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五章 死守

「變陣!」城門外的大軍之中,忽聽得兩聲呼喝,聲響如雷,耿炳文、華雲龍同時喊出。

被圍困的將士如變戲法一般,由原來的十二人,迅速的穿插成五人陣、三人陣法,因為人數少,陣法為變,加上遊動而戰,剛剛被韃子以死傷過半的代價壓下去的明軍,再一次勢頭大震,五人陣,三人陣靈活多變,讓人防不勝防,夜色下沖入敵軍之中,當真神不知過不覺,殺人與無形。

「不好了,蕭將軍不快看……」人群里不知誰驚叫了聲,蕭雲順著聲響望城門內望去,只見都城的內,一陣黑影涌動後,傳來一陣噠噠噠的馬蹄聲,聲音初始很遠,片刻的功夫,彷彿就在耳旁一旁,夜色里,數百條人影在迅速涌動。

「這韃子果然是玩命了?」蕭雲嘀咕了幾聲,眉頭跳了跳迅速抽出了斬月刀,正要衝殺上去看個究竟,忽見毛驤跳了過去。

他忙拉著毛驤的手臂,急切的道:「可是騎兵?」

毛驤點了點頭道:「不錯,是韃子的騎兵?」

「多少人?」蕭雲問。

毛驤臉上一臉的肅然,沉默了一會兒,道:「人數不多,不過三百多人,但訓練有素,一看就不是輕易上戰場的人,一旦上了戰場,必是死傷無數的那種?」

「娘的,這麼厲害啊?這不是燕雲十八騎么?」

毛驤道:「差不多?」

蕭雲吞了一口吐沫,忽然道:「真有這麼厲害么?」

毛驤望了一眼蕭雲,道:「蒙古鐵騎縱橫天下,自然有他的厲害之處,考的是速度和遠程弓箭,少了這兩樣,鐵騎就不是鐵騎了?再說了我大明男兒也不都是孬種,不會因為來了三百鐵騎便做了縮頭烏龜,今日一定要與他們血戰到底,便是死也要死守到天亮?」

「死守天亮,那是你,不是我啊,再說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韃子鐵騎都出來了,打成這樣了,也夠本了,還是撤吧?」他正在猶豫要不要將這番話兒說出來,忽聽得毛驤大喝道:「弓箭手準備,對準騎兵,射!」

聽了指令的門外弓箭手,紛紛彎弓射殺對城門衝殺而來的蒙古鐵騎。

漫天羽箭如雨一般落下,除了射殺幾個速度來不及揮刀抵擋的韃子兵,對於早有準備的蒙古騎兵,羽箭早已失去了效果,剩下的唯有正面迎戰了。

毛驤翻身上馬,手中的長刀向天一指,大喝一聲,道:「不怕死的跟我殺上去!」話音一落,一手提著馬韁,縱馬當先殺了過去,長刀破空而出,看準了一個韃子兵,刀光一閃,一聲呼喝,便聽得一聲慘叫,一個韃子兵被斬落了頭顱,碩大的身體滾落了下來。

「殺得好,殺得好!」蕭雲大叫了聲,一拉馬韁,跟著翻身上馬。

「將軍你要做什麼?」一個小將急忙拉住他。

蕭雲喝道:「幹什麼,你看不出來么,殺敵了,犯我天威,雖遠必誅!如今大明正是需要我的時候,我豈能坐視不管呢,弟兄們,你們說是么?」

數十個將士早已熱淚盈眶,哭著道:「將軍忠君愛國,實乃我等敬佩的典範,我們誓死追隨將軍殺敵去?」

「光說不練,還不上馬!」

「是!」

數十個臨時組建的大明騎兵緊跟蕭雲身後,揮刀沖向敵軍,這些將士原本都是常遇春的部下,打仗最為勇猛,聽了蕭雲的號令,數百個騎兵手握大刀,縱馬一陣風似的沖了上去,大刀揮舞之中,幾個韃子被他們隨手撂倒,為首的正是那個與蕭雲大唱十八摸的小將,衝鋒在前,大聲呼喝,氣勢迫人,好不威風。

「爺爺的,不是說大元的鐵騎天下無敵么,怎麼這麼兩下就被撂倒了,歷史啊,有時候果然有誇大之嫌啊?」蕭雲一臉嚴肅的道。

「將軍沖吧?」身後的幾個小將望著衝殺在前方徐峰威風凜凜,羨慕不已,不住的催促。

「他娘的,看來這韃子騎兵只是傳說啊,沒那麼厲害啊?這就好說了?」蕭雲嘿嘿一笑,忽然斬月刀向前一指,大喝一聲道:「不怕死的,想回家抱老婆孩子的,隨我沖啊……」他手持斬月刀縱馬前沖,碰上前方的兩個韃子兵,斬月刀左右開弓,斬月八式第一式順手展開,斬月刀划出兩道驚鴻,聽得慘叫兩聲,兩個韃子就此倒下來,看的追隨在他身後的明軍熱血沸騰,口中大聲叫好。

明軍的氣勢一下子高漲,數十個緊跟在他身後的將士吆喝著,揮舞著明晃晃的大刀,刀光閃耀,絲毫不含糊,比起蕭雲的斬月刀法,雖少了一絲變化,但單刀翻飛,白光閃過便是人頭落地,眨眼的功夫就砍殺了數十人,受到了鼓舞的騎兵,大聲叫好不跌,人人奮勇殺敵。

他們原本就是常遇春麾下最精銳的騎兵,經過嚴格的訓練,對抗韃子騎兵最有經驗,此時三人為一組,成梅花形,互相配合,互相保護,三把單刀不住的翻飛,趁勢斬殺敵軍。

經過一番衝殺,韃子後面的大軍也趕了上來,雙方人馬交戰,一時刀槍棍棒,人仰馬翻、馬鳴聲,慘叫聲,以及雙方將士呼喊的聲,各種聲響夾雜襲來,但誰也沒有功夫去凝聽,都在為了活命而奮力廝殺。

一道白光,一個漢子倒下馬背,猩紅的血液流個不停,迅速染紅了城內的地板,又是一聲慘叫,一個蒙古韃子與明軍一同到了下去,落在地上的身子,還兀自插著彼此的兵刃,圓睜的雙眼尚未來得及閉上,身子就已經冰冷。

一個又一個的人倒下,也許是兄弟,也許是父子,也許是兒子,更多的是那些年紀不過十五六歲的年輕人,他們還沒有好好享受一下這個世界,就在廝殺中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他們最親愛的,最思念的人,可這個時候,誰也沒有世間,沒有心情是看上他們一眼,因為那樣,說不定下一個就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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