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希望能在三十歲前嫁出去 第二節

話音才落,就被人狠狠的拍了一巴掌。

他若沒這麼大動靜還好,巴掌打得重,被打的人哎喲叫出了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銷售部都成精的人了,哪裡還猜不出這花是送誰的。銷售部只有兩個女的,不是送劉世茹的,自然就是送齊冬的。

花束里沒有卡片。齊冬也不知道是誰送她的。她暗暗嘆了口氣,本來就是明爭暗鬥,這束花只能讓矛盾更加激烈。

劉世茹娉婷走近,精巧的指甲彈了彈花朵,笑了:「好美的花,齊冬好事近了?」

一束花能扯到結婚,齊冬無語。她捧起花拎起包就走:「借世茹姐吉言,希望能在三十歲前把自己嫁出去!」

劉世茹被齊冬的話蟄到了,她今年剛好三十歲。她心裡本就窩著火,聲音驀然放大:「我猜,送花的該不會是禾木集團的賀總吧!」

辦公區像一鍋燒開的水,沸騰起來。

承認嗎?如果她拿不到禾木集團的訂單,她將面對所有人的冷嘲熱諷。說不是賀大樹嗎?這樣的爭辯有意義?只怕會越描越黑。隨他們去猜好了。齊冬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快步走出了辦公區。

走廓窗戶開著,風灌進來,吹得齊冬打了個激靈。她望著手裡的花疑惑的想,該不會是賀大樹查到她在哪兒工作送來的吧?她自嘲的笑了。城市這麼大,賀大樹又沒有千里眼,沒那個本事大海尋人的,多半是程峰吧。能送花是好事,可是程峰明明知道自己和劉世茹一處辦公間,這樣大咧咧的送花,他想將關係由暗轉明了?齊冬回想起小陽山旅遊時程峰聰明的迴避,一時間對他的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時,手機來信提示音叮叮咚咚的響起。

「喜歡我送的花嗎?今晚可有空晚餐?」

花真是程峰送的。

齊冬苦笑。

她很納悶,自己和程峰是不是沒有緣份啊?兩次約晚餐,她都沒有好心情。上一回包被偷了。今天她著急禾木集團的訂單,實在沒心情和程峰吃晚飯。

「今天約了禾木集團的賀總。明天可以么?」齊冬回了簡訊,得到程峰的肯定回答,渾身都輕鬆下來。

打定主意後,齊冬給賀大樹打了個電話。

賀大樹這幾天一直忙。忙到他記得要約齊冬喝酒卻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時間。齊冬的電話讓他驚喜不己。算計了下手裡的活,賀大樹有了主意:「你介意晚餐之後我請你喝小酒不?你別開車,說個地址,我來接你。」

齊冬當然不介意。她正好回家把制服換了。急於離開,她穿著公司的制服就走了。

瞪著鋪了一床的衣裳,齊冬撓了撓頭髮。

她有點拿不定主意穿什麼。以前幾次和賀大樹接觸,她都是以休閑打扮出現。今晚打算和賀大樹攤牌,她需要穿的像白領嗎?

走朋友路線應該是休閑青春型的,然而等到她最終以職業女性的身份出現在賀大樹面前,會不會反差太大?左思右想,齊冬還是換了身休閑打扮。

可惜她洗澡換衣裳收拾打扮似乎都白費工夫了。

晚上八點半,賀大樹抱歉的來了個電話說他的應酬還沒完,大概還需要一小時左右。

夏天的夜生活九點半正剛剛拉開序幕。齊冬笑著說沒關係,反正她也在家無事。

等到九點半,賀大樹的電話又來了:「齊冬,實在是太抱歉了。我正在新盛酒吧街附近陪客戶吃飯。大概還有四十分鐘左右才結束。如果你不方便的話,咱們改期可好?」

齊冬心急。

禾木集團的單現在是塊肥肉,沒準兒賀大樹現在應酬的客戶就瞄上了這筆訂單。如果她再晚幾天和賀大樹聯繫上,誰知道事情又會發生怎樣的變化。她必須儘快見到賀大樹。

齊冬拿定主意後笑著說:「沒關係,今晚正好我有空。這樣吧,我坐計程車先過去。等我到了酒巴街,你差不多也應酬完了。」

齊冬迫不及待想見他。賀大樹忍不住樂,他的心情變得極好:「那太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這邊完了就來找你。」

齊冬暗自咬牙,如果不是沖著訂單,她才不會這樣巴巴的晚上自己坐計程車趕過去。可是,她能拒絕嗎?沖著禾木集團那筆訂單,別說十點半,凌晨三四點,她也會從被窩裡爬起來收拾整齊趕過去。

找到賀大樹說的酒巴。齊冬仔細的記住了店名:TheOne。報了他的名字後,她被領到二樓靠窗的座位。

「齊小姐喝點什麼?賀先生打過電話了,他有存著的酒,酒牌在這裡,看您需要取哪一瓶。」

齊冬不想喝酒。成天陪客戶,能不喝酒的時候她不想喝。可是今天不一樣,是她主動說今天喝酒的。她若是喝茶,就離題太遠了。齊冬隨意點了一瓶。

俗話說,無酒不成席。中國的酒文化博大精深,運用至席間往往能收到奇效。做上銷售這一行,齊冬對酒和如何運用酒文化得心應手。但她不喜歡喝洋酒。來的不如白酒猛,綿長的後勁能讓人在無意中就醉了。醉倒的後果她擔不起,齊冬在喝酒方面一向很節制。

拿來的是洋酒,齊冬小口啜著應景,無聊的看樓下熙來攘往的人群。

馬天明一隻胳膊親熱的攬著顧磊毫無預兆的出現在齊冬眼前。

齊冬啊了聲,身體猛的往後縮。

馬天明和顧磊的身影迅速的消失。她呆愣了兩秒鐘,迅速又探出頭去。燈影璀璨的街道上兩個背影閃了閃,離開了她的視線。

她狠狠地閉上眼睛,漆黑中身著淺藍格子體恤的身影如此清晰。他的頭微微側著,彷彿正要轉過身來。她似乎又看到顧磊對她燦爛的笑:「小冬,小冬……小冬瓜!」

「你才是冬瓜!」

「哈哈!」

她沒有看錯。這也不是夢。

齊冬瞪著兩人消失的方向,不知不覺眼前一片模糊。眼睫眨了眨,驅散了濕潤的水氣,視線像揭去了一層紙,眼前的景像清晰可見,早沒有了他二人的半點蹤影。

齊冬曲著手指無聲無息的抹去眼角沁出的那點淚,笑了笑,仰頭飲盡了杯中酒。

六年後,顧磊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出現在她眼前。

為什麼?

馬天明為什麼不告訴她?他們一直都有聯繫的,就是不告訴自己。而顧磊,轉身之後用男人的決絕中斷了和她的任何一絲聯繫。

轉身淚傾城的是自己。回頭淚已乾的是他。

當年究竟是誰的錯?為什麼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他卻能雲淡風清,照常過日子?一股怒氣和酸楚攪得齊冬五臟六腑都在疼。

她不知不覺的連連喝完了好幾杯酒,也沒能澆熄心窩子里那股難受勁。

顧磊再不找她。

她也,不再見他。

可是他知道自己六年來過的有多麼辛苦?

從前有顧磊,她幾時這麼委屈過?為了一紙訂單半夜巴巴的跑來等候。還要巧笑嫣然,還要故做姿態。

一時間萬種情緒湧入齊冬心裡。讓她憤懣生活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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