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徐鷹沈童(九)

「去換身衣服。」

「幹什麼?」沈童一臉戒備地看著徐鷹。

徐鷹在鏡前整理了一下領口,「去跑步。」

「跑多少?」

「一萬米。」

沈童跌倒在一旁的立柜上,「三天不是都過了么?」

「和那沒關係,就是單純地鍛煉身體。你身體太不好了,以後再發生什麼危險,一點兒招架之力都沒有。既然做了我的私人醫生,就等於我身邊的人,要有隨時應對風險的能力。」

「不是……有魏飛呢么?」

徐鷹冷冽的眼神朝沈童掃去。

沈童塌下肩膀,「那好吧,我去換衣服。」

到了自己的房間,沈童又開始施展他的無敵慢功,先是把徐鷹準備好的新衣服拿起來,摸了摸布料,看了看標籤,對著鏡子照了照……

徐鷹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鐘,都沒等到沈童出來。

他直接推門進去。

沈童嚇了一跳,還好身上還留了一條內褲,否則就被人看光了。不過他一個男人,也沒什麼好看的,這麼一想,沈童也不怕徐鷹看了,大大方方地開始穿衣服。

一條褲子從腳伸進去到提至腰間整整用了一分鐘,然後沈童開始拽褲腿,平整褲邊,突然發現一個線頭,略顯驚喜,食指輕輕勾在上面,輕輕一拉扯,第一下沒斷,第二下……

「啊……!」

沈童的頭被人狠狠拍了一下。

接著,他像一隻小雞子一樣,被徐鷹拉扯到身邊,三下五除二飛速將衣服套上,然後拽出了門。

郊外的空氣真新鮮,假如沈童不是大汗淋漓,呼哧亂喘,他一定樂意享受這份寧靜。

「成不了?……快到了吧?……」

這句話,沈童問了不下十次。

徐鷹看了下手錶,「才跑了兩千米而已。」

「你看錶就……就……能看出里程么?」沈童每說完一句話,都有些接不上來氣。

徐鷹呼吸流暢,語速平穩,根本不像是跑過步的。

「我對自己的速度很了解,多長時間跑完一萬米,我心裡有數。」

沈童還是不死心,「也許這次你跑快了呢。」

「你放心,和你在一起跑步,只會慢不會快。」

「……」

「不行了,跑不動了,真跑不動了。」

沈童賴在一塊大石頭上,說什麼都不肯起來了。

徐鷹看了看路邊的標識,大概有五千米遠了,便停下來,坐到沈童的身邊。

「有這麼累?」徐鷹調侃沈童。

沈童點點頭,大汗珠子順著額頭流下,看起來已經體力透支了。徐鷹的速度確實有些快,若是按照沈童的正常速度,現在應該剛到兩千米。

「在這歇一會兒就可以回去了。」

終於可以回去了,沈童一臉的釋然。

「現在是五千米,跑回去正好一萬米。」

沈童剛喝了一口水,聽到這話險些嗆到。

「你……你說什麼?跑回去?」

「不然呢?你有車么?」

沈童掃了徐鷹一眼,轉回頭去,又掃了徐鷹一眼,再次轉回頭去。這個過程持續了五六遍之後,沈童才慢條斯理地說:「從生理學的角度來講,從未長跑過的人,第一次就跑這麼遠,對身體是有害無益的。不僅會造成肌肉的嚴重負荷,而且會損害心肺功能的正常運行。所以,你的這種鍛煉方式不適合我,最後的結果可能會適得其反。」

徐鷹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土,面色輕鬆地看著沈童,「既然這樣,我也就不強迫你了,你可以徒步返回,順便欣賞欣賞四周的景色。」

「呃……」

等沈童反應過來的時候,徐鷹已經跑遠了。他舉目四望,我的天啊,怎麼這麼多岔路口?追吧!還能有什麼辦法?

「怎麼不吃?」徐鷹眯縫著眼睛盯著沈童,「嫌我的手藝不好?」

沈童無力地搖搖頭,「是我的嗓子一直在冒煙。」

徐鷹從身後抽出一些潤喉的糖果遞給沈童。

沈童吃了潤喉糖,感覺嗓子舒服一些了,才開始慢悠悠地夾菜吃,吃了兩口,回味了一下,臉上帶著幾分驚喜。

「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從梁家大宅子離開之後。」

「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學會了?」沈童不相信地看著徐鷹,「你為什麼要學做飯呢?你家裡保姆那麼多,你公司旗下的酒店那麼多,優秀的廚師那麼多……唔……」

