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謝謝老公

林耀的句話讓關澤整個人都僵了僵,握著方向盤的手也有些僵硬,他沒有說話,鬆開了油門,車慢慢向前滑去。

定了定神之後他才笑了笑:「這是你第一次對人說這句話么?」

「嗯,」林耀點了點頭,車頭正對著陽光,他抬手遮住眼睛靠在椅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以前模擬過,但一直沒機會說。」

「模擬?」關澤扭頭看了看,林耀陽光中的側臉和乾淨的笑容讓他有一瞬間忘了自己正在開車。

「是不是有點兒傻,」林耀擋著眼睛嘿嘿樂了幾聲,「就是想像一下場景,然後該怎麼說,表情啊語氣啊,是要深情款款呢還是得風流倜儻范兒呢……」

「你沒事兒還自娛自樂琢磨這個呢。」關澤笑了。

「可不么,我從開始喜歡人開始就一直是自娛自樂,」林耀眯縫著眼轉過臉來,「一直到碰上你。」

關澤的車拐上大路,陽光很明媚,冬天在車裡曬著這樣的太陽是最舒服的,他想了想:「你餓嗎?」

「不知道,」林耀按了按肚子,「我沒感覺,就顧著高興了。」

「我們買點吃的去曬太陽吧。」關澤看到路邊有一家超市,直接拐了過去。

「好,」林耀來了興緻,「沒停車位……」

路邊有幾個停車位,但都停滿了車,地下停車場的入口也排滿了等著進去的車。

「你先想好要吃什麼,快想。」關澤打了兩把方向,把車開上了人行道停下了。

「靠你停這兒?」林耀愣了,「等貼條兒呢你!」

「快!林隊!」關澤開了車門跳下車就往超市跑,「前方有情況!」

「你丫有病!」林耀也趕緊開了車門跳下去就追,「鎖車!一會讓敵人把咱車開走了我們怎麼撤退!」

進了超市關澤退了個車就直奔食品區,倆人跟打劫似地看到東西就往車裡扔。

「報告林隊,」關澤一邊扔吃的一邊樂,「我想起一個事,車是鎖了,敵人開不走的話可能會把咱的車炸掉……」

「速戰速決!」林耀又胡亂抓了幾袋零食,推著車就往收銀台跑,「你掩護我!」

林耀這聲喊得有點兒大,旁邊不少買東西的人都看了過來,關澤忍著笑很嚴肅地回答:「是!」

「媽媽,他們在打仗!」旁邊一個小男孩兒一臉興奮地盯著他們。

孩子的媽媽很尷尬地看著關澤,不知道該說什麼,關澤沖小男孩兒打了個手勢:「找俺體去!」

「嗯!」小孩兒馬上蹲到了一個貨架後面。

收銀台前幾條長龍很威風地盤著,林耀趴在購物車上很沮喪:「完了,隊員250,我們被伏擊了……」

「林隊挺住,要有信心,」關澤拍了拍他的背,又檢查了一下車裡的東西,「這袋奶粉是你拿的?」

「啊?」林耀拿過來看了看,真有袋奶粉,「我拿的?管它了,到時你放辦公室喝去,正好調養一下身體。」

「好。」關澤點點頭。

的確是要調養身體,張興給他開了不少葯,好在他考慮到從醫院出來可能要先去找林耀所以沒去取,要不那一堆葯讓林耀看見了不定是什麼場面了。

排了快半小時的隊,終於輪到他們了,結完帳倆人拎著兩大袋吃的又往超市門口狂奔而去。

一出超市,林耀一眼就看到了大切旁邊站著個女警。

「我就日了,敵人果然夠快!」林耀趕緊往那邊跑,「快點兒,二百塊啊關大俠!」

「降價了,現在是150。」關澤不急不慢地懶得跑。

「150不是錢啊!150夠我爹兩包煙了!」林耀沒管他,自己往車旁邊沖了過去。

「姐姐姐姐,」林耀衝過去把袋子往車頭上一甩,又一掌拍了下去,「姐姐啊!」

這動靜把女警嚇了一跳,正拿著筆要寫字的手瞪了他一眼:「喊什麼,怎麼不喊姨啊!」

「姨!」林耀大著臉湊過去看了一眼,「我們是有急事兒,實在是沒辦法才停這兒的,姨您還沒寫車號呢,抬一下玉手吧,求你了姨。」

「你這人怎麼這樣,張嘴就叫,」女警樂了,手裡的筆沖他擺了擺,「別干擾我工作啊。」

「不好意思警官,」關澤走了過來,把袋子遞到林耀手上,沖女警笑了笑,「我們真是沒地方停了,著急去福利院看小朋友,約的是午飯前……」

「福利院?」女警抬頭看了關澤一眼。

「嗯,我們也沒想到這兒車位這麼緊張,」關澤很熟練地報出了陸騰那家福利院的名字,又抬手看了看手錶,「約的時間快到了怕孩子等得著急,就把車停這兒了,真是著急沒辦法。」

