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薔薇郡主

出了散玉關,進入宋國國境。我一路上瞧月魄不順眼之極。

「喂,臭小子,你究竟和永夜哥哥有什麼仇,你要下蠱毒害他?」進了客棧,為了防他跑了,我只要了一間房。

此時他被我一腳踏在背上動彈不得,如果不是要幫永夜哥哥拿解藥,我恨不得現在殺了他。

「小妖女,要是你再不松腳,再敢對我凶半句,我就催動蠱毒,讓你永夜哥哥痛死!」月魄恨恨然的沖我吼。

我一驚,我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要真害了永夜哥哥怎麼辦?我馬上松腳,順手拎他在椅子上,他還沒反應過來,我已經端了杯熱茶給他:「月哥哥,路上不好玩,薔薇和你鬧著玩呢。你不會這麼小氣吧?」

他似笑非笑的瞧著我,大咧咧的接了茶一飲而盡,站起身上床躺下:「你睡地上吧。」

「什麼?」

他扔給我一床被子,頭枕在腦後慢條斯理地說:「郡主怕在下跑了,非要同房,難不成還要同床?」

我臉漲得通紅,抱著棉被怒道:「等我拿到解藥,我再收拾你!」

我幾時睡過地上?地板冰涼,被子一半鋪在地上,一邊裹在我身上讓我難受之極,迷迷糊糊到天亮才撐不住睡過去。

早上醒時,我好端端睡在床上,一驚躍起,臭小子呢?他千萬別跑了。想起永夜哥哥的解藥,我急得眼淚花直往外冒。

門被推開,月魄端著粥進來:「醒了去洗洗吃飯,還要趕路的。」

我一愣,他怎麼沒跑?

「看我幹什麼?我不過是良心發現,覺得和李永夜也無深仇大恨,給了解藥兩清罷了。」

我趕緊下床梳洗,咦,我的釵呢?我四下里找,永夜哥哥為我扶頭上珠釵的情景我一直不忘,這釵可不能丟了,他從來沒有這樣和我親呢過。回想永夜溫柔為我扶正珠釵的霎那,心猶咚咚跳個不停。

「找什麼?」

「我的釵!我的釵不見了。」

月魄喝著粥慢條斯理的說:「就是只鑲了珍珠的釵,又不是多值錢的玩意兒?」

「你知道什麼?」我沒有說下去,沮喪地想,找不到也沒有辦法。

月魄湊過頭來笑:「我知道,不過是永夜伸手扶過罷了。她哪會記得住這個。」

我氣極:「誰說他記不住?永夜哥哥心思最細,他一定記得住。」

「好好好,她記得住就記得住唄,掉了難不成回散玉關找?你不想要她的解藥了?」

是啊,解藥才是頭等大事,我狠狠地瞪著月魄:「你最好老實點,你說,這釵是不是你偷了?」

月魄哼了聲:「我偷你的釵幹嘛?」

我也哼了聲:「我永夜哥哥比你好看十倍,誰知道你對他是不是……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愛慕我永夜哥哥,所以嫉妒他和我親熱,所以才把釵偷走!」

月魄訕訕笑了笑:「我嫉妒你?誰嫉妒誰啊。」

一整天我都不高興,路上月魄的話也不多,過了宋國,進入齊國邊境時,我們進了一座小鎮投宿。還是只要一間房,我仍然睡地上。

那晚肯定是月魄抱我上床睡,他其實心裡不壞的。我想起永夜哥哥,想到那隻釵,想起爹娘,有些睡不著。

這時我聽到月魄起身,他難道又想趁我睡著做好人,抱我上床去睡嗎?我正想著,他果真走到我面前,他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傳來,我下意識的閉住了呼吸,臉漲得通紅。畢竟他是男子,我心裡只有永夜哥哥……怎能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好聞?

他抱我上床,我醒著羞得一動不敢動。我以為他會睡地上,沒想到他竟走到窗邊推開了窗戶。我眯著眼看去,窗外的黑夜中閃過一朵煙花。

什麼人深夜放煙花?現在又不是過年。

正奇怪的時候,月魄又走到我床前,我閉眼裝睡,他看了我一會兒喃喃道:「醉夢散應該還好用。」

醉夢散?是什麼?聽名字是像讓人睡覺的東西,我什麼時候中了醉夢散?是剛才他身上傳來的味道嗎?我下意識閉住了呼吸的那會兒?

