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七十章 立儲

這一年來,朱標不斷的學習儒家經典,跟著老師宋濂學習寫文章,他是一個認真的人,也是一個好學的人,終日的忙碌,使得這個才有十一歲王子,根本沒機會來參加朝會,但今天他必須來,因為昨晚父王告訴他,今天是立儲的大日子,他必須要在場。父王的話他不敢不聽,所以他來了。

此時,他站在李善長的右側,臉上看不出喜色,也看不出任何的怒色,竟是十二分的平靜,彷彿今日這場立儲的大事,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吳王殿下駕到!」

殿中李公公一揮浮塵,尖著嗓音一陣叫喚,白來位文武百官,以李善長、徐達為首,紛紛收拾心神,弓著身子耐心等候,剛才的議論之聲,霎時間去了乾乾淨淨,彷彿根本沒發生一般,大殿里鴉雀無聲,靜得連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我日啊,這朱重八架子還不是一般的大,這氣勢,還真不是北京的那個韃子皇帝能比的?」蕭雲心中嘀咕了聲,也收起了斜靠在朱漆的姿勢,也學著前面常遇春一樣,見手中的牙牌捏著正前方,微微弓著身子,一副正禁微聽的模樣。

「當!當!當!」

鐘鼓響過三聲後,三十多個侍衛分別從兩側進入,緊跟著校尉五百人人魚貫而入,人人單手按腰刀,唯有極少兩個舉著華蓋,跟著朱元璋身後,其他眾人分成兩隊,三個五個宮娥跟著身後,手持宮扇、羅蓋,擁護著朱元璋坐上龍椅。

今天的早朝是立儲大事,朱元璋也沒穿尋常服飾,一身黃色滾龍裘,頭戴天子袞冕,一臉威嚴的掃視一下群臣,方才坐上龍椅。

待朱元璋坐定後,群臣以李善長、徐達為首,一齊躬身道:「吳王萬歲萬歲萬萬歲!」

朱元璋臉上沒任何錶情,迅速的掃視了一眼大殿,才從鼻腔里發出「嗯「的聲,一擺手道:「眾愛卿平身!」

「謝吳王殿下!」

百官紛紛躬身行禮站起,趁著這檔口,蕭雲重新回到了剛才的大柱子前,眯著雙眼閉目養神起來,昨晚輪番動用了春宮另外三十六式的十二式,直到天亮才眯了一會兒,這會兒的確困得厲害。

朱元璋再一次掃視了群臣,最終的目光卻穿過眾人,落在了朱標的臉上,原先威嚴的臉龐,微微露出一絲慈父的笑容:「標兒最近誦讀的書籍給父王說說?」

「是!」朱標上前道:「兒臣最近所讀書籍有三,一讀《周禮》《禮記》《論語》《孝經》。知曉敘君臣之義、上下之位、父母之道、長幼之序,二讀《尚書》《春秋》《漢書》《資治通鑒》,知歷代治亂興衰;成敗得失之理,三讀《老子》《六韜》《管子》《商君書》《申子》《韓非子》。記國君御天下之術、治國用兵之道……?」

朱標這一系話一出,不禁朱元璋連連點頭,便是一干文臣武將也有不少人點頭不止。

「看模樣的確是下了一番工夫啊?」蕭雲望著一臉誠懇的朱標心道。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標兒能知道這些父王心中大慰,書上乃聖人之言,自然沒錯,不過父王能從一介布衣有了今日一片基業,除了苦讀聖賢之書之外,更多是體察民情,父王要你謹記,古代像商高宗、周成王,都知道小民的疾苦,所以在位勤儉,成為守成的好君主。你生長富貴,習於安樂。除飽讀聖賢詩書之物,更當遍訪民情,沿途瀏覽,可以知道鞍馬勤勞,要好好觀察百姓的生業以知衣食艱難,體察民情的好惡以知風俗美惡,以知我創業的不易。」

「兒臣謹記!」朱標應了聲道。

朱元璋慈愛的看了一眼朱標,繼續道:「父王要你記住,為君者要每日和群臣見面,聽斷和批閱各衙門報告,學習辦事,要記住幾個原則:一是仁,能仁才不會失於疏暴;一是明,能明才不會惑於奸佞;一是勤,只有勤勤懇懇,才不會溺於安逸;一是斷,有決斷,便不致牽於文法。我從作吳王以來,從沒偷過懶,一切事務,惟恐處理得有毫髮不當,有負上天付託。天不亮就起床,到半夜才得安息,這是你天天看見的。你能夠學我,照著辦,才能保得住基業。」

「兒臣明白!」朱標恭恭敬敬的應了聲。聲音不大,卻也堅定。

「嗯!」朱元璋點了點頭,這才收回了目光,望了一眼四方,道:「今日早朝,有重大朝政與眾位愛卿商議,此事事關我金陵國運,事關我金陵心衰,孤王望諸位愛卿好生商議,一便孤王做出正確的決定!

「吳王英明!」眾人齊贊了聲。

朱元璋點了點頭,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李善長的臉上道:「李大人,開始吧?」

「是!」李善長躬身從右側文臣第一的位置站了出來,恭敬的應了聲,朗聲道:「諸位,我金陵自殿下率領攻打一來,隨後剿滅陳友諒,誅張士誠與平江,前些時日,江浙一帶的方國珍也送上了降表,如今的金陵城已儼然一國,常言道,有國莫先,自昔哲後,降及近代,莫不立儲樹嫡,守器承祧。元良儲嗣,不可久虛,今諸位王子已長,該當立下國之根本!微臣李善長,湊請吳王殿下,請早立世子!」

李善長話音一落,朱元璋一雙殺氣騰騰的三角眼在人群迅速的掃了一眼,沉著臉道:「對於立儲一事,諸位愛卿有何意見?」

眾人除了幾個心腹之人知曉朱元璋的心意之外,其餘眾人並不知道這位吳王心底是什麼意思,二十幾個兒子,長子朱標,次子朱慡、三子朱棡都是馬皇后所生,朱標溫厚仁慈,次子朱慡、三子朱棡英勇神武,三人都是不錯的人選,聽說那四子朱棣,雖然是碩妃所出,但也聰明伶俐,也可作為儲君的對象之一。群臣不知朱元璋的心意,一時都不敢貿然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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