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趙逢青想,既來之,則安之。

那就順其自然吧。

有句話叫:不在乎天長地久。

她現在和江琎過得開心,挺好的。

他除了在床事上會很堅持外,別的都順著她。

按他的話來說,就是自己多年的病,有了好轉的苗頭,所以迫不及待想痊癒。

她理解這份心情。她自己也是障礙了很久很久。

當他那句傷人的話,不再迴響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其實,和江琎滾床單,很舒服的。他顏值高,身材好,技術佳。

她不禁想起,大學時,班上一個女同學酷愛約炮,約完還喜歡合照。

女同學有時把照片放到日誌空間,陶醉地說這個好大,那個好長。

她瞥過幾眼,後來懶得再看。那些男炮友,沒有一個帥得過江琎。譬如,江琎調情,那一言一語,都是魅惑。而一旦換成醜男,就顯得猥瑣。

趙逢青認為,能勾到江琎這樣的美男,很值了。

因為男色禍水,所以她很少拒絕他的索歡,甚至還會主動勾引他。

實在累了,她會求饒幾句,但他幾乎都不理,反而越發狠力。

她很納悶,他的前女友們是在什麼樣的欲求不滿下,才爆料他腎不好。

明明是好到出奇。

某個星期六,江琎休息了一天,待到趙逢青下班回來,他精氣神十足。

她被他折騰到後半夜。

到最後,她又累又困,惱火了,「你為什麼不去做男妓,肯定比當總經理還掙錢。」

江琎眸色一冷,動作更是迅猛。他低聲說著:「趙逢青,你記住,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