「福利院啊……」女警猶豫了幾秒鐘,又拉開林耀手裡的袋子看了看,裡面全是吃的,最後她揮了揮手,「行吧趕緊走,以後不要隨便亂停車了啊!」

「謝謝警官。」關澤沖女警笑著道了謝,然後開門上了車。

「謝謝警官開恩。」林耀趕緊跟著跳上了車。

「這不對啊,」林耀坐在車上好一會才喘勻了氣,「我都叫姨了她都不答應,怎麼你撒個謊就放行了!」

「你長得不如我可靠。」關澤樂了。

「是么?我長得挺正直的啊我爸一直說我長得太老實了騙人先天條件特別好不過我家狐狸多我一直也沒機會好好當回騙子,」林耀把遮陽板翻下來對著鏡子盯著看了一會兒,突然一拍腿,「不對!不是這個理由!」

「那是什麼?」

「你丫沖她笑來著,」林耀眯縫了一下眼睛轉頭看著關澤,「你沖她怎麼笑的你笑一個我看看。」

關澤沖他笑了一下:「就這麼笑的。」

「靠,」林耀愣了愣,關澤的笑容讓他有一瞬間呼吸困難,回過神兒來以後又覺得很不爽,「你沖她笑成這樣幹嘛啊變態!」

「你不捨不得那150塊么,」關澤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就沖你呲著牙管人家叫姨,我不這麼笑人估計得罰我250塊。」

「一邊兒扯蛋去吧你,」林耀嘖了一聲,想想又伸手摸了摸關澤的臉,「你再笑一次。」

關澤有點兒無奈,扭臉又沖他笑了笑。

「怎麼平時你跟我就沒這麼笑過呢?」林耀擰著眉。

「這是假笑,」關澤掃了他一眼,「我平時對女客戶都這麼笑。」

「你真不要臉……」林耀一連串嘖著,末了還補了一句,「不要臉。」

關澤帶著林耀到了市郊的一個公園,這個公園的綠化已經全部完工,娛樂設施還沒建好,離市區又遠,人很少。

大片的草地雖然是一片枯黃,但草地上落滿厚厚的黃葉,在陽光下看過去滿眼金黃。

「這種地方你都知道,」林耀把袋往落葉上一扔,踩著葉子來回跑了好幾趟,「真過癮。」

關澤拎起袋子,找了片陽光好的地方,靠著棵樹坐下了:「我沒事兒有時會來這裡呆幾個小時曬太陽,是不是很舒服。」

「是,」林耀往他身邊一躺,枕著他的腿,手遮著陽光從指縫中往天空看,藍天白雲讓人呼吸都順暢了不少,「你一個人來么?」

「嗯,不然跟誰來。」關澤笑了笑,從袋子里翻了幾塊巧克力出來剝了放進他嘴裡。

「我啊,」林耀閉上眼睛,身上沒多久就被陽光曬得暖烘烘的,「以後你想去哪兒的時候就叫上我一塊兒,別總一個人,兩個人多好,有人說說話逗個樂什麼的。」

「嗯。」關澤低下頭,手指在林耀臉上輕輕勾劃著。

「今年過年晚,」林耀閉著眼嘟囔,「我很久沒盼著過年了,小時候總盼,我媽夏天的時候給我買雙皮鞋說過年才讓穿,我天天跟鞋櫃那兒蹲著盼過年後來我哥乾脆把掛曆掛鞋櫃門上了……我現在就天天盼著過年咱倆去逛廟會,咱倆一人來幾串糖葫蘆,你愛吃什麼味兒的我特別愛吃帶豆沙餡兒的……」

關澤頭靠著樹,閉上了眼睛,他有記憶以來就幾乎沒有哭過,也很少有想哭的衝動,這會兒聽著林耀在陽光里念念叨叨,他突然覺得眼睛發澀,胸口也堵得厲害。

「對了晚上去玩吧,我跟連軍他們說好了,今兒我做東,」林耀閉著抬起手往關澤臉上摸,「你晚上沒事兒吧?」

「沒事兒,」關澤握住林耀的手,在他指尖上輕輕咬了一下,把手心貼在自己臉上,林耀的掌心很暖,「你晚上唱歌么?」

「你想聽我就唱,」林耀嘿嘿笑了一會兒,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他,「我唱歌是不是很好聽。」

「是,」關澤笑了,「太意外了,我以為你肯定得跑調。」

「就這一個優點了,」林耀嘆了口氣,「我從小學東西就慢,我媽送我去學拉小提琴,她坐一邊兒聽老師上課都能拉出調來了我天天拿著琴愣是沒學會,給我媽鬱悶得不行背地裡跟我爸商量要帶我去測智商說是不是生我的時候營養沒跟上要不就是接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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