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力壓佛道魔,腳踏帝踏峰 第一章 神醫

將劍尖上的眼球甩掉,楊易深深吸了一口氣,只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眼花,他心中一沉,知道不能在這銅殿內多待,獨自療傷非是最佳方法,須得找人共同參詳一番才行,自己這傷勢確實有點不好搞。

在青銅大殿之內選了半天,終於找到了一個門戶,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接連吐出幾口血之後,終於將這扇門推開,白光一閃,一人一馬,消失不見。

「嗯?」

剛剛落地,楊易就是一愣,天地間似乎有一種無形的繩索,將他整個人的心靈與肉身全都束縛住,猶如蛛網中的蚊蟲,一舉一動都有蛛絲纏繞,說不出的不舒服。

他按下心中詫異之情,向遠方望去。

前面是一個小村子,村裡隱隱有哭聲傳來。

楊易撥馬向哭聲處走去。

坑坑窪窪的鄉村土路上,前方的一群人圍著一口薄皮棺材邊哭邊走,地面上有淅淅瀝瀝的鮮血,看了看,正是從前方的棺材內滴落下來。

「咦?」

楊易大為好奇,「這是剛剛流出的鮮血啊,死人絕不會流出鮮血,這是怎麼回事?」

他想了想,騎馬向附近一位村民走去。

那村民見他騎馬前來,雖然裝扮古怪,但卻是氣勢不凡,心下不有惴惴,搶先問道:「這位大爺,您有什麼吩咐。」

這村民之所以覺得楊易古怪,那是因為楊易此時光光的腦袋,儼然僧侶模樣,但卻一身錦衣,坐下駿馬,這一點卻是與普通僧眾不同。

楊易問道:「前方抬棺材的是怎麼回事?」

村民道:「不敢瞞大爺,那是我村李二哥家的婆娘,昨天夜裡難產身死,今天這是要下地安葬。」

楊易皺眉道:「可她還沒死啊!」

忽然心有所感,向身後望去,一名中年道人正從遠方走了過來。

這名道人面如滿月,五縷長須,目光清澈,渾身隱隱有清氣流轉,手中拿著一根藤杖,上面系著一個黃皮的大葫蘆,背後背著一個藥箱。在楊易目光看向他的時候,道人也同時抬頭看向楊易。

道人看了楊易一眼,極為友善的笑了笑,「小師傅是哪家寺里的弟子?」

他目光轉向楊易騎著的黃馬,贊道:「你這馬兒好生雄俊!」

「小師傅?」

楊易一愣,猛然想起自己為了化解青衫劍客的一道劍氣,滿頭長發盡皆飛出,如今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禿瓢,怪不得這老道人問自己是那座寺里的弟子。

他看向中年道人笑道:「我不是僧人。」

中年道人稽首笑道:「如此,倒是貧道失言了,咦?」

他看向楊易臉上變得鄭重起來,「小友可是有重疾在身?」

楊易登時對這道人刮目相看,他此時與普通傷者並不相同,並無半點病態,但內里卻是亂糟糟一片,五臟俱損,八脈不通。

這道人竟然能一眼看出他的不妥,這份眼裡當真是不俗。

見他一臉關心之色,楊易笑道:「有勞道長關心,我這不是疾病,而是內傷,醫治起來極為麻煩。」

青年道長關切道:「竟然是這樣?我可否為下小友把一下脈?」

楊易笑道:「我的傷不急,倒是棺材裡的人再不攔住,恐怕要被活埋了!」

道人奇道:「棺材?什麼棺材?」

一低頭看到地上的淅淅瀝瀝的鮮血,順著鮮血便看到了前面抬著棺材的一幫村民,耳朵動了動,驚道:「這棺中人還有呼吸啊,這村民怎麼就將她埋了?」

也顧不得為楊易搭脈,疾步向扶棺痛哭的人群走去。

看這道人遠去,楊易很是吃了一驚。

這道人距離前方抬棺之人怕不有幾十丈的距離,其中又夾雜者「死者」親屬亂鬨哄的哭聲,在如此噪雜的環境中,而他竟然能還能聽到棺木中「死者」微弱的呼吸之聲,這份功力當真是可驚可怖。

