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九天十地,諸子百家 第二章 七關三險

太虛門在當陽山上的道觀叫做紫陽觀,道觀並不太大,位於當陽山的後山的山腰處,山門處栽有桃樹,此時已然碩果累累,滿樹桃子壓得桃枝往下低沉了不少。

楊易到了紫陽觀門口時,便有道童出門迎接。

楊易笑道:「你去告訴觀主,就說太師府巡查楊易,前來拜山!」

道童不敢怠慢,急忙向觀內跑去。

過了一會兒,鐘鼓齊鳴,紫陽觀大門大開,一個中年道人手持浮塵帶領十多個青年道人迎了出來。

這中年道人身材高大,面相古拙,留著三縷黑須,走動間極有氣勢。他將浮塵搭在左臂臂彎處,右掌立起,向楊易彎腰行禮,「貧道田陽子見過楊大人!」

他這一低頭一彎腰,給人的感覺好似天柱折斷了一般,呼啦啦天河倒泄,空中氣流如同天河之水一般猛然向楊易壓來。

楊易急忙伸手虛托,說道:「道長客氣了!」

他雙手這麼一托,田陽子身子一震,這腰便沒有彎下去,而剛才撲向楊易的氣流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就好像剛才田陽子並沒有出手試探一般。

田陽子臉上露出震驚之色,看了楊易兩眼,開口笑道:「強將手下無弱兵,久聞太師府巡查使都有一身驚人藝業,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楊易笑道:「道長過獎!」

田陽子伸臂虛引,道:「請進!」

當下楊易連同顧采玉一起走進了觀內。

奉茶完畢,楊易對田陽子道:「道長,我的來意你也知道,這幼蛟關係重大,我須儘早將它送還到它母親身邊。」

田陽子為難道:「楊大人,你能否多等上一些時日,這幼蛟現在在我大師兄手中,他如今坐關未醒,這幼蛟卻有點難以給你。」

楊易嘆了口氣,他就知道這幼蛟不太好帶走。

如今大漢國儒道釋以及魔門諸子百家都各有傳承派別,這些門派中,儒門中人把持朝綱,治理天下,自古以來便是天下第一教派,為別教所不能及。

儒家如此厲害,別的門派弟子便都有點不服氣,因此若是一旦有儒門弟子對他們有所求,他們便會趁機為難一番,看看這儒門弟子到底如何了得。若是未能難住儒門弟子,那麼他們自然會百般客氣,將你所求的東西恭恭敬敬的給予你。

可若是沒能解開他們出的題目,最後這些門派一般也會答應你的請求,但免不了要被他們冷嘲熱諷一陣子。

這種習俗不知從何時流傳開來的,到了如今,已經成約定俗成的事情,搞的儒門弟子若是沒有點本領,就根本不敢去別的教門游觀。

如今聽田陽子的口音,恐怕早就將給自己預備好了難題,就等著自己破題了。

但明知對方不懷好意,自己也得順著他們的法子來,當下向田陽子問道:「道長,若是想儘快將幼蛟帶出,不知可有什麼通融的法子?」

田陽子為難道:「其實法子也有,只是頗有點困難。」

楊易道:「願聞其詳。」

田陽子道:「你若想把幼蛟帶走,須得見到大師兄,可要見到大師兄,就得先闖進他的閉關之地才行,而他閉關的山谷乃是此處山門的禁地,無論是誰,若想進谷,必須闖過七關三險才能得以進入。進入之後,還得看閉關之人願不願意出關見你,若是不願見你,恐怕還得等到他出關才行。」

