉佩,正是那時他掛在身上之物。當楊廣聽說黑鐵衛在追查一個叫易風的人時,他就有些心疑,等聽到這個叫易風的人還有一塊刻有易風二字的玉佩時,他已經可以確定,東宮追的這個易風,極有可能就是自己十六年前夭折的私生子。

「裴先生,當年之事,造化弄人,本只是一場邂逅,誰也不曾想到後來命運會如此捉弄人。不管如何,當初是我對不起他們母子,這些年,我心底常常內疚。你知道,如意已經去了,原以為孩子也早去了。天可憐見,這孩子居然還活著。裴先生,我需要你幫我辦一件事,找到易風,然後安全的帶他回來。」

裴禮心中震驚未散,嘴唇顫抖著道:「殿下,你真的決定這樣做?要知道,當初太子不顧後果的做法。看他眼下派出黑鐵衛的態度,那是要不惜一切除掉那孩子,若是殿下插手此事,只怕我們與東宮的關係會立即勢如水火,沒有半點緩和餘地,這是提前開戰,我們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這值得嗎?」

「有些事情,就算明知如此,我也要做,這是我欠他的,欠了十六年。」楊廣平靜的說道。

六合山下。

高陳蕭三家這次狩獵的行動聲勢很大,凌雲還是頭一次參加這個時代的圍獵活動,後世時,可沒有這樣的活動。在他看來,這時代貴族們的狩獵活動,就好比是一場高爾夫球,高雅高端,非普通人能玩的。山野村民雖然也打獵,但他們的打獵和貴族豪門的狩獵完全不是一碼事。

貴族們的圍獵,更像是一場軍事練習與娛樂的結合,龐大的狩獵隊伍,他們不再是追逐一兩隻獵物,而是如軍隊做戰一樣,分進合擊,打草驚蛇,驅趕獸群,然後圍獵。陳雄和蕭世略明顯是此中好手,他們帶來的家丁更加如此,驚獸驅趕,一切都做的熟練無比。

不過一直到傍晚,陳雄和蕭世略的收穫也不盡人意,除了幾隻倒霉跑不快的兔子和刺蝟,他們再無其它收穫。

反之,高家這邊卻戰果豐盛,收穫了數匹鹿和獐子,甚至還獵到了一隻豹子。而且更讓陳雄臉黑的是,這些收穫,多數是高淺雪姐妹和凌雲所獲。高家的護衛比他們想像中的更加彪悍,由高甲等北齊曾經的禁衛將領們一手訓練出來的護衛,對於圍獵簡直是得心應手,他們不但經驗老到,而且故意趕走了本來屬於他們的獵物。而高淺雪姐妹們的弓馬嫻熟也讓他們意外,這兩個看著文弱的女子不但騎術驚人,而且箭術更好。高淺雪甚至直接用標槍在馬上飆中了那隻受傷豹子的眼睛,一槍斃命,簡直神射。而那個他一直瞧不起的贅婿,也表現驚人。騎馬射箭,簡直就如同家常便飯,甚至黃昏之時,竟然在三家面前,當眾開弓引箭,在昏暗的天色之下,一箭射落雙飛雁,一箭雙鵰。

本來是場展示陳蕭二人實力的狩獵,結果最後卻成了高家人顯擺的表演,陳雄很鬱悶。

天黑之後,六合山腳下紮起營地,升起篝火,隊伍沒有回去,他們要在這裡狩獵三天。高家帶來的廚子們早已經壘起土灶,開始烹煮今天的收穫。露天齊地,擺上了數個長條桌,高陳蕭三家的主要人物聚齊一庄,正進行著飯後的茶點。

晚餐時喝的有點多的陳雄眼睛有些紅,看著凌雲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就來火,一個贅婿,哪來的自信。

青蓮和木蘭負責飯後的茶水,茶是龍舌,水是附近的溪水,茶煮好,香味瀰漫。兩人開始端著茶壺為大家上茶,陳雄看著走到面前替他倒茶的青蓮,認出了這個丫頭正是那天初來時,那個贅婿騎著他的青騅帶著去兜風的丫頭,這些天來,他也弄清楚了,知道這個丫頭曾經是高淺雪的貼身丫環,後來拔到了易風身邊。這丫頭長的雖然不錯,不過還是太青澀了,不是他喜歡的菜,他就喜歡良家婦人,成熟有味道。眼珠子一轉,他突然計上心來。他知道這個丫頭很得易風喜歡,而且似乎眼下高家新制賣的極火的炒茶,就是凌雲弄出來的。而聽說,這個丫頭竟然被易風傳授了全套的制茶技術。高家的炒茶現在江南很火,火的有些讓人難以置信。哪怕陳雄也看出來了,這是一個極大的商機。僅僅是賣茶葉,並不算很大的生意,畢竟有那麼多的茶葉商人。可這炒茶就不一樣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聽說有第二家會這技術的。這可是獨一無二的生意,獨門生意的利潤是無限的。哪怕這種獨門生意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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