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個禮拜,這一天,部隊里進行了一次安全大排查,結果顧威霆和孫警衛的房間成了重點問題對象。監察部不敢冒然記錄,派了兩個監察兵前去打探情況。
「什麼?」孫警衛目露驚訝之色,「我的房間存在安全隱患?」
監察兵點點頭,小心翼翼地說:「監控設備上是這麼顯示的,危險等級為二。」
「危險等級為二?」孫警衛瞬間重視起來,「你的意思是,我的房間內存放違禁物品?」
「不不不……」監察兵趕忙擺手,「二級危險包含的種類很多,不一定是私藏武器之類的。有時候房屋結構被纂改,監控設備也會顯示出異常。」
「這怎麼可能?我在這住了四五年了,連個傢具都沒換過。」
監察兵尷尬地笑笑,「我們也相信您的人格,可這是我們的工作,發現問題了一定得儘力排除,希望您能體諒一下。」
「哈哈哈……」孫警衛爽朗地笑笑,「我當了這麼多年的兵,還不明白你們的難處么?謹小慎微是好事,尤其在安全這方面,絲毫不能馬虎,早發現問題早解決。」
監察兵一臉感激的表情,「謝謝領導的體諒,我得在您的房間里徹查一下,有什麼不方便的,您可以提前說出來。」
「沒什麼不方便的,隨便查吧。」孫警衛一副光明磊落的表情。
於是,監察兵拿了個高端儀器,開始在屋子裡轉悠,起初儀器一直都沒響,結果等他走到客廳中央的區域,監察儀器突然發出一陣警笛聲。
孫警衛那副坦蕩的尊容此刻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朝監察兵走了過去,儀器所響的地方就是塊空白區域,什麼傢具也沒擺放,只有腳底下一條地毯。
咦?這什麼時候多了塊地毯?孫警衛目露疑惑之色。
監察兵把儀器慢慢下移,越接近地板,響聲就越刺耳。
「是不是因為新換了一條地毯的緣故?」孫警衛跟著蹲了下來。
監察兵眉頭微蹙,「照理說不至於啊,人家屋裡還換桌子、換柜子呢,也沒出現任何問題啊,這麼一條地毯能是二級危險么?」
為了證明這條地毯不是禍源,監察兵特意將地毯拿到另一個地方測了測,儀器一直沒有響。等他往回走,儀器又開始發出警報聲,還是那塊區域,可見問題出現在地板上。
倆人同時蹲下身俯視那塊地板,很快,他們發現了地板上的縫隙,都是大吃一驚。偵察兵找個鐵片輕輕一撬,整塊地板都下來了,一個大洞赫然呈現在倆人面前。
「暗道……」偵察兵額頭冒汗。
孫警衛一副無法置信的表情,「我在這住了四五年,竟然不知道這有個地道。」
偵察兵剛要下去,被孫警衛攔住了,「等下,我用個打火機試試,說不定是個百年古道,裡面可能有毒氣。」
偵察兵摸了摸地道口的土,一臉尷尬的表情,「甭費事了,我剛才摸了,那土還是新的,估計剛挖了沒幾天。」
「啊?……」孫警衛百口莫辯,「我這程子一直都在,沒人進過我的屋啊,再說了,我挖個地道幹什麼用?」
偵察兵拍拍孫警衛的肩膀,好言安撫道:「您先別著急,我暫時不會向上級稟報。」
孫警衛能不著急么!雙眉緊皺,一個勁地琢磨,難道是有人要害我么?
另一個屋也是相同的處境,顧威霆表情陰沉,哪個喪德行的混蛋要陷老子於不忠?