月魄離開床邊,竟躍出了窗子。天啦,他的輕身功夫高出我數十倍,他不是不會武功?我忍不住好奇,沿著他走的方向追去。

走了半個時辰,我以為我找不到他了。這時我聽到樹林里有聲音傳來:「把這支釵給程先生送去,務必將永安侯留在陳國兩三個月。最好擒了送進山谷。」

我手腳冰涼,永夜哥哥看到那支釵就一定會想到我,月魄是要用我去捉永夜哥哥嗎?他好狠。

我要去告訴永夜哥哥。我悄悄的後退,飛快的跑回客棧,想拿了包裹離開。

才進房間,聽到有動靜,我趕緊上床睡著。

月魄回來的好快。他立在床邊看了我一會兒,我的心跳得快從嗓子里蹦出來。他睡在了地上。

我著急萬分,明天我一定想辦法擺脫他。

「你老老實實在客棧里呆著,聽到沒有?我要去街上買點東西!」我惡狠狠地對他說。一如平常那般。

他哼了聲,坐在房中喝茶。

我拿了金銀,出了客棧,牽著馬上街。這是齊國的一個小鎮,我故意閑逛,覺得沒有人跟著我,這才揮鞭往陳國方向奔去。我興奮的想,那臭小子一定還在客棧傻等。我要去陳國找到永夜哥哥,告訴他月魄的奸計。

馬前蹄突然一軟,我驚呼一聲,差點從馬上摔下,一個躍身站好,眼前出現了三個青衣人。

我想也沒想,揮劍便上。

他們武功好得很,我打不過。

我知道一定會落進他們手中,可是月魄沒有現身,他是否知道我看穿他了呢?我故意往客棧方向跑,邊跑邊喊:「月哥哥,遊離谷的人抓你來了,你快跑!」

我背上中了一掌,聲音斷在喉嚨口,我痛得眼前一黑暈倒。

我醒的時候已經是在個陌生的地方。一間空蕩蕩的屋子裡。我不知道是在哪裡,我渾身沒有力氣,腿似乎動不了。我嚇得直哭。

永夜哥哥,他一定會來救我。我只有這一個念頭。

門打開,有人進來,是個陌生男人,我一見他就放聲尖叫,持續叫了很久,門再次被關上,我還在尖叫。

我開始裝瘋。拚命地捶我的腿,一半是我真的怕,一半是我想我瘋了或許還會有機會跑走。

我想家,想永夜哥哥。我擔心他被月魄捉到。

這個人太陰險了,他居然裝著不會武功。他怕是一路上拐我去拿解藥時就想好要以我為質誘永夜哥哥上當吧。

過了好幾個月,天漸漸熱了。

終於有人將我送進一個院子。月魄站在院子里無害的看著我。他笑得越溫柔,我心裡越怕他。

我的腿動不了,我身上無力,我能將他怎麼辦?

「永夜哥哥……」我的眼淚瘋狂的往外涌。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將我送來和月魄呆在一起。可是我感覺是和永夜哥哥有關。

「薔薇,我是月魄。」他這樣說,他的眼睛裡有著探詢的色彩。

我睜大眼看著他,喊了聲:「永夜哥哥,我終於等到你了。」

他愣了愣,抱我坐在椅子上,試圖喚醒我似的:「你忘記了嗎?我是月魄,不是你永夜哥哥。」

他越是這樣,我越裝著不認識他。我靠在他胸前,輕聲說:「月哥哥不見了,永夜哥哥,你不要離開我。我的腿動不了啦,我想回安國,想回家。」

他似乎很驚詫,嘆了口氣不再逼問我,只摟了我說:「永夜哥哥不會離開你的,會帶你回安國,回家。」

夜色深了,他抱我回房,我閉上眼裝睡,這時,我聽到院子隔壁有打鬥聲,聽到永夜哥哥的聲音。

我幾乎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月魄似乎無暇顧及我,匆匆出去。

我不敢喊,我怕我是永夜哥哥的累贅。我明白,我沒有猜錯,送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引永夜哥哥來。

我用發簪在竹席下一點點刺出小洞。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著見到永夜哥哥,我總要留點東西給他。提醒他月魄信不得。

沒過多久我又被人帶走。

人總要有希望,我一定要撐到見永夜哥哥的時候。

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他相貌清秀,渾身帶了股邪勁。他蹲在我身前,勾著我的下巴,目不轉晴的看著我。

我緊張得要命,他餵了顆丸藥給我,我沒辦法只能吞進去。

腦子嗡的炸響。

「李永夜會來救你,和我大哥……」那個人的聲音飄飄浮浮,像從極遠的地方傳來。分明他在我眼前,為什麼聲音這般遙遠。

「我要保證你被李永夜救走的時候說不出你知道的秘密。我可不認為你真的傻了。」他說完就走了。

我眼前出現了幻境。時間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我時而清醒時而迷糊。我記不得吃東西,偶爾覺得有人喂我食物,沒人喂我,我也不知道。

清醒的時候,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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