她嗚嗚地哭,狂亂中哪裡聽得清他的話。

第二天,趙逢青睡到下午三點多起床,隱隱覺得腹痛。

知道月事到來的那一刻,她很高興。

終於能休息幾天了。

十二月初,S市漸漸由夏入冬。

蔣芙莉結束了兩個多月的旅遊,回了D市。

她的生日在中旬,她便在幾個小夥伴的微信群問,大家能不能周日去D市參加她的生日會。

大湖應好,還說攜伴參加。

饒子在外出差,未定。

趙逢青看看時間,和江琎說著,「江總呀,我星期天去莉莉的生日會。」

江琎正在榨橙汁,「這周?」

她點頭。

「我送你過去。」

「你最近好像沒以前忙啊。」趙逢青回憶了下,自從同居以來,他很少加班。

他望著扭壓中的橙子,「嗯,也許哪天突然失業了。」當有一樣東西,比工作更重要,他的生活方式就開始改變。

她坐到旁邊,等著喝橙汁,「哼哼,你把這輩子的錢都掙完了吧。」

「誰知道一輩子有多長,到了我們年老之時,也許人類已經有長生的科技。」

「你這是迷信。」

他不再和她探討科學,把橙汁遞了給她。

趙逢青捧起杯子,斜睨他,「江總,你是不是對每一任的女朋友都這麼好?」難怪饒子說,江琎的前女友們在分手都會努力挽留他。

這種體貼,豈止似水。簡直如海嘯席捲,將她吞噬。

江琎回答:「不是。」

她還想問,是不是只對她這麼好。

但是沒問出口。

蔣芙莉的生日會,在D市的別墅。

她邀請的許多都是平素來往的朋友。各行各界都有。

還有個相熟的網路作者。

趙逢青來來去去只看霸道總裁。她找蔣芙莉,問認不認識《霸道王爺愛上總裁棄婦》的作者。

蔣芙莉沉吟,「筆名叫什麼啊?」

「太美。」

「沒聽過。」蔣芙莉搖頭,「小透明吧。」

「可能。」趙逢青回憶著小說的序章,說道:「作者說因為她長得太美,所以筆名叫太美。」

蔣芙莉噗地笑了。

她是生日會的主角,和趙逢青聊了會,就走去招呼別人。

趙逢青看著蔣芙莉離去的背影。

旅遊回來,蔣芙莉黑了不少,但是看著有活力了。糾纏八年多的情殤,似乎直到現在,才真的走出來。而疊加上去的離婚,她卻比初戀看得開。

今天來的不少人,都是蔣芙莉和孫政共同的朋友。她談笑風生,沒有把孫政出軌的事拿來賣慘。

趙逢青不知道,蔣芙莉是不是算涅槃重生了。

但是,她很高興蔣芙莉現在的狀態。

趙逢青站在場中,有男人驚艷於她的外表,過來攀談。

她愛理不理的。

在拒絕了三位男士後,她躲去了陽台。

碰巧,秦曉也在。

趙逢青和秦曉不熟,她打了聲招呼,隨意問道:「大湖呢?」

秦曉笑笑,「他在裡邊聊。我覺得悶,出來透透氣。」

「嗯。」趙逢青點上煙。

秦曉轉頭看了眼趙逢青。她記得,江琎不喜歡吸煙。

但是自鄭瑤的事之後,秦曉意識到,自己沒有過問他人情感的資格。無論趙逢青和江琎適不適合,都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江琎沒來嗎?」

「他約了D市的朋友,晚上來接我。」說著,趙逢青眼神飄向秦曉。

江琎和秦曉,在H大的保送後,是公認的一對。

趙逢青有些好奇,為什麼江琎在高中後,沒有和秦曉一起,反而找上外語系美女了。

秦曉察覺到趙逢青的視線,回頭。「怎麼了?」

「沒什麼。」趙逢青吐出煙霧。

秦曉想起什麼,笑道:「鄭瑤的事,我很抱歉。」

「嗯?」

「我不知道江琎和你在拍拖。」秦曉這話說得,彷彿婚宴那天,江琎沒有上台牽過趙逢青的手。

趙逢青揚眉,回道:「我和他都沒有昭告天下的習慣。」

「你倆那天的事,鄭瑤和我說了。她很欣賞你。」秦曉的語氣很柔和。她沒說出口的是,那天之後,鄭瑤就在同學間,把江琎形容成一個被兇悍狐狸精吸了精魄的懦夫。

「免了。我無意和她結交,也沒空聽她的感想。」趙逢青咬著煙,「她就一不相干的人,欣賞我,還是厭惡我,我都不想知道。」

「那好吧。」秦曉真誠說著:「祝你和江琎幸福。」

「謝謝。」

雖然祝福沒有什麼用,但是這樣聽著,還入耳。

趙逢青撐在陽台的欄杆上,吸著煙。

從這邊眺望,遠方是D市的Z江。江上的幾座大橋,霧蒙蒙的。

她有種自己跳脫了凡塵俗世的飄離感。如果未來有一天,江琎和哪個女人步入結婚殿堂,她能不能說出那聲祝福呢。

她以前肯定自己能。

但是,在江琎的寵溺中,這份肯定開始動搖了。

她有了癮頭。對他的那份癮,可比香煙有味多了。

他不再是她心中的清冷少年,她也不再是年少輕狂的少女。

十三年前,他和她的線斷了。

現在卻纏在一起,越纏越緊。

生日會到了一半,趙逢青提前和蔣芙莉道別。

這種盛大的宴會,遠不如一群小夥伴吃個便飯聊得多。但社交極為重要。

趙逢青走到出口等江琎。

這幾天,漸漸有冬天的氣息。她穿著薄外套,內搭連衣半裙。風吹過時,有些涼意。

江琎今天開的是賓士amg。

自打見過趙父的賓士gle之後,江琎的保時捷ra就不常開了。

趙逢青曾經問他怎麼回事。

他說,「那天和你爸聊天,我發現你爸不喜歡保時捷。」

她莫名,「你開你的車,管我爸喜不喜歡。」

他臭著臉。

江琎將車停到趙逢青身旁,待她坐進,他問,「冷不冷?」

「我抗凍。」說完,她笑著損他,「夏天的時候,靠在你身邊,就跟站在空調底一樣,好涼快喲。」

他冷冷看她一眼。

晚上洗了澡,趙逢青膩在江琎懷裡時,猛然想起秦曉的事,問道,「江總,你和秦曉以前是早戀吧?」

「不是。」江琎梳著她的頭髮。「沒和她戀過。」

「騙誰?」她斜眼瞟他。

「誰和你說我和她早戀的?」他頓住,冷下調子,「秦曉?」

趙逢青右手捏起他的下巴,捏捏捏。「高三你和她不是經常約會,還護著她上了H大。」

「什麼叫護著她上了H大,是她的成績本來就能上。」江琎捂住她的右手,往自己的唇上貼了下,「而且我和她不是約會,純粹學術交流。」

她夾了下他兩片唇,「你對她特別好。」

「我對你特別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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