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天十地,諸子百家 第十一章 喝酒

小亭子內的白衣男子面如冠玉,長相極為俊雅,見楊易與顧采玉走到近前,對兩人笑道:「二位遠來辛苦,且在亭內歇息片刻,喝杯水酒再向前走不遲。」

一抬眼,看到了顧采玉手中剩下的一枚桃子,臉色一變,失聲道:「千年仙桃?兩位好福氣!」

顧采玉道:「什麼叫好福氣?這叫做好才氣!若無才氣,哪來福氣?」

白衣男子一愣,隨即笑道:「不錯,確實是好才氣!若是沒有傳世詩歌以作交換,竹老先生也決計不會將這仙桃送與二位。」

他看向楊易,「兩位才情驚人,既然能走到我這個亭子里,可見當真不凡……」

他還欲再說什麼,卻被楊易打斷道:「老兄,你這裡有多少美酒?」

白衣男子道:「聞君來此,不敢怠慢,我特意在當陽城中遍尋好酒,全都拉到此處,雖然比不了中州之地的絕世佳釀,但也能稱得上『美酒』二字。」他伸手指向身後,「兩位請看。」

楊易與顧采玉順著他的手指看去,只見在亭子台柱後面,擺著一排酒罈,這些酒罈有大有小,密密麻麻的排在了檯子下面,數目不下百餘壇。

楊易笑道:「老兄倒是有心了。」

他伸手虛抓,已將不遠處的石凳拿到手中,坐下之後,對白衣中年人道:「口渴的厲害,勞煩老兄隨意來一碗解解乏。」

白衣男子道:「仁兄此言差矣!喝酒豈能隨意?」

楊易啞然失笑,「若是連喝酒都不能隨意,那這酒不喝也罷!」

白衣男子道:「不然!酒為糧食之精華,豈能不慎重對待?」

楊易笑道:「願聞高見。」

白衣男子道:「高見沒有,倒是有一點淺薄的想法。」

他嘆道:「喝酒也要分時候,你看現在烈日炎炎,仁兄又言口渴,此時宜喝葡萄酒為佳。」

楊易搖頭笑道:「老兄,若論飲食上面的講究,你不如我。」

他看向白衣男子,搖頭道:「我當年有過一段時間非常講究飲食之道,後來逐漸厭煩,喝酒吃飯也弄那麼多的規矩,實在是與我本人的性情不符。」

白衣男子笑道:「哦?還請不吝賜教。」

楊易笑道:「你剛才說夏日喝葡萄酒最佳,說的確實不錯,但葡萄酒也需要冰鎮之後,去掉其中暑氣方才能夠下口。」說到這裡,楊易道:「勞煩老兄先來一碗葡萄酒。」

顧采玉道:「來兩碗!」

中年漢子笑道:「冰鎮葡萄酒,暑天消暑,確實是最佳飲品,不過這是天下人皆知之理,算不得一家之言。」

顧采玉道:「就算是人盡皆知之理,剛才卻沒有聽閣下說出來。」

白衣中年人笑道:「小姑娘伶牙俐齒,卻也不多見。」

他伸手一招,已將身後的一個酒桶提了過來,笑道:「這桶葡萄酒乃是西域大漠運來的葡萄酒,中原已然不多見。還請仁兄品鑒。」他說話間,已將酒桶木蓋打開,取出兩個晶瑩剔透的水晶杯,對楊易道:「喝葡萄酒,需得用水晶杯,方才有幾分雅趣,若是用大碗喝葡萄酒,未免有牛嚼牡丹之感,可謂是大煞風景。」

他將酒桶放在石桌之上,手掌在酒桶之上輕輕一拍,一股鮮紅的葡萄酒便從酒桶中飛射而出,在空中又一分為二,進入了桌上的酒杯之中。

兩個酒杯里,都倒了杯之高度的三分之一,兩廂比較,高低毫無差異。可見此人對自身功力的掌控,已然到了極為高明的地步。

白衣男子笑道了:「此地無冰,若想喝冰鎮葡萄酒,卻是需要各自想辦法。」他將兩個酒杯輕輕推到楊易面前,笑道:「請!」

楊易搖頭道:「老兄,這酒沒法喝。」

白衣男子愣道:「卻是為何?」

楊易嘆道:「夏天喝酒,雖然是要喝葡萄酒,但葡萄酒也有白葡萄與紅葡萄之分,夏天飲酒,自然是以白葡萄酒為佳。紅酒在如此天氣中,就算是冰鎮之後,也有幾分滑膩,與這等季節不符。」

白衣男子默然不語。

楊易又道:「你夏季喝紅酒也還罷了,你竟然還要喝木桶裝著的紅酒,這就不能忍了。」

白衣男子臉上變色,問道:「願聞其詳。」

楊易嘆道:「木桶裝葡萄酒,目的是以木料香味與葡萄酒互相浸染,使得酒水之中又有木料香味,因此口味極佳。但如今乃是盛夏,高溫之下,木料與酒水浸染的過於厲害,使得酒水之中木料之味壓下了酒水滋味,這葡萄酒就算是冰鎮之後,也少不了一股怪味,這酒我是喝不下的。」

