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四章 單獨話別

兮兮的夜風,吹動著她的烏黑的髮絲,白皙的長袍,呼呼作響,一眼望去,宛若九天的仙子。

「玉落姑娘……你還有事么?」蕭雲也不知說什麼,輕嘆了聲。

張玉落緩緩走出了涼亭,走到了他的跟前,燭光里,一雙明眸的雙眼中淚花閃閃:「蕭大哥,你要走了,我能單獨的與你說會兒話么?」

「這……?」蕭雲楞了楞,下意識的望了一眼方太平,只見方太平淡淡的一笑,卻默默的走開了。

從最初的太湖遊玩,吟詩作對,唱小曲,說心事,這個可愛而又善良的姑娘,莫不是處處關心著他,密林里捨命相救,暗格時刻意周旋,這一切無不是冒著極大的危險,莫不是照著他的周全,如說這點心思蕭雲還看不出來,那他便是傻子了!

「玉落姑娘,你這又是何必呢?」蕭雲輕聲一嘆,似乎有千斤的重擔壓在了心頭一般。

張玉落眼圈一紅,輕聲道:「你,你不要這麼說,我很喜歡與你在一起,聽你說話,聽你說過兒小龍女的故事,每次我都聽得很快活,這種感覺,從我娘親去逝後,從來沒有過……?」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蕭雲也不知說什麼好,長長嘆了聲道:「我不值得你這樣?」

「你不值得我自己才知道?」張玉落淚眼婆娑,卻倔強的看著蕭雲,慢慢的眼神里有了些溫柔:「一見楊過誤終身,當你與閣樓里對我說起楊過與姑姑的故事,我便是把蕭大哥當做了我的過兒,我這一輩子,我心裡之能有過兒,其他的男子再也裝不下了!」

「玉落姑娘,我……?」蕭雲只覺得鼻子有些發酸,好一會兒才輕輕一嘆道:「你知道么,楊過雖好,卻比不上靖哥哥啊,你還年輕,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張玉落眼裡蕩漾起了笑意:「我娘說了,愛一個人就要能等待,只要能等,他就一定會回來的!」

「蕭大哥,你……你還回來么?」

蕭雲看了看他,目光突然多了幾分堅定,以無比誠懇的口吻道:「回來,我一定回來!」

張玉落歡喜的一笑,紅著臉望著蕭雲,道:「蕭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回來的!」

蕭雲心裡暗暗一嘆,望著眼前這個溫柔可人的女子,一時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只希望自己這一走後,隨著時間的推移,能把自己忘記,那樣自己算是對得起她了。

「蕭大哥,你……你能想對待方姐姐一樣對待我么?」這幾句話似乎張玉落用了極大的氣力說出來,說完瞟了一眼蕭雲,一張俏臉羞的通紅。

「啊……這丫頭果然在門外偷聽啊?」蕭雲大汗了一把,老臉紅了一下,摸著額頭上的汗珠,咳咳了兩聲道:「玉落你誤會了,剛才我與平兒只是覺得暗格太小了,偏偏平兒說要什麼行什麼禮節,所以我勉為其難的研究了一下,不是你想像的那樣,你可別誤會了!」

張玉落羞紅著臉白了他一眼道:「誤會……大哥當我是小孩子啊,「你快點,輕點,要憐惜人家……?這是習練禮節的么?」

嘿嘿,蕭雲乾笑了兩聲,不敢應話。

「我不要你想對待姐姐那般對我,我只想,只想……只想大哥抱抱我……?」說完這幾句話,張玉落眼圈又紅了起來,淚流如雨。

蕭雲緊張的看了一眼門外,遲疑道:「這個,這個,你知道蕭大哥一直是個正經人,對這樣的要求,從來是不拒絕的!」

話音一落,張玉落痛哭一聲,身子像個泥鰍一般鑽入了他的懷中,玉臂輕輕環抱著蕭雲的腰,身子貼著蕭雲的胸膛,痛哭的起來:「大哥,你這一去,這一去,我還能再見到你么?」說完放聲大哭起來。

如說先前有些驚愕,如今剩下就是感動了,望著眼前這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縱然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會被感動,更何況蕭雲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只覺得鼻子發酸,雙眼發漲,雙手輕輕拍著她柔嫩的肩膀,柔聲道:「你放心,蕭大哥一定回來看你,一定會回來的,我答應你!」

「蕭大哥,你真好……?」痛哭聲中,張玉落早已淚流滿面,靜靜的抱著蕭雲捨不得放手。

「玉落……我想讓你看一樣東西……?」蕭雲輕輕一嘆,望著懷裡的痛哭的人兒,眼裡漸漸有了柔情。

「看什麼?」張玉落將深埋他懷中的臉兒揚起,嗚咽著問。

「你看了便知道了……?」蕭雲說著大手突然開始抹上了臉。

「啊……?」一聲驚叫。

搖曳的燭光下,露出一張嶄新的面孔,劍眉、鳳眼、雙目精光四射、好一張英俊的臉龐!

