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搖搖頭，「電視上的節目都會有不同程度的美化，採訪可以選擇怎麼播出，所以，我更傾向於很多人還沒有養成去吸煙處吸煙的意識其實。」
可能京都這種大城市的推廣會稍微容易一些。
但在二三線城市，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民眾的適應不會太快的。
「這就是你說的文明的重建要比摧毀艱難無數倍吧？」呂總說道。
呂總當然不至於天真的看到什麼就認為是什麼的地步，他只是脫離大眾很長很長時間了，每天的工作很忙很忙，所以對於一些普通人能看到的東西，他反而很難看到罷了。
又不是真的天真！
呂總跟陸安更多的是交流，實際上社會的縮影也好，對他們來說都不過是一眼即穿。
看待事物的角度，會有很多種。
而陸安和呂總已經能看到幾乎全部的種類。
陸安突然唏噓道，「總說羨慕普通人的生活，實際上，對於普通人來說，人生實難啊！」
呂總順著陸安的目光看去，大街上，一個老婦人騎著三輪車，艱難前行，三輪車廂里並不是撿來的廢品垃圾，也不是打算拿去售賣的商品。
是一個老人。
許是老婦人的老伴，又或許是她的其他人。
行走在繁忙的大街上，那麼的格格不入。
但陸安和呂總都清楚，能在京都騎著三輪車上大街的老人，一般都會是本地人，或者本地戶口。
沒別的原因，如果是其它地方的人，早就回去了。
京都的高消費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
那是真的消費不起！
尤其是在這種三環以內的地方生存，之艱難，難以想像。
陸安和呂總都沒有下車，這裡沒有記者沒有攝像頭，哪怕是作秀，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場景。
呂總沉吟半晌，道，「人生實難。」
他肯定了陸安。
「這個街角，就像所有繁華都市的社會縮影一樣，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有人吃得滿嘴流油，有人窮苦的為了下一頓飯在哪擔憂，也有人為了那些在我眼裡微末都算不上的錢艱難工作，有人自以為是的一擲千金，有人歡喜，有人愁，有人高興，有人苦。但在我看來，大多數人的人生，實在艱難。」
陸安幽幽的總結道。
舉個例子，陸安的人生如果算得上是開掛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是開了Debuff的掛，簡直不是同一個階層的。
這個街角甚至有違法賣唱討生活的。
所以說，百味陳雜，味味不同。
陸安說的也一點都沒有錯。
在華夏這個國家，他所持有的個人現金流，在同輩中，應該算是第一了，哪怕是算上一些人沒法見光的財富，也沒人比得過他陸安在這個年紀的富有度。
所以，陸安可以這麼說，在座的各位都是辣雞。
不管是一擲千金還是別的操作，都一樣！
所以，陸安也可以說，大多數人的人生，實在艱難。
不管有錢的還是沒錢的，都沒法想像陸安的生活樣子，他們還在認同那套窮玩車富玩表，巨富玩遊艇飛機的時候——
本位面最大的航空器正在加班加點的趕製中，為的是如期交貨給他，遊艇那種東西，上次在香港的時候，順手訂購了一艘六層的，也不大，就是公海隨便浪。
這些刨除在外，陸安已經開始玩大公司了……
沒等呂總開口，陸安繼續說道，「而我，只是想在自己可以努力的範圍內，更多的改善一些我看不過去的現象，不管是公益村還是別的，目的都是一樣的。現在，我卻更認為精神文明比起其它這些要來得更加重要，所以我毫不猶豫的將華宜一腳踩到了泥土了，大概後天又或者是下周，華宜就會徹底消失在人們的印象中！」
呂總深深的看了眼陸安，剛想說點什麼的時候，駕駛位的車窗從外被敲響了。
陸安看了眼車窗外，滑下了車窗玻璃，「你好。」
外面的交通秩序維護人員按照流程敬了個禮，「同志你好，你的車會妨礙交通，請你及時離開，謝謝合作。」
聲音洪亮，語氣中正。
這是標準操作，陸安看了看前後左右，認同的點了點頭，「好的，我馬上開走。」
陸安當場就踩了油門走，時間也差不多了，剛好十一點，還有15分鐘，足夠陸安將呂總送回牆裡了。
就在陸安掉頭以後，他突然皮了一下。
「呂總，你說假如今天開的不是賓利，會不會被交通秩序維護人員吆喝來去？」
這就是臨了臨了還上個眼藥了。
呂總默默的轉頭看向車外，聲音傳了過來。
「看你剛才的態勢，我還以為你下車就要給交通秩序維護人員點顏色看看呢。」
呂總·人設終於崩了·大佬我行我素。
陸安還能說點啥？
呂總都直接崩了人設跟他說話了，他還要不識相的話，指不定就真的有顏色好看了。
……
……
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呂總似乎沉吟了下，開口道，「我知道你的目的，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想要幹些與眾不同的事情。
我們有專門對你的資料整理調查分析，一致認為，你這個人會對這個國家產生巨大的影響。
只是我們都沒想到，這個巨大的影響來得那麼快。
光電也好，華宜也罷，動靜都太大了，非常不利於團結，我找你來也只是想跟你聊聊這個事，只是沒想到你的態度比我想的要更直接了斷。」
呂總話里話外的意思從未這麼清晰過。
陸安也終於知道上層到底對他是啥看法了，差不多是把他當定時炸彈那樣子了。
綠燈亮起，陸安笑了笑，拐彎上前門大街，「我當然知道這樣的動靜對很多人來說太大了，尤其是那位楊老。但對我來說，無非就那麼點事。我從頭到尾都把自己定位成一個商人，那麼商人的操作方式，當然是比資源多，我的資源多，他只能咬碎牙往肚子里咽，我也知道你們擔心什麼。500嘛，總會慢慢縮小的！」
呂總似乎有些