白衣男子將信將疑,從楊易面前取過一個水晶杯,伸手向不遠處的小溪招了招手,一股溪水已然被他招了過來。這股溪水到了他手中之後,卻不潰散,形成一個大大的水球。

見他露出這麼一手功夫,楊易與顧采玉都是高聲喝彩。

白衣男子對兩人的喝彩聲無動於衷,只是專心將手中水球托住,過了一會兒,這大大的水球開始冒出絲絲白氣,逐漸凝固,又過了一會兒,這水球,已然成了一個實心的冰球。

顧采玉見他凝水成冰,這一手陰寒掌力雖然厲害,但較之楊易在黃龍江上凝水做盔甲的本領卻是差了不止一籌。當時楊易招水上身,只是片刻之間,江水便已經在身上形成了一個極大的冰球。而眼前這個白衣男子,卻是用了好長時間,才凝成這麼一個小冰球,兩人差距之大,已是雲泥之別。

白衣凝水成冰之後,將冰球放在了石桌之上,立掌如刀,一掌切下,已經將冰球切為兩半。

他將剛才倒好的葡萄酒放在冰球的平面之上冰了一會兒之後,端起酒杯,慢慢喝了一口,閉目品嘗好半天時間,忽地嘆氣道:「仁兄說的對,是我錯了!」

楊易笑道:「只是喝酒而已,對錯又有什麼關係?」

白衣人道:「不,關係很大!飲酒千古事,豈能馬虎?錯了,就是錯了!」

他站起身來,對楊易深施一禮,道:「今日飲酒,本想難為楊兄,不曾想只是第一局便一敗塗地。慚愧,慚愧!」

楊易笑道:「如今可能否來一碗淡酒消暑解渴?」

白衣人不敢擅專,問道:「仁兄要喝什麼酒?」

楊易哈哈笑道:「此時此刻,既然沒有葡萄酒,那就只能以米酒代替,你這裡可有米酒?」

白衣道:「有有有,米酒也有幾壇。」

當下取出幾隻碗擺在桌上,倒了幾碗米酒,向楊易求教道:「不知這米酒應當怎麼喝?」

楊易笑道:「冰鎮喝罷。」

端起一碗米酒遞給顧采玉,「喝罷!」

顧采玉接過酒碗,喝了一口,贊道:「冰涼可口,喝著正好。」

白衣人向顧采玉的酒碗看去,只見酒碗上隱約有寒氣絲絲冒出,但卻不明顯,正疑惑間,就見楊易又端起一碗酒放到了自己面前,「你是主人,這碗酒給你,大家共飲一碗罷。」

白衣人將面前酒碗端起,入手便是一驚,這酒碗不知何時變得冰涼無比,楊易竟然在端起酒碗的這一瞬間,便已經將酒碗里的酒水給降了溫,這等輕描淡寫,便將酒水降溫的手段,他便是再修鍊三十年,也不可能做到。

這時楊易已經將一個酒碗伸到他的面前,與他酒碗相碰,笑道:「請!」

白衣人獃獃舉起酒碗,喝了一大口米酒。只覺得這米酒入口冰涼,如同一道冰線從口腔沿著食道直達腸胃,一霎時燥意不見,暑氣盡消。

他這一口酒下去,腦子重新恢複清醒,心中又是慚愧,又是駭然。

此時楊易早已經將一碗米酒喝完,他酒興大發,對白衣人道:「老兄,勞煩再來一壇。」

白衣人趕緊又為他拿來一壇米酒。

楊易搖頭笑道:「老兄,米酒解渴消暑可以,可若是想喝的痛快,那還得是白酒才行。」

白衣人此時又驚又佩,不敢違背他的意思,急忙為他搬來一壇白酒。

楊易拍開酒封,倒了慢慢一碗酒之後,對白衣人笑道:「老兄,幹了這碗酒。」他拿著酒碗與白衣男子手中酒碗碰了一下,咕嘟嘟一口喝乾。

白衣男子見他喝如此烈酒竟如同喝水一般,愣道:「仁兄,這般喝酒,是不是太過傷身?」

楊易笑道:「我生性好酒,體格也算是健壯,這酒喝的越多越是痛快!」

白衣男子皺眉道:「喝酒也得講究時間地點方才有意境,若是隨意牛飲鯨吞,卻是未免太過於粗魯。」

楊易搖頭道:「隨意方才是自然,像一些所謂文人雅士喝酒還講究必須要在什麼花前、月下、竹林、高閣、畫舫、幽館、等等風雅之地才行,就連喝酒時節也有講究,說什麼晚涼、雨霽、新月之時方才有意境。」

白衣男子道:「這很有道理啊。」

楊易道:「這般喝酒,累不累?連他媽喝酒還要特意為之,這等嬌柔做作,此酒不喝也罷!」

白衣男子見楊易口吐臟言,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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