楊易如今即便是受了重傷,但聽力並沒有減弱多少,卻還是沒有聽到任何聲息,與這道人相比,高下立現。

楊易驚疑不定,「此人到底是誰?」

……

「孩他娘,你怎麼就死了呢,嗚嗚!」

前方一個壯漢正扶著一口棺材嚎啕大哭。

幾個抬喪之人勸道:「李二哥,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為好!」

壯漢哭的眼淚鼻涕流了一臉,哽咽道:「自古產子猶如鬼門關,沒想到竟然輪到我家婆娘身上!」

他哭泣道:「如今一屍兩命,母子皆不能活命,你讓我如何不傷心!」

在村裡幾人的勸說之下,幾人抬著薄皮棺材慢慢向墳地走去。

村裡的墳場在小村西頭,一行人哭哭啼啼還未走到村頭,便聽到身後有人叫喊,「等一等,等一等,諸位老鄉且等上一等!」

抬棺眾人回頭望去,只見一位中年道人大步走來。

眾人見他行走如風,一身的清氣,似乎是天上神仙下凡一般,都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棺木,看這道長有何吩咐。

中年道人走到眾人面前,沖眾人問道:「敢問誰是死者家屬?」

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壯漢躬身道:「老神仙,小人便是。」

道人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壯漢道:「小人叫做李二苟!」

中年道人嘆道:「李二苟,這棺木中人是什麼人,又因何而死?」

李二苟道:「棺材內的是小人的婆娘,乃是昨天難產而死。」他放聲大哭。

道人手中藤杖在棺木上輕輕敲了一下,對李二苟道:「哭什麼哭?人還未死,險些讓你們給活埋了!」

李二苟哭道:「道長,你何必戲耍小人?人死不能復生,我家婆娘是我親眼看到咽氣的,哪裡還會活命?」

青年道人怒道:「這棺材中所流鮮血只有活人才能流出,如若是死人,軀體僵直,血液凝固,怎還會有鮮血可流?還不快打開棺木!」

眾人痴痴獃獃的看向中年道人,都是將信將疑。

人死之後,再行開棺乃是極大的忌諱,眾人你眼望我眼,一時間不能做出決定。

中年道人急道:「猶猶豫豫能做的什麼事情,還不快打開!」

眾人還是猶豫不決。

便在這時,一陣馬蹄聲響起,楊易跨馬走到近前。

眾人見他高頭大馬,錦衣華服,雖然相貌古怪,但一股貴氣卻是遮掩不住,心下都自怯了,紛紛避讓,不知這位貴人想要做什麼。

「事關你妻子性命,你縱然再開一次棺材又能如何?」楊易看向李二苟,呵斥道:「萬一你妻子還存活於世,那你豈不是親手將他們母子活埋?」

說話間,手中大戟伸出,戟刃插進棺材縫隙之中,猛然一挑,棺材蓋猛然飛出,露出裡面穿著壽衣的大肚子婆娘。

幾個村民將楊易如此兇猛,手中的方天畫戟怕不是幾十斤重,戟刃寒光閃閃奪人二目,心中都是害怕,不敢對他出言喝罵。

中年道人向楊易看了一眼,眼中露出嘉獎之色,笑道:「還是小友行事痛快!」

說話間,伸出兩根手指搭在了棺材中孕婦的手腕上,又從藥箱里抽出幾根銀針,在擱著衣服向孕婦身上扎了幾針,過了片刻,吩咐李二苟道:「將你家婆娘的褲子脫下來,一會兒孩子就要生出來了。」

李二苟將信將疑,剛剛走到棺木胖旁邊,就聽到棺材裡面有痛呼之聲,聽聲音正是自家婆娘的聲音。他吃了一驚,身子晃了幾下,一跤跌倒,但隨機猛然爬起,跑到棺木跟前,腔調都變了,「孩他娘,你沒死啊,嗚嗚!」

棺木中的女子慢慢睜開眼睛,看了看李二苟,隨機閉上眼睛,臉上汗珠不斷湧出。

旁邊的道人吩咐道:「把她褲子脫了,我要施針為她接生!」

李二苟不敢怠慢,哆哆嗦嗦為婆娘脫下衣服,老道人拿出銀針向孕婦身上扎去。

過了一會兒,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響起,李二苟從棺材中抱出來一名大胖小子。

他抱著濕漉漉的孩子向道人不斷叩頭,「多謝老神仙搭救之恩,敢問道長如何稱呼,小人要為您立下牌位,為您早晚跪拜祈福。」

楊易對中年道人的施針手法大為欽佩,見他出針之時,絕無半點內氣輔助,全然都是純粹的醫門手段。但出針手法之玄妙,對穴道認識之深刻,便是以楊易如今的醫術也自愧不如,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醫術與武道方面全都不如人。

此時聽到李二苟詢問道人姓名,楊易對他斜眼相睨,心道:「倒要看看你是哪位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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