孫警衛搓搓手,「我得下去看看。」
偵察兵攔著,「還是我來吧,萬一有什麼危險,我腿腳比您利索。」
「不用。」
孫警衛一擺手,麻利地鑽了進去。
「首長!」另一個屋的偵察兵也嚇破了膽兒,「冒險的事還是讓我來吧!」
顧威霆二話不說,直接鑽了進去。
於是,兩個悲催的老男人在地道中相遇了……
出去之後,顧威霆表情凝重,孫警衛坐在他的旁邊,看那樣子也是不輕鬆。
「首長,您說這條地道是誰挖的?」
顧威霆冷笑兩聲,「你說呢?這房除了咱倆還有誰住過?」
「不能吧?」孫警衛一副駭然的表情,「就他們倆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挖出這麼長一條地道出來?」
「他們非得自個動手么?部隊里這麼多士兵,隨便找幾個過來搭把手,這條地道就出來了。」顧威霆喝了口茶,神情複雜。
「就算是有人過來幫忙,也不能一點兒不留痕迹啊!您想想,挖地道也是個大工程,鐵鍬哪來的?那些土都哪去了?這麼大的事,守門的人能沒一點兒知覺么?不符合常理啊!」
其實,顧威霆也挺好奇顧海是怎麼辦到的。
「把監控錄像調過來。」顧威霆淡淡開口。
沒一會兒,孫警衛就把監控錄像調了過來,兩個老男人湊在一起,緊緊盯著屏幕。目睹了整個過程之後,兩個人的眼都直了,表情一個比一個精彩。顧威霆放在書桌上的手都在不自覺地抖動,這麼多年了,還沒有一個人能把他氣成這樣。
「說他是百年難遇的特殊品種,有錯么?」
孫警衛佩服得五體投地,「小海膽識過人,組織策劃能力超強,將來肯定是個人才!」
「到了這會兒你還替他說話!!」顧威霆暴吼一聲。
孫警衛嚇得趕緊站了起來,連大氣都不敢出。
顧威霆在屋子裡踱步,臉陰沉得嚇人,「人才?人才?我看他純粹就是個流氓!膽兒大一定是好事么?組織能力強一定是好事么?這種孩子稍微走偏了,肯定會成為社會的大毒瘤!你還不讓我管他?我要再不管他,過個七八年,他得把顧家祖上積的那點兒德都喪盡了!!」
孫警衛悻悻地回了一句,「現在不都講究黑白通吃么?」
「你瞧瞧你這是什麼思想?」顧威霆氣得直想往孫警衛身上揮拳頭,「人家黑白通吃那是手腕,他這是什麼?毫無原則!卑鄙無恥!」
孫警衛不吭聲了。
顧威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目光恨恨的,「虧我那天晚上還心疼他,真以為他一個人鑽進衣櫃裡面睡,鬧了半天丫剛從地道里鑽出來,耍我呢!!」
「呃……」孫警衛這會兒剛反應過來。
顧威霆的頭仰靠在沙發上,眼睛微微眯起,過了好一會兒,開口說道:「把你那屋的監控錄像調過來。」
孫警衛心頭一緊,語氣不穩地說:「也許他倆就是覺得好玩才挖的地道,青春期的孩子不都有點兒叛逆么!」
「我讓你調監控!!」又是一聲怒吼。
孫警衛心裡慌慌的,再次站到電腦旁的時候,手腳冰涼。
監控畫面是黑的,裡面有兩團黑影在閃動,看不清他們在做什麼。孫警衛的心一直揪著,也許是預感到了倆人的行為,他開始在心裡祈禱燈一直這麼暗著。
結果,悲劇還是在顧威霆的一次快進過後發生了。
兩個人赤身裸體地從浴室走出來,來不及關燈,就開始在床上纏綿起來。
孫警衛實在不忍心看,尤其旁邊還坐著顧威霆,於是他默默地走了出去。等他再走進來的,電腦已經關了,顧威霆依舊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甚至連憤怒都沒了,孫警衛知道完了。
「你不是說我只看到他倆摟摟抱抱么?」顧威霆笑了,「這次看到全套的了。」
孫警衛被顧威霆的笑刺激得面無血色。
顧威霆一宿沒合眼。
第二天一早,他派人將白漢旗、姜圓和鄒嬸一齊接了過來。
四個人第一次圍坐在一張桌子上。
鄒嬸很緊張,手心一直在出汗,她還是第一次來這種高檔場所,也是第一次見這種大人物。白漢旗表面上挺鎮定,其實心裡也犯嘀咕,顧海他爸把我倆人叫過來幹啥?顧海不是說他爸這關早就過了么?難不成是請我倆喝喜酒來了?
姜圓先開口,「老顧,你把我們仨叫過來幹什麼?」
顧威霆表情嚴肅,剛一開口,鄒嬸的手就哆嗦起來了。
「我想和你們說一件事。」顧威霆朝對面瞟了一眼,「這件事性質很嚴重,希望你們能做好心理準備。」
白漢旗點點頭,鄒嬸跟著點點頭。
姜圓瞧顧威霆的臉色,不由的緊張起來。
「老顧,到底是什麼事啊?」
顧威霆冷著臉宣布,「顧海和白洛因有了不正常的關係。」
「不正常的關係?」姜圓臉色一變,「什麼叫不正常的關係?」
顧威霆在每個人的臉上掃了一眼,一字一頓地說:「同—性—戀。」
結果,只有姜圓大驚失色,剩下倆人全都沒啥反應。
「怎麼可能?」姜圓嘴唇泛白,「老顧,你聽誰說的?」
「親眼看見的。」
姜圓震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其實,姜圓作何反應顧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