沈童的嘴裡被塞了一個巨大的蛋。

兩個人沉默地吃了一會兒,徐鷹突然放下筷子,面色嚴肅地看著沈童。沈童感覺渾身上下的神經立刻綳了起來,筷子都有點兒拿不穩了。

「我問你一個問題。」

沈童坐得腰板挺直,「你問吧!」

「我和卓陸的廚藝相比,哪個更好一些?」

沈童明白徐鷹為什麼突然學做飯了,果然競爭對手的力量是偉大的。這個問題他得好好想想怎麼答,如果說徐鷹的廚藝好,那簡直太虛偽了,人家卓陸可是喂大了一個兒子呢。如果說徐鷹不如卓陸,那他會不會突然就火了?

「咳咳……我覺得吧,在這一方面,你倆沒有可比性。卓陸做了那麼多年飯,你才嘗試了這麼幾天,怎麼可能到達他那種境界?不過呢,像你幾天就可以做成這個樣子的,我已經相當佩服了。」

「為什麼我在你的眼睛裡看不到佩服二字?」

沈童乾笑,「別讓我的眼睛蒙蔽了你的心。」

徐鷹剛要站起身,沈童立刻抬手阻止了徐鷹施暴。

「真的,我一點兒都沒騙你,我一直覺得你比卓陸強。除了外貌方面稍有欠缺,不過這也是先天的,只要是後天的東西,你都比他強。」

這句話一出口,徐鷹的眼神立刻發生了變化。

在他三十多年的人生軌跡中,從未有一個人說過他比卓陸強。即便是說,也是奉承性質的,沒有任何可信度。別說是徐鷹身邊的人,就是他自己,都對這個說法表示懷疑。因為多少次的針鋒對決中,他都顯得略遜一籌。

「那你倒給我說說,我怎麼就比他強了?」

沈童聳聳肩,「這很明顯啊,難道你沒看出來么?」

越說越離譜了,徐鷹嘴裡的酒都卡在喉嚨了,可他卻從沈童的臉上看不到半點兒虛假之意。

「怎麼明顯了?」徐鷹饒有興緻地看著沈童。

「你看啊,你和卓陸生下來就沒有站在一個起平線上。他從小吃的是什麼?喝得是什麼?不要小看食品營養對一個孩子的智力影響,它所帶來的差距是會作用一生的。再說教育環境,他從小受到的是什麼教育?他看書的時候你還在街上混飯吃呢!雖說他是憑藉自己的實力闖出來的,可沒有老爺子豐厚的商業資本作為保障,他那第一桶金能賺來么?富二代和窮小子同時賺一百萬,含金量能相同么?」

沈童越說越亢奮,最後乾脆站起來了。

「如果你倆換個位置,讓他自小就受你這樣的苦,而你從小就享受他那樣的待遇。也許他現在早就成了芸芸眾生中的一粒沙子,根本無人發覺。像你這樣的人,飽經風霜和磨難,毫無文化背景和知識底蘊,就可以混到如今的地步,已經是大神級的了。」

沈童使勁拍了拍徐鷹的肩膀,「你說說,你倆到底誰強?這不是很明顯么?」

徐鷹一愣,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在某個人的心中,竟有如此高大的形象和地位。因為是身邊人,因為是一起生活過的,所以他的每一句話,都重重的咬在了徐鷹的心口。

沈童瞧見徐鷹不說話了,急忙縮回手,撲通一聲坐回了椅子上。心砰砰亂跳,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麼啊?完全不記得了,就聽見自己豪邁的聲音在耳旁嗡嗡作響。

完了,一定又說錯話了。

沈童拿著筷子,猶豫著要不要繼續吃。

徐鷹瞥了沈童一眼,見他小心翼翼地扒拉著碗里的米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不遠處的鮮香菇,心裡一動,突然覺得這副模樣的沈童特別惹人喜歡。

「家裡有什麼人?」

沈童一愣,怎麼突然把話題轉到這了?

「父母健在,外公前年去世的。」

「怎麼沒聽你提過你的父母?」

沈童心裡哼了一聲,我有機會和你說句話么?每次都是被你綁過來,受到種種威脅和不公平的待遇。我倆連正常對話的機會都沒有,還想聽我提我的家室?

「我爸媽都在國外,我一年回去兩三次。」

「過幾天帶我去看看你的父母。」

沈童差點兒把嘴裡的那點兒存糧噴出來。

「咱倆有什麼糾葛,你都可以對著我來,別牽扯上我的父母。他們二老辛苦了一輩子,終於可以在國外享享清福了,你就別……」

徐鷹的手摸上沈童的額頭。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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