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上學期過半,班裡就少了七八個學生,有的因為戶口問題要去外省參加高考,有的轉到了更好的學校,有的提前出國了……關於未來的討論和道路的選擇開始擺上了議題,隨之而來的就是高考前繁重的課程負擔,以及大大小小的競賽考試。
白洛因前幾天參加了全國高中生物理競賽,明天又要去參加生物競賽。這些競賽都是加分的途徑之一,如果科科拿到不錯的名次,高考就有極大的優勢。關於保送這個話題最近甚囂塵上,白洛因自然是熱門人選之一。
入冬,天又漸冷。
顧大少僅穿著一條內褲在屋子裡走來走去,白洛因坐在床上看書,每次抬起頭,都能看到顧海那亮閃閃的八塊腹肌傲然地貼在小腹上。作為老夫老妻,白洛因已經習慣了顧海的暴露,今兒還算表現不錯呢,趕上心情好的那一天,內褲都省了。
「東西都收拾好了,你再檢查一遍,還有沒帶的么?」顧海把書包遞給白洛因。
白洛因隨便翻了兩下,一副應付差事的表情。
「沒了。」
顧海把白洛因手裡的書抽出來,把書包重新放在他的眼前,表情嚴肅。
「再檢查一遍。」
「有什麼可查的啊?」白洛因不耐煩了,「不就去參加一個競賽么?帶張准考證,帶根筆不就完了么?有什麼可準備的啊?」
顧海脫鞋上床,盤腿坐在白洛因面前,內褲里包裹的小海子雄壯威猛地對著白洛因,臉上擺出一副責問的表情。
「我整天這麼伺候你,你還嫌我煩了是不是?我非得整天給你兩巴掌,你才好受是吧?」
白洛因濃眉擰起,薄唇緊抿,那表情看在顧海的眼裡,分明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多大點兒事啊?你從回家到現在一直跟那磨嘰。」
顧海腿上的肌肉明顯綳了起來,雄獅要發飆了。
為了儘快結束這毫無意義的爭論,白洛因無奈地拿起旁邊的書包,把裡面的東西一個個地掏出來擺在床上,然後帶死不拉活地念出這些東西的名字,和通知單上進行對照,最後再把獃滯木訥的目光投向顧海。
「行了吧?」
顧海定定地看了白洛因一會兒,點點頭,「行了,今兒早點睡,明個我送你過去。」
白洛因剛想說不用了,顧海的手機就響了。
「喂?」
顧海沉默了半晌,看了看白洛因,推門走了出去。
白洛因放下手裡的書,朝外看了兩眼,暗暗猜測是誰來的電話。顧海接電話一般都不會背著白洛因,除非白洛因正在睡覺或者出了什麼意外情況。
過了五分鐘,顧海走進卧室,表情有些凝重。
白洛因把床上的東西收拾了一下,放到一旁的寫字桌上,隨口問了句:「誰來的電話?」
顧海把手機扔到床上,有些沉悶地說:「我哥。」
白洛因也坐回床上,看著顧海問:「出什麼事了么?」
「他那邊出了點兒狀況,我可能得過去一趟。」
白洛因看著顧海的臉色,知道這個狀況肯定不輕。
「既然他給你打電話,就證明他需要你,那你就趁早過去吧。」
顧海沉默著沒說話。
白洛因又問:「機票訂了么?」
「有人給我訂了,明兒早上的。」
白洛因的嘴角動了動,好半天才開口,「這麼快。」
「我想改簽,改成後天上午的,明天我還得陪你去考試呢。」
白洛因推了顧海一把,「你別瞎折騰了,改簽多麻煩啊!你哥那麼著急,你好意思往後拖么?我又不是智障,考個試還用人陪著!就明兒早上走,甭換了,趕緊收拾東西吧。」
顧海瞧見白洛因特積極地給自己收拾東西,心裡不出好氣。
「你丫巴不得我走呢吧?」
白洛因彎著腰開箱子,聽到這話回頭瞅了顧海一眼。
「是。」
顧海聽到這話,走過去一把攥住白洛因的腰,用身下的小海子朝某人的屁股中央狠狠撞了一下,某人險些朝前撲倒。
「你有勁沒勁啊?」白洛因憤然起身,「我就是不想讓你走,你不也得走么?」
聽到這話,顧海頓時老實了。
關燈睡覺前,顧海抱住白洛因,貼在他的耳邊柔聲軟語道:「你就不能讓我多陪你一天么?」
白洛因看了顧海一眼,「少陪一天你會死么?你就是明天和我在一起,後天不是也要走么?你這麼大個人了,還分不出來孰輕孰重么?」
「誰也沒你重。」顧海實話實說。
白洛因用手臂圈住顧海,英俊的側臉被夜光勾勒出一絲清冷的輪廓。
