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天十地,諸子百家 第十四章 聒噪

一連喝了楊易的兩碗茶水後,白眉道人對楊易的茶道功夫佩服的五體投地,他有心向楊易請教茶道,將剩餘的幾罐茶葉,也懇求楊易為他演示一番。

眼見他七老八十的模樣,態度有如此誠懇,楊易卻是不好推辭,當下又沖泡了幾碗茶水,與他共飲。

一直喝到第七碗時,白眉道人還要再喝,被楊易制止,「不可再喝,再喝必醉。」

白眉道人笑道:「醉茶也是美事,這第七碗乃是最後一碗,怎能不喝?」端起茶碗,一飲而盡。

楊易搖頭失笑。

白眉道人已然喝的醉意朦朧,眯眼道:「至此方知高人模樣,如此茶道功夫,老道拍馬不及。」

他搖晃著站起身來,沖楊易深深一揖,「道不在大小,能者為師,得見小友如此茶道,老道三生有幸,還請留下教誨之言,好讓老道為我茶道一脈留下一段佳話。」

楊易笑道:「教誨二字愧不敢當。不過我有一首小詩,乃是描寫喝茶之事,給你說說罷。」

道人道:「小友稍等。」

他轉身從身後的書囊里拿出筆墨紙硯,在硯台上添了一些茶水,開始磨墨。

片刻後,道人笑道:「好了!」

他將大紙攤開,畢恭畢敬的向楊易道:「還請公子留字!」

楊易搖頭失笑,「喝茶品酒雖是雅事,但若是過度沉迷,卻也未必是好事。」

他有心不寫,但見白眉道人一臉懇求之色,笑道:「也罷,喝茶卻也不算是什麼壞事。」

道人將他持筆揮毫開始在紙上寫字,每出一行字,他便念上一邊,卻是一首小詩:

一碗喉吻潤,

二碗破孤悶。

三碗搜枯腸,惟有文字五千卷。

四碗發輕汗,平生不平事,盡向毛孔散。

五碗肌骨清,六碗通仙靈。

七碗吃不得也,唯覺兩腋習習清風生。

道人已然醉了,「七碗吃不得也?確然是吃不得也,果真是兩腋習習清風生!」

他將楊易所寫之字拿在手中,待到墨跡幹了之後,哈哈笑道:「我去也,我去也,乘此清風,正好遨遊!」身子一晃,已然離地而起,在空中幾步邁出,已然到了樹梢之上,他大袖飄飄,便笑邊走,在樹梢上邁開大步,漸漸去的遠了。

楊易對顧采玉笑道:「你看,這不就是醉了么?」

說了兩聲,卻是沒見顧采玉有反應,只有細細鼾聲傳來,仔細一看,原來顧采玉已然趴在桌上睡著了。

剛才楊易與道人煮水泡茶,顧采玉也跟著喝了不少,她功力較之楊易與白眉道人可是差了許多,早已經喝的醉醺醺,不勝茶力此刻終於堅持不住,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楊易見狀哈哈笑道:「這丫頭,你也醉了啊!」

他喝了這麼多茶,此時也感到有點頭暈,走路都是輕飄飄的如同踩在棉花上相似。

其實若是以他如今功力,這茶酒之物已然不能對他產生影響,只需稍一動念,這茶力頓時便會消失。但飲酒喝茶若是這般作弊,哪還有什麼了樂趣可言?

他享受的便是這種醉醺醺的感覺。

見顧采玉伏桌睡倒,心想:「這是太虛門的後山,絕對不會出什麼問題,先由她在這裡睡會兒罷,下山時再將她帶下山便是!」

想到這裡,脫下衣衫披在她身上之後,楊易繼續向前方走去。

這紫陽觀的做坐忘谷當真不小,從第一關的小橋開始,到如今的第七關的茶道一關,差不多已然走了十多里地,竟然還沒有走到盡頭。

繼續往前走了幾里地之後,一道極窄極窄的山谷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山谷入口處植種了一叢鮮花,一位年輕公子正負手而立,站在花前。

見到楊易搖搖擺擺走的走了過了,年輕公子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他手中摺扇刷的一下合攏在一起,雙手抱拳,沖楊易行禮道:「楊大人,青葉在此等候多時了!」

這醉茶較之醉酒更是猛烈三分,楊易此時醉的厲害,見此人一身白衣,手拿摺扇,面如冠玉,往那一站,當真是玉樹臨風,不同凡俗。

見此人禮數不缺,楊易笑道:「你叫青葉?」

白衣青年笑道:「我這一輩人物中,都是青字輩開頭,今天為迎接楊兄大駕,我太虛門青字輩師兄弟,都全然出迎,已然等了楊兄三天了。」

楊易點頭道:「青字輩?我的未婚妻在太虛門也是青字輩,應該算是你們的師妹,看在她的面子上,我這次留有餘地,不曾滅了你太虛門的威風。」

白衣男子笑道:「楊大人青戟挑群雄,馬踏剖玉城的壯舉,我等已然聽說,只是楊大人滅等閑江湖人物沒有問題,若是想滅掉我太虛門的威風,恐怕還差了一點。」

此人說話雖然口角帶笑,但說出的話卻是極為傲氣。

「滅不了?」

楊易笑道:「太虛門我滅不了,太虛門主我也滅不了,但你們這些弟子的威風,我卻是一定能滅的了。」

青葉笑道:「楊大人說話好霸氣!」他面容一整,忽然喝道:「琴棋書畫詩酒茶,只是消遣娛樂之術,儒門真正精華在於治國安邦之策,平定天下之謀,更重要的是,還要有壓服百家之力!」

他手中摺扇打開,沖楊易笑道:「君子慎獨,更要修身,小弟不才,想要領教一下楊兄的修身之功。」

他話未說完,眼前一花,隨後脖頸一緊,腦袋瞬間變得迷糊起來,待到神智清醒之後,便發現自己雙腳離地,已經被楊易單手平舉,拎在了半空。

「費這麼多話作甚?直接說最後一句不就成了?」

楊易手臂一揮,已把青葉扔到了附近的花叢之中。

青葉被楊易扔到半空之時,本想在空中提氣翻身,但剛才楊易一抓之下,力透他全身經脈,他別說提氣輕身,便是想要小指頭動一下,也有所不能,心中大驚之下,還未想好如何應對,忽然兩頰一痛,卻是已經落地,被花枝尖刺劃破了臉面。

他又驚又怒,又是不信,正茫然間,便到楊易遠去之聲,同時還有一道聲音傳來。

「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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