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紅望向沈若曦，此時她是完全不知道情況的那個。
「公子，那個人公子抓到沒？」
此時沈若曦走到這些小女孩之間，看到她們，就像看到自己的過去，不過自己沒有她們幸運，至少她們被公子救了出來，不用去馬家。
她摸了摸幾個小女孩的腦袋，這裡的小女孩都明顯有些面黃肌瘦，這是長時間吃不飽飯的結果，她知道她們在那幾個富商手中過的什麼日子，畢竟她也經歷過。若是公子沒救出她們，她也知道迎接她們的是什麼。
像牲口般被挑選，最好的一批留在馬家，而其餘的不是被賣到妓樓就是成為某些特別嗜好者的玩物。
她曾經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馬家的大公子就是這樣的人，她親眼見到不到十歲的幼女被帶進大公子房間，出來時被府里護衛扔到亂葬崗。
她是幸運的，至少沒有經過那樣的事情，也是不幸的，一直生活在忐忑懼怕和無休無止的恐慌之中，就害怕某一天自己也成為某個人的玩物，腦滿腸肥的男子將自己肆意蹂躪，她曾告訴自己，若是如此，她就選擇將自己殺死，然後拋屍的命運。
在馬家的這些年，恐懼無時無刻不伴隨自己，她就像一個拿著金元寶站在一群匪徒之中的小孩子，從未感覺到安全感。
刺殺扶蘇，是她第一個任務，當接到任務時，她甚至有些慶幸，或許可以離開那像是陷進水中一般的恐懼了。
「若曦，怎麼了！怎麼哭了？」
不知不覺，淚水從眼角流出，看著這些孩子，淚水抑制不住。
「沒什麼，高興的，她們被公子救出來，我高興的就流眼淚了。」
此時靳紅想起公子似乎說過，人高興不一定會是笑，絕望中的狂笑，欣喜中的眼淚，或許才是一個人最激烈的感情表示，也是最激烈的感情釋放。
「沈姑娘，我已經將他殺了。」
此時看到沈若曦摸了淚，扶蘇才對她說到。
「殺了，他該死！只是公子，這麼多孩子要如何安頓？」
此時沈若曦最怕的就是扶蘇救出這些可憐的孩子，卻不管她們，若是任由她們自生自滅，這些孩子很多都活不過成年。沈若曦望著扶蘇，扶蘇看到她眼中遮掩不住的擔心。
「放心，我會查明她們身份，若是她們能記住自己的家，就送她們回去，若是不能，我會將她們安頓在平陽城。有我在，不會有人傷害她們。」
扶蘇對沈若曦說著，即使沒有沈若曦，扶蘇也絕不會任由這些孩子自生自滅。對於他，大秦的百姓都是自己子民，他沒有理由不照顧這些幼女。
「若曦在這裡替這些妹妹謝公子了！」
沈若曦說著跪了下來，只是跪下來時，早已被扶蘇扶住。扶蘇托著她的胳膊，將她扶起來。
「是我應該謝你，讓我將她們從虎口救了出來。這一次是你立了大功，按照軍中規矩，應該有功就賞，你想要什麼？」
「公子讓我想想。」
沈若曦沒有拒絕，她心裡是有事要求公子的。
「好，你先想。」
「靳紅，讓人準備飯菜，清理出這府里房間，讓人安置這些女孩子。今天晚了，明天在讓人詳細詢問她們家中情況。」
扶蘇說完，靳紅很快去安排人手，好在公子這裡不缺人手，這平陽府衙也夠大，若是不夠，城裡那幾家大宅子也是可以住的。
一群幼女被陸續帶走，院子里漸漸清冷下來。
「秋姨，很晚了，你和沈姑娘都去睡吧！」
扶蘇看著秋夢水離開，不由想起之前秋夢水對自己說的話，難道秋夢水說的都是真的，自己能迷倒見到自己的所有漂亮女人。扶蘇想到這裡，不禁自嘲一笑。什麼時候自己比銀子還有吸引力了。轉身時，卻看到沈若曦去而復返，站在自己面前。
「哦，怎麼又回來了。」
「公子，我想好我要什麼了？」
「你說！」
「我要像靳紅妹妹一樣留在公子身邊。」
「這就是你要的賞？」
「公子金口玉言，可不能反悔。」
「我又不是皇帝，哪裡有金口玉言，不過我既然答應賞你，就不會食言，待在我身邊可不是什麼好事。北軍征戰，路上可是要受累的，你最好換個賞賜。」
「若曦不怕苦，也不怕累。」
沈若曦望著扶蘇，眼神堅定，幾乎沒有任何思考就將這話說了出來。
「那好，以後你就跟著靳紅那丫頭，回去睡吧！」
「怎麼還不走？」
「公子，我想問公子一件事，又怕公子生氣。」
「有什麼就問，我哪有那麼愛生氣。」
「若曦是不是很難看？」
「難看，誰說的，你很美，很漂亮。」
「公子哄我開心，每次在秋…姨身旁，我就感覺自己難看的要死。」
「哈哈，沒事別和她比，我都怕她。」
想起秋夢水的樣子，扶蘇也不禁搖頭苦笑，這蒼天還真是偏心，將有些人生的那般美，出眾的讓別的人只有感嘆羨慕嫉妒的份。
這倒是讓扶蘇想起長恨歌里那兩句，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怕是秋夢水這樣的姿色，也足夠傾倒帝王了。
「公子也怕她？」
沈若曦聽到扶蘇說他也怕秋夢水，吃驚的問到，在她眼中，怕是只當秋夢水是扶蘇女人。唯一讓沈若曦不解的怕是扶蘇也稱秋夢水為秋姨。
扶蘇看看四下無人，趴在沈若曦耳邊說了一句話，沈若曦咯咯笑了起來，哪裡有這麼說女孩子的。
看見沈若曦笑，扶蘇拍了拍她肩膀，讓她趕緊回去睡。
沈若曦趁扶蘇不注意，在扶蘇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歡快的跑遠了。
「難道自己真那麼厲害。」
扶蘇摸著被沈若曦親過的地方，少女的唇貼在臉上的感覺讓她有些恍惚。濕潤，溫暖，透著溫柔和乖順。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昨晚沒怎麼睡好，扶蘇卻也一早醒來，慣常的練武，這已經是自己去往北疆以後雷打不動的習慣，一堅持就是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