楊易起身道:「既然如此,楊某這就去闖一下。」

田陽子愣道:「楊大人何必如此焦急?用完齋飯,休息一晚,到明天養足精神再去闖關也不遲。」

楊易嘿嘿笑道:「兵貴神速,此時闖關,定然能夠讓守關之人大吃一驚,道長,你說是不是?」

田陽子尷尬一笑,「楊大人這是何意?貧道卻是不太明白。」

楊易哈哈大笑,「你不明白?我明白就行!」

他起身道:「勞煩道長帶路,我這就去見識一下貴派的七關三險!」

田陽子喊過一個小道童,吩咐道:「徒兒,你領著楊大人去咱們的禁地絕谷走一趟。」

當下在小道童的帶領下,楊易與顧采玉一起向道觀的後面走去。

眼見楊易身子拐彎不見,田陽子方才跺腳道:「此人怎麼不按套路行事?這下可遭了!須得趕快讓後山谷的幾位師兄們知悉楊易已然到來!」

楊易剛剛隨著小道童走出待客大廳,便看到身後一朵流星火焰竄到了半空,在空中爆發出一個寶劍形狀的圖案,在天空凝了好長時間方才慢慢散去。

待到這寶劍圖案散去之後,楊易與顧采玉便已經到了這紫陽觀的禁地,一個山谷的入口處。

小道童對楊易彎腰行禮道:「楊大人,這就是坐忘谷,是本門中人坐關之地,除了觀主之外,誰都不能輕易進入。」

顧采玉問道:「小道士,你門道觀的觀主去哪了?」

小道士道:「這次坐關的便是我們的觀主。」

目送小道士離去,楊易對顧采玉道:「跟我進去,還是在外面等著?」

顧采玉道:「當然是一塊兒進去!」

楊易笑道:「好,那就一起進去瞧瞧。」

進入山谷,往裡面走了一段路之後,才發現裡面另有天地。

這個山谷原來只是一個入口,在裡面還有好大一片空間。放眼望去,只見遠處高山之上玉龍高掛,隱隱有水流聲傳來。

一條小溪從眼前蜿蜒流向遠方,溪水清澈見底,水底卵石處有透明的小蝦在竄來竄去,也有小小的魚兒在搖尾吐泡。溪水邊有青青野草,正隨著和風搖動。所有的一切都透露出一股子安寧平和的味道。

不遠處有一座小橋,小橋橋頭處有一塊青石矗立。

一個白衣男子正在輕輕彈琴。

此人盤坐在青石之上,長發迎風飄飛,雙腿之上橫放著一具七弦古琴,此時雙手緩緩撥動琴弦,緩緩的琴音如同眼前溪水在耳畔輕輕流淌,這琴音輕緩舒柔,令人聽了之後,不自禁的眼皮子發沉,想要在這微風吹拂的溪邊緩緩躺下,在柔順的青草叢中睡上一覺。

顧采玉聽了琴音,困意陡生,對楊易道:「三哥,看來這便是第一關了。」

楊易笑道:「這催眠曲兒倒是彈得不錯。」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彈琴的白衣人面前。

見楊易顧采玉走了過來,白衣人將琴弦按住,站起身來,對楊易笑道:「有客來此,未曾遠迎,恕罪恕罪!」

顧采玉湊近道:「喂,這位長頭髮的老兄,你也是這道觀中人么?」

白衣人笑道:「在下太虛門蘇子修,也紫陽觀乃是我太虛門產業,你說我是這道觀中人卻也不錯。」

他將古琴豎起,右手手指在琴弦之上迅速的划了一下,一竄流水般的聲音響起,令人聽到之後,一顆心好似被清水沖洗,昏昏欲睡的感覺旋即消失,小溪里的魚兒被這一道琴音所激,紛紛竄出水面,一時間溪,面上漣漪朵朵,水花四濺。

楊易鼓掌讚歎,「閣下琴藝已然近乎道矣!」

蘇子修笑道:「貽笑大方!」他看向楊易,道:「我觀仁兄,恢恢然,巍巍然,正直不屈,好似修的儒門心法。」

楊易點頭道:「老兄法眼無差!」

蘇子修道:「儒門中人,對操琴之術自然是精通的了。」

楊易笑道:「略懂一二。」

蘇子修笑道:「既如此,我這裡有一首曲兒,想讓仁兄品鑒一下。」

楊易道:「不敢,蘇兄請!」

蘇子修笑道:「前段時間我去百花山萬鳥林,心有所感,譜了一首曲子,感覺倒還有幾分意思。」

他重新盤坐在青石子之上,橫琴於膝,閉目沉思片刻,伸出手指在琴弦上輕輕的勾了一下。

他就這麼一勾,琴弦一聲輕鳴,竟然發出鳥啼之聲,清脆悅耳,極為動聽。

對面一棵樹上正有一隻小鳥,聽到他這一聲琴音,站在樹枝上沖這裡叫了一聲,似乎與他這琴音對答一般。

蘇子修面帶微笑,雙手放在琴弦之上,輕輕彈了幾聲,他每彈一聲,對面樹上的小鳥便應答一聲。

琴音漸起,聲音逐漸高了起來,但雖然音高,卻絲毫不顯突兀,猶如平地爬坡,聲音漸漸高起,乃是自然而然之事。

這琴音穿樹過林,飄飄洒洒傳出好遠,漸漸的開始有飛鳥向附近集結,飛到小橋欄杆之上,飛到青石石根處,更有幾膽大的鳥兒飛到了蘇子修的肩頭,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琴音漸急,有幾個大鳥伸開翅膀,在蘇子修面前翩翩起舞,更有一群鳥兒繞著蘇子修排隊飛行。

鳥兒越聚越多,一開始幾十隻,慢慢的變成了上百隻,又從上百隻擴展到了上千隻,似乎這當陽山中所有的鳥兒都被琴音勾動,齊聚於此。

整個橋頭處站滿了鳥雀,便是楊易與顧采玉肩頭也落了幾隻。

顧采玉伸出手臂,輕輕從肩頭將幾隻小鳥捧到掌心,這些小鳥任她施為,並不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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