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七章 炸開了鍋

「不是詩那是什麼?」李玄湘滿臉好奇道。

人群里不少人也露出了驚奇之色,從古至今,四書五經,諸子百家,讀的莫不是唐詩宋詞,元小曲,這不是唐詩,也不是宋詞,更不是元曲了,那是什麼?可不是詩詞,為何會有偶語句言,對仗工整,平仄協調,且意境與詩詞一般呢?」

蕭雲見這一幫所謂的江南才子,竟然對一個小小的對聯這麼大驚小怪的,還不如人家一個劉伯溫呢?苦笑了聲,又將對聯歷史從頭說了一遍,這才平息了眾人的喧鬧之聲。

不過這樣一來,更多的人對他可算是刮目相看了,一個下人能創出後蜀皇帝孟昶才能創出的對聯,單是這份才華,就讓不少人覺得這個下人不一般了。

場上唯一不吃驚的就是方太平了,看著這麼多人吃癟,就連有蘇州才子之稱的李玄旭也敗下陣來,一雙美目開始放光了,原先有些擔憂的心,也放了下來:「這傢伙,不管到了那兒,都滿肚子學問,吟詩作對都要給別人不一樣,雖有些怪異,不過比起那些滿嘴之乎者也的什麼狗屁才子要好多了!」

「原來這個叫對聯,不是詩詞啊,難怪我一句也接不上啊?」李玄旭一直對剛才沒能接住蕭雲的三句詩而耿耿於懷,這會兒聽得知這個似詩不是詩的長短句,竟不是詩詞,剛才倍受打擊的心,頓時又膨脹了起來,「哼,這小子一定是知道橫槊賦詩,不是我的對手,才想出了用對聯來糊弄我,若真的橫槊賦詩,我未必會輸給他,也不會落到被人嘲笑的場面,哼,這口氣我一定要討回來!」

「蕭公子,今日這裡是吳王陛下宴請滿朝文武,橫槊賦詩的地方,你用這一不是唐詩,二不是宋詞,三不是小曲的對聯來糊弄滿朝才子,有些不符合規矩吧?」李玄湘語氣說的甚是柔和。

人群里那些苦於沒機會的才子,早已對蕭雲連番的出風頭不滿,聽李玄湘這麼一說,不少人開始附和,聲音還不小。

蕭雲翻了翻白眼,心道:「你爺爺的,你對不上來,就說老子的不死,對聯與唐詩宋詞,還不小弟見了大哥、二哥了,都是一樣的從人嘴裡吟唱出來的,怎麼偏偏唐詩宋詞說的,老子的對聯就說不得呢?哼,這個丫頭片子定是看自家哥哥吃了癟,不服氣才這麼故意刁難,本大公子,還就不怕了你?」蕭雲心中暗罵,對李玄湘也沒什麼好臉色。

李玄湘一直看著蕭雲,這會兒見他臉色十分的不好看,一雙眼神里,更是頗有些看不起的味道,俏臉紅了紅,嘴唇張了張想解釋什麼,看了看四周,見眾人目光齊刷刷的望著這邊,終究沒說出聲來。

「李公子說得對了,今日既是詩詞宴會,豈能出現這等不倫不類的東西來,剛才的比試不算,須得重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從後背傳來,蕭雲聽在耳里,覺得有些熟悉,扭過頭去,便看到了五太子張辰保一臉的笑意,端坐在長椅上,見他望來,微微一笑,道:「蕭管家,這裡可是詩詞會,你雖是下人,可不能壞了規矩哦!」語氣極是傲慢。

蕭雲冷哼了聲,心道:「你爺爺的,這不是擺明了故意的!感情這是你的地盤,得聽你的是吧,可惜,用不了多久這裡就要易主了,到時候看你們還有什麼得瑟的!」

太子也說話了,一些見風使舵的傢伙還不趁機罵罵咧咧起來,剛才還驚艷蕭雲的才華,這會兒全都罵成了什麼都不是了。弄得蕭雲鬱悶不止。

「見過陛下……?」便在這時,人群里一直端坐冷眼旁觀的施耐庵突然站了起來,對著王座上的張士誠彎腰行了一禮。

張士誠得獻出對付朱元璋的兩條計謀,對施耐庵極是看重,見他行禮,忙站起道:「施先生不必這般客氣,有話不放直言!」張士誠看施耐庵站了起來,便知他有話要說。

果然,施耐庵重新行了一禮道:「回稟陛下,這位蕭兄弟出題雖不是唐詩宋詞,但施某聽其言語,這對子偶語句言,對仗工整,平仄協調,是一字一音,文辭精鍊,上下兩對更是包涵陰陽之說,以施某看這位蕭兄弟的對子,比起唐詩宋詞不多讓!」

「是,陛下!」這是羅貫中也站了起來,沖著張士誠一拱手,道:「羅某夜讀史書之時,曾看到後蜀廣正二十七年的春節前夕,後蜀主孟昶因平日善習聯語,故趁新年來到之際,忽然下了一道命令,要求群臣在「桃符板」上題寫對句,以試才華。群臣們各自寫好一幅,耐心等待審查。孟昶一一看過,均不滿意。於是他就親自提筆,在「桃符板」上寫了「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流傳千古,後蜀孟昶才華橫溢,曾經撰寫了這篇振奮人心的「官箴」,頒於郡國,以期讓官員們「歷歷在目」,「則必能隱惕於其心」便是以這對子形式,可見這位蕭兄弟的對子與唐詩宋詞相比,有異曲同工之妙,且簡短有趣,並未破了宴會的規矩!

蕭雲見他二人為自己說話,不由得感嘆了聲:「還是好人多啊!」

方太平見施耐庵與羅貫中極力為蕭雲說話,又見蕭雲並沒有出言感謝,似乎對這兩人早就認識了樣子,心中不禁暗自嘀咕了起來:「這個姓蕭的,認識的人到不少,這兩人一看就是張士誠的心腹之人,他竟也認識,瞧二人賣力的摸樣,關係匪淺,也不知道他還隱藏著多少秘密,日後得好生詢問一番?」說著白了蕭雲一眼,可憐蕭雲並沒有瞧見。但這一幕卻落入張辰保的眼裡。

註:公元964年春節,孟昶作「新年納餘慶;佳節號長春」聯,965年,宋太祖趙匡胤派兵統一了後蜀,將孟昶等擄走,同時委用了一個名叫呂餘慶的人去做成都(原是後蜀的都城)的地方長官。另外,宋太祖已於建隆元年(公元960年)將每年的農曆二月十六日自己的生日定名為「長春節」,即所謂「聖節」。孟昶降宋之時,正是宋太祖誕辰之日。這種情況與聯語是一種巧合,還是預先知道,今亦不可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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