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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力果然是公司的經理,與馬波相比,財大氣粗。他們表現不同的是,薛力與劉思思約會時從不在家裡,更不去街邊的小飯店,而是高檔飯店,吃了飯,就去開包房。

薛力也沒有去過劉思思的租住房,他們都是在賓館裡見面。他結賬時不用現金,刷卡,顯得很瀟洒。有一陣子,她甚至慶幸自己離開了馬波,讓她結識了薛力。薛力和馬波相比,他們是那麼的不同,一個是如此現代,一個這般落伍。

薛力帶著她出入酒樓、茶樓,還有豪華KTV什麼的,玩兒完了,還要去宵夜,然後包房。她現在已經習慣這樣的生活了,尤其是星級賓館的房間,要什麼有什麼。這樣舒服的客房,薛力有時一包就是十天半月的。白天薛力去忙公司的業務,只有晚上才回來。她在賓館裡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餓了就電話叫餐,這樣的生活令她樂不思蜀。

劉思思並沒有忘記她和薛力的媒人于娜。吃水不忘挖井人,在一天中午,她打電話約來了于娜。倆人在賓館的餐廳里狠狠地吃了一頓。簽單的時候,于娜也流露出吃驚的神情,她感嘆道:思思,這回你行了,真是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啊。

于娜又問:你們什麼時候結婚啊?

劉思思無法回答于娜的問題。她這次戀愛吸取了和馬波的教訓,她和馬波同居了一年多的,還不是讓馬波像扔一塊抹布似的給甩了。這次她不想讓薛力甩了自己,她要牢牢地把薛力抓在手裡,能碰上這個中意自己的男人,不容易!她提出過結婚的事,薛力總是一本正經地說:咱們現在是談戀愛,不戀哪有愛,沒有愛又怎麼結婚呢?

最後,他給她的答覆是:半年以後結婚。

半年,是她的一個目標,她要耐心地等待這半年時間的到來。這一點,她是有自信的。薛力拿她很當回事,帶她出去玩時就跟人介紹:這是我女朋友,護校畢業的。薛力的朋友就一臉羨慕的樣子。而她對自己目前的狀態也是滿意的,這一陣無憂無慮的生活,讓她變得更加豐腴滋潤,穿著薛力給她買的名牌衣服,走在街上,回頭率絕對的百分百。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要多看上她幾眼。

她在薛力面前也是自信的。薛力每次見到她,像捧著寶物似的擁著她,不停地念叨:你這個尤物,就是專門為男人生的,讓人見了就忘不了。

他在她的身上流連忘返著,每到這個時候,她會不失時機地說:那你就娶了我吧,讓我跟你過一輩子。

薛力聽了她的話,就閉著眼睛道:快了,快了。

有時,他也會問她一些馬波的情況,甚至還問過她第一次和馬波發生關係時的感受。面對心愛的人,她一鬆懈,就毫不掩飾地說了。他不但不生氣,倒聽得津津有味,她反而有些不明白,薛力為什麼對她和馬波的這些細節這麼關心。當時她並沒有多想,既然她想嫁給他,他也說要娶她,倆人就是一家人了,還有什麼要隱瞞的呢?

這樣,時間一天天地過去,劉思思沉浸在期待的幸福中,因為再有一個多月,她和薛力就認識有半年了。薛力答應過她,半年後就娶她。她日日夜夜地等待著這種日子的到來。

有一天,薛力離開賓館時對她說,自己要到外地出趟差,時間大約需要一個星期左右。他果然是一副出差的樣子,把自己該收拾的東西都收拾了,拖著旅行箱走到門口時,又停了下來,回過頭,認真地看了看她。

她站在那裡,就像送丈夫出遠門,心裡裝滿了不舍和留戀。甚至,眼裡還有淚光在閃動。

他似乎也有些感動,放下箱子,把她抱住了,很用力的樣子。她吻著他的面頰,俯在他的耳邊說:我會想你的。

他被她的柔情撩撥得不能自已,就擁著她到了床上。她明白他的心情,就去脫自己的衣服,嘴裡呻吟著:薛力,我是你的,你想什麼時候要,我就什麼時候給你。

最後,他還是走了。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的樣子。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她日思夜盼著薛力的歸來。三天之後,賓館的服務員告訴她:薛力留下的押金已經用完了,如果還有需要,必須再交押金。

她只能退房了,又回到了她的租住房。她開始精心地準備著自己的心情,因為薛力答應她,回來就準備結婚。她懷著美好、幸福的心情一天天地等待著薛力的歸來。一個星期過去了,他沒有回來。十天之後,他還沒有回來。

她突然想到,自己離開賓館了,薛力一定找不到她。這麼想過後,她急三火四地去了薛力的公司。以前,她在他的公司門口等過他。公司門口的保安並沒有放她進去,而是讓她往裡面打電話。接電話的人告訴她,薛力已經辭職了,去了南方。具體是哪兒,他們也不清楚。

她放下電話,麻木地站在那裡。他明明告訴自己出差了,怎麼就辭職了呢?她立在那兒,不明白薛力為什麼要騙她。這時她又想到了馬波,難道薛力和馬波一樣在騙她?這就是她所愛過、委身的男人?恍惚間她又想起了于娜,薛力是于娜介紹的,她肯定知道他的底細。

于娜聽她一說,也吃驚地睜大了眼睛。在這之前,于娜和薛力也僅一面之交,他們是在一個飯局上認識的。薛力曾托她給自己介紹女朋友,說最好也是護校畢業的。于娜就想到了劉思思,一切就這麼簡單。

劉思思明白,自己又一次被人騙了。她曾想過要找到薛力,討個說法。她又去了那家公司,她進去了,還找到了人事部,希望從人事部門尋找到蛛絲馬跡。人事部門的人也並不真正了解薛力,只知道他是台灣人,是公司聘來的,簽的合同也是短期的,當時的公司有一個臨時項目。現在項目完成了,薛力也就走了。

她知道自己無論如何再也找不到薛力了。薛力下決心走,就意味著他再也不會回來了。她的愛情和對婚姻的期待,也就隨風而散了。她站在這座既陌生又熟悉的城市裡,眼前迷濛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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