「睡覺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其實,顧海特想在今晚和白洛因好好溫存一下,但是他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會無節制地索取,從而耽誤了白洛因的正事,所以只好作罷。其實這樣好好睡一覺也不錯,現在就是把自己餵飽了,未來的幾天還是會餓,倒不如就這麼靜靜地抱著他,好好享受臨行前最後一晚的安謐和溫馨。
兩個人同時失眠了,但都掩飾得很好,都以為對方睡著了。
凌晨兩點多,白洛因去了衛生間。
回來的時候,顧海依舊側躺著,臉朝向他這一邊。
白洛因靜靜地看著他,聽著鐘錶的滴答聲,胸口突然一陣憋悶。熟睡中的顧海褪去了幾分冷傲和銳氣,更像個未經世事的孩子,白洛因不知道他心裡藏了什麼事,他很想挖出來,但又怕看到了徒增煩惱,畢竟以他現在的身份和能力,他還無力去分擔什麼。
只能默默地期望顧海能早點兒把事解決,早點兒回來。
顧海正在心頭默默地數著時間,突然感覺頸間一陣溫熱,某個人的臉貼了上來。本來已經平靜如水的心驟然掀起一層巨浪,顧海裝不下去了,幾乎就在白洛因身體壓上來的一瞬間,伸出兩條手臂將白洛因擁入懷中。
「你要去多久?」
憋了許久的問題,終於在這一刻擠出喉嚨。
「最少也要兩個星期。」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顧海心裡一抽一抽的,和白洛因在一起快一年了,只有春節那段時間因為鬧彆扭而分開過一段日子,其餘時間幾乎是形影不離。對於別人而言,兩個星期算不了什麼,可對於熱戀中的顧海而言,兩個星期等於要了他的命。
「這幾天你暫時回家住,別一個人待在這,我不放心。」
白洛因沒再說什麼,就那麼趴在顧海的身上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顧海先出發的,他的航班在早上六點,白洛因的考試在九點,他沒忍心叫醒白洛因,只是給他留了張字條,告訴他早飯買回來了,放在微波爐里熱一熱再吃。
等白洛因起床的時候,顧海已經在幾百公里以外了。
從考場上出來,白洛因沒有聽顧海的話直接回家,而是獨自一人回了他們的小窩。
冰箱里還有顧海昨天熬的骨湯,他的廚藝早已今非昔比,除了會炒一些基本的小菜,偶爾也會嘗試做一些複雜的葷菜,滿足白洛因越來越刁鑽的胃。白洛因把骨湯端出來,上面一層已經凝結了,用勺子小心翼翼地舀出來,放到鍋里煮麵用。
面的味道還不錯,只不過煮大了,吃得時候麵條有點兒糟。
一個人吃飯果然沒什麼胃口,白洛因只吃了兩碗就飽了。
時間還早,白洛因睡了個午覺,醒來之後一個人去下面打球、跑步,回來一個人洗澡、看雜誌、聽音樂……耳朵里少了一陣聒噪的聲音,眼睛裡少了一個頻繁進出的身影,心也跟著空了。白洛因一個人關燈睡覺,閉上眼睛的那一刻,他突然間能夠體會顧海想多陪他一天的心情了。
從顧海出發一直到第二天,白洛因只收到他一條簡訊,就是告訴白洛因他到了,然後就再也沒了消息。白洛因猜測,顧海應該下了飛機就急急忙忙趕去處理問題了。
晚上放學,白洛因打算回家,出校門正巧碰見尤其和楊猛。
「你怎麼出來了?」白洛因朝尤其問。
尤其一邊走一邊說:「住在宿舍幹什麼都不方便,我打算搬出來住了。」
白洛因瞧見旁邊走著的兩個人,一高一矮,一個冷酷一個俊美的,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當然前提是他也聽了那些緋聞,看了那些截圖,才會往那方面去想。雖然知道不是真的,可瞧見倆人走在一塊,還是忍不住想調侃一句。
「你不會是搬到他們家了吧?」白洛因指了指楊猛。
尤其一愣,樂呵呵地回了句,「是,我倆正式同居了。」
白洛因別有深意地朝尤其笑了笑。
楊猛看到白洛因的笑容,心裡挺納悶的。
「因子,我說你怎麼對這事一點兒都不過敏啊?」
「過敏?」白洛因一臉茫然。
「自從這些事傳出來,我不知道遭了多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