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沒有憐憫，更何況是兩個交戰上百年的對手，仇恨早已成為雙方最主要的感情。
在仇恨的刺激下，任何的事情發生都有可能，甚至慘絕人寰，慘無人道。
而且這種仇恨最好的消除途徑就是發泄，而發泄最好的方式就是殺戮，幾乎沒有比殺戮更能化解雙方仇恨的方式。
秦楓的記憶中，關於民族仇恨的記憶很多，最多的是關於一個島國的記憶，那種血海深仇，已經到了一個不可能化解的程度。
在這種民族仇恨之中，即使權利者都不敢違背民意。
扶蘇對此感受是最深刻的，那個年代戰爭已經過去半個多世紀，人們心中的仇恨尚且不可能消失，更何況此時大秦和匈奴，長年戰爭從未停止過，雙方都有親人袍澤死在對手手中。要化解這種仇恨，除非一方徹底屈服。
扶蘇看了看天空，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在臉上，有些冰冷。
已經有步兵來稟報匈奴游騎退走了。不過步兵到來還帶來了一支箭，箭上綁著布條，還未曾取下。
扶蘇接過那支利箭，將布條取下展開，上面是用血寫成的字。
「今日之仇，冒頓必將血洗秦國北部以報！」
寥寥數字，足以見冒頓用血書寫時心中的憤怒，能將這個匈奴單于刺激成這樣，扶蘇很想放聲大笑，只是此時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不懼怕匈奴，更不怕對方報復，只要給他時間，匈奴若是敢再來雲中九原，扶蘇會讓他們連回去都不可能回去。
那張用血寫成的布條扶蘇給了蒙恬，蒙恬看完，扶蘇聽到一聲骨骼的摩擦聲。
「將軍，這裡的事情已了，我們明天就回雲中郡！」
「那這裡…」
「交給…」
扶蘇只是猶豫了剎那，然後直接說出一個名字。
「張鈺！」
張鈺原本是李濟的手下，在熊弼殺了蔡炎之後，劉亭，熊弼，張鈺，牛奔曾經帶領上郡的四股兵力對抗處於雲中郡的扶蘇。
不過隨著牛奔投降，設局擒住其他幾位將軍以後，這場對抗就結束了。當時劉亭和張鈺都帥部投降，而熊弼由於殺了蔡炎，最後自己尋死，被李海斬殺。
牛奔是那場戰爭中最早投降扶蘇的，所以扶蘇用牛奔也用的最早，而且牛奔直接帥領著扶蘇手下最精銳的幾支騎兵中的一支。
而這次北擊匈奴，扶蘇又啟用了劉亭和張鈺，讓他們負責運送從匈奴草原搶到的東西。
選擇張鈺留守這裡，蒙恬並未覺得奇怪，張鈺是個老將，人非常沉穩，而且做事情非常乾脆果斷，留他在這裡，倒是合適。
不過留張鈺在這裡，蒙恬覺得扶蘇還是記得李濟對他之恩。當日朝廷來旨賜死扶蘇，圍攻的三支秦軍中，只有李濟命令自己的隊伍不許攻擊，最後蒙恬扶蘇也是從李濟留下的道路通過，才逃出重圍。
而張鈺當時就是李濟手下，此時留張鈺在這裡，可見扶蘇並不曾忘當日李濟之恩。
既然留守的將領已經確認，張鈺也確實適合留守這裡，蒙恬也就不再多話。
蒙恬退下，著手安排這裡的事物，有了蒙恬，很多事情都不需要扶蘇費心。
王嫣這時候跑了過來，一過來拉住扶蘇。
「扶蘇哥哥，你跟我來！」
「幹什麼？」
王嫣趴在扶蘇耳邊說了幾句什麼，扶蘇聽了以後臉上現出為難之色。
「回雲中郡再洗不行么，明天就回去了！」
「扶蘇哥哥，在草原上，那是實在沒有辦法，我已經打聽過了，這裡附近有暖泉，你就陪我去嘛！」
王嫣搖著扶蘇胳膊，一副小女兒模樣，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罷休的模樣。
扶蘇被搖的沒有辦法，只能隨著王嫣的意。
所幸，這裡已經被秦軍牢牢控制，匈奴騎兵也已經退走，現在這裡如同一座戰爭堡壘，有蒙恬在這裡，也不需要扶蘇費心。
牽了兩匹戰馬，兩人騎馬向山谷內行去。沒有讓衛兵跟隨，兩人頂著風雪，穿過谷地，繞過一道山谷，在一條延伸的狹長山谷中，王嫣騎馬進入另一條谷地，谷地不大，夜晚看的不是很分明，騎馬進入山谷，行進去三百多米，感覺周圍的溫度升了幾度。
再往前，戰馬已經不能前行，可以看到雪中氤氳的水汽，果然這裡有暖泉。
翻身下馬，放下馬韁，扶蘇和王嫣信步向前走去，不過百米，可以看到雪色中一個接一個的暖泉，連綿一片，蒸騰水汽讓紛紛落下的雪花都已經融化。
王嫣看到這些暖泉，在這個寒冷冬季，這裡簡直是最理想的泡澡勝地。
扶蘇望著這裡，這地方極為隱秘，而且不再軍隊必經的道路上，也不知道丫頭怎麼打聽到的。
像是看出扶蘇的疑惑，王嫣湊到扶蘇身前。
「扶蘇哥哥，你知道我怎麼知道這裡的么？」
「你不會是從那些匈奴人那裡打聽到的吧？」
「啊！你怎麼知道？」
「猜的！」
「今天我找人去問，結果剛好撞見兩個兵士抓著一個匈奴女人拉到僻靜處，就要……，我就去制止了，沒想到那女人會說我們的話，我從她嘴裡問出來的。」
「扶蘇哥哥，你要嚴懲那兩個兵士啊！」
「哦！」
扶蘇沒有回答王嫣這個問題，或者說要求。長年征戰，將士遠足在外，確實有些要求軍隊中無法滿足。出現這種事情，幾乎是必然的，這還是北軍的軍紀好，若是一些軍紀不好的，怕是就不是拉到僻靜處了。
這種事，扶蘇並不想管，原因是處在他的位置，他並不需要管這種小事。
王嫣聽到扶蘇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面前這片暖泉對她的吸引力比什麼都巨大，三下五除二脫了身上沾著血腥味的衣服，甚至褻衣都沒有留在身上。
對於她，扶蘇是唯一可以不用她迴避的男人。王嫣走到一個水汽蒸騰的水池旁，試了試水中溫度，然後從旁邊滑了下去，置身熱水之中，王嫣發出一聲淺淺呻吟。
那種感覺簡直太美妙了，草原上的奔波，戰場上的廝殺，征塵，疲憊，幾乎都在這熱泉之中消除。
「扶蘇哥哥，你也下來啊！」
王嫣在熱泉中叫著扶蘇，脫去征衣，扶蘇也滑下那個水池。
此時頭頂雪花紛紛揚揚，夜色瀰漫的山谷中，佳人在旁，不用再去管任何事情，只用享受這冬季難得的溫馨時光。
王嫣靠在扶蘇肩頭，濕漉漉的長髮落在扶蘇胸口，池水漫過胸口位置，借著周圍雪地反光，扶蘇看到王嫣那玲瓏身體，曲線驚人，用手撫摸，長年學武的身體，皮膚有一種驚人的彈性。
「扶蘇哥哥，記得那年偷看宮女洗澡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