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秦王子嬰(上)

北軍此時已經徹底將軍營駐紮在咸陽城下,一大早,就有幾十隻熱氣球從北軍營地飛出,飛到咸陽城上空。

這些熱氣球將持續不斷的進行低空偵查,確認咸陽城中此時的布防和兵力。最重要的是皇宮周圍以及城內工坊的兵力布防。

這些熱氣球之中已經有精熟的弩手配備了狙擊墨弩,而且每位弩手都事先看過了咸陽城中幾十個官員大吏的畫像,熟悉和清楚他們的官服打扮。

這一次不僅僅是空中偵查,還有獵殺,只要這些目標出現,就可以不用經過任何請示,直接用狙擊墨弩射殺。

這其中多半是趙高一黨,還有和扶蘇不斷作對的馬家之人。獵殺的首要目標就是趙高。

熱氣球在咸陽城上空開始分散,不斷偵查徘徊,在這個空防幾乎等於零的時代,熱氣球簡直就是逆天的存在。

守城的秦軍開始還嘗試用弓弩射擊,可是在看到弓弩根本奈何不了熱氣球以後,就任由它們在咸陽城徘徊。天空此時是熱氣球的天下。

城中的大致分布早已被北軍掌握,幾處重要的地方,比如趙府,馬府的方位也早已確定。皇宮由於扶蘇自小在其中長大。更是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負責獵殺的熱氣球已經向這些特殊的地方前進。

一天時間,咸陽城上都飄蕩著這些熱氣球,有單獨行動的,也有三兩隻聚集在一起的。

而僅僅一天,就有三人被獵殺。

馬家的馬潼,在解手上茅廁之時被弩箭貫穿頭頂,弩箭微微傾斜,從他的下頜刺出。馬潼的屍體跌進茅坑之中,撈出來時奇臭無比。

剛走出趙府的孟元,剛準備上馬車,在腳踏進馬車之時,一支弩箭射穿他的脖頸,貫穿咽喉而亡。那一刻他根本不曾察覺自己被弩箭鎖定射殺。

張晨,正在自家的院子摟著新納的小妾,準備在城破之前享受下女兒的溫柔鄉,在摟著小妾即將踏進房門時,被弩箭刺進後心而亡。

僅僅一天,就獵殺了三個目標,這讓咸陽城中的豪富大員都無比緊張起來,一些跟隨趙高的走狗都不敢出門,即使出去,也要時時看著天空,看看有沒有熱氣球。

此時飛在咸陽城上空的熱氣球簡直就是懸在他們頭上的利劍。是他們的噩夢,是他們的催命符。

五天之後,趙高一黨已經有五人被射殺,這些人此時輕易都不敢出去,而他們的府邸也時不時會有熱氣球飛過,那簡直就是天空飄過的死神。

咸陽宮中,子嬰剛剛整理好自己的冠服,他的夫人闌氏走向他。

「皇…!」

「我不是皇上,也不想坐這個位子!」

子嬰攔住闌氏,讓她將那個稱呼沒有完全喊出來。

趙高殺死胡亥以後,就讓他做這個傀儡皇帝,雖然子嬰不肯,卻無奈趙高專權,若是不做,唯有一死。子嬰不得不忍氣吞聲,做了這個皇帝。也就是秦三世。

不過他明白,自己其實就是趙高手中的傀儡,就像是一個提線木偶一般被趙高操縱,皇上,誰見過在宮裡面都不能隨意走動的皇上,誰見過身邊的護衛都聽從別人命令的皇上,誰有見過自己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要被別人監視,受別人指控的皇上。

子嬰明白自己的處境,也明白趙高在自己身邊安排了不少人。

伺候的宮女是趙高的人,跟隨的護衛是趙高的人。他幾乎沒有可以信任的人。

若說可以信任,也唯有身邊的闌氏,自己的結髮妻子。

子嬰看著闌氏,忽然有人走進了這處宮殿,是趙高的近人,子嬰趕緊迎上去,他是皇帝,呵呵了,此時連趙高的走狗都比他有勢力,還說什麼皇帝。

「趙大人有什麼話帶來?」

子嬰對來人極為客氣,他明白自己的處境,也知道自己該如何做。

「趙大人說,皇上現在控制的地方太小,讓皇上不再稱為皇上,而稱作秦王。」

那人說著,闌氏就要說什麼,被子嬰有意碰了一下,才閉了嘴巴。

「一切聽趙大人的!」

看到那人走了以後,子嬰看著身邊闌氏。

「不該說的話千萬別說,小心禍從口出。」

子嬰說完,看了一眼闌氏,自己的處境此時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會步了胡亥的後塵。

至於皇帝和秦王,無非都是傀儡,他並不在乎什麼稱謂。只要能夠活著就成,此時對於子嬰最重要的是能夠活下去,而不是什麼稱謂。

大秦皇族經歷這場劫難,所剩下來的皇族子弟已經只有兩個,一個是城外的長公子扶蘇,一個就是他,他和扶蘇是同一個爺爺,也就是秦莊襄王異人。

扶蘇的父親自然是始皇陛下嬴政,而子嬰的父親則是秦莊襄王另一個兒子成蟜。

成蟜死的早,只留下了子嬰一個後人,子嬰從幼年開始就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他雖然是秦莊襄王的孫子,是大秦皇族的直系後人,卻因為特殊的關係,一直擔心皇上會殺了他,因為自己的父親也是被皇上所殺。

當年父親奉命攻打趙國,最後卻向趙國投降,趙國戰敗以後,自己父親被殺,手下皆受連坐,即使投降趙國以後得封地百姓也都遭受流放。

而他則留在咸陽,在咸陽長大成人。

這種特殊的處境,讓子嬰一直過著提心弔膽的日子。最終皇上並沒有殺他,他的生活也極為不錯,雖然沒有辦法和皇上的皇子相比,卻也衣食無憂。

甚至因為他特殊的身份,他也躲過了秦二世胡亥登基以後對兄弟姐妹進行的大清洗。

從某一方面來說,子嬰是不幸的,幼年喪父,無依無靠,雖然身份尊貴,卻時時要擔心自己會不會被殺。從另一方面,子嬰又是幸運的,沒有因為父親的事情被牽連,這已經是九死一生。

又因為父親的關係,他雖然也是皇族,是先皇的親侄子。卻不會受到胡亥猜忌,從而沒有受到胡亥登基以後大清洗的波及。

大秦皇族血雨腥風,天之驕子不斷隕落,他卻安然無恙。

不過此時子嬰的處境卻極為微妙,子嬰明白,這個處境讓他隨時都處於可能被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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