「你……你是誰?」張玉落一呆,驚恐的道。

蕭雲呵呵一笑,道:「這才是我,怎麼樣?還是這張臉夠帥吧?」

「噗嗤……?」張玉落一聲嬉笑,重新撲入了他的懷裡,玉手微微伸起,在蕭雲臉上輕輕的撫摸著:「不管你是什麼樣子,是丑的,是好看的,是壞的,是好的,玉落心裡只有你,這一輩子只裝下一個人!」

「娘的,這丫頭也太會說情話了吧?」蕭雲雙目含淚,有一種想哭的衝動:「玉落!」

「嗯!」張玉落低低應了聲,臉上無限的柔情。

「你對我太好了……?」蕭雲吸了吸鼻子,又道:「我不叫蕭三,我的真名,叫蕭雲,記住,蕭雲!」

「記著,永遠記著!」一聲嗚咽,蕭雲尚未反應過來,便覺摩擦在自己臉上的玉手突然一用力,自己的頭低了下去,一股芬芳的氣息迎面吹來,跟著兩片滾燙帶著顫抖的紅唇,貼上了自己的嘴唇。

一股強大的力道從對面的紅唇上傳遞過來,不多時從裡面伸出一張火紅的香舌,帶著淡淡的香甜,用力的啟開了他的嘴唇,兩張舌頭肆意的攪動,纏綿著。

一陣窒息的感覺在蕭雲渾身遊走,就當他準備反擊的時候,突然,張玉落雙手一用力推開了他,淚珠滾滾的道:「蕭大哥,你放心,玉落一定等你回來,我就是過兒!」

滾滾的淚珠順著她光滑的臉頰,傾瀉而出,深深看了蕭雲一眼,突然一轉身,夜色下,婀娜的倩影風一般的離去,那搖曳的身姿,彷彿是黑夜裡一道亮光,讓蕭雲雙眼不知不覺的淚眼婆娑。

一隻溫暖的小手悄無聲息地伸了過來,夜色里一雙亮麗的眸子,深深地望了一眼蕭雲,一聲輕嘆:「玉落妹妹是個好女子,你可莫要辜負了?」

蕭雲身子一顫,咬牙道:「我一定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北苑整個院落東南多山,西北多水,四周高牆深宅,曲廊環抱。以中部的水池為中心,疊山造屋,移花栽木,架橋設亭,使得整個院落緊湊,富有「咫足山林」意境,正是因為這院落比較大,出口多,所費的兵力自然也不少,調動起來也比較麻煩,才騰出了這三日的時間來。

此時院落里的阿大心情極為糟糕,蕭三帶著大小姐私奔的消息,北苑裡的家將雖不知,但他卻知道的清清楚楚,更讓他焦急的是,他還擔負一個任務,這任務是蕭三安排的,他說過要出蘇州城,必須在三日以後,可如今三天已經過去了,眼看再過幾個時程,天就要亮了,城門就要開了,可蕭三和大小姐卻連人影都沒見到,更別說消息了。

通過這兩日的觀察,他隱隱的覺得,這北苑的侍衛是要被撤走了,若是換上新的侍衛,只怕不太好對付,這才是他憂心的所在,背著雙手,在平日里住居的房屋裡來來回回走了數十邊,心頭的那股焦急,依舊放不下來。

「咚「的一聲,一個硬物從身後的窗檯仍了進來。

阿大心頭一驚,身影一閃,他是方家頭號家將,身手自是不差,只是幾步便跳了過來,左右瞧了一眼,並不見人影,卻見地上多了一個東西,搖曳的燭光下,竟是一塊絲巾用一塊石子抱著被人仍了進來。

阿大撿起石子,展開絲巾,原來是阿蕭三傳來的音訊,大意說張辰保已經派遣大軍前來搜索北苑,計畫得提前進行,待天一亮,原先準備的馬車,必須同時出城。

絲巾上簡單的說明了馬車的數量,從何處出門,去往何處。

阿大頓時鬆了口氣,只要蕭三在,大小姐就會沒事,想到張辰保的大軍,知道眼下必須提前動手,否則等張辰保大軍一來,控制了北苑,蕭三與大小姐想要走,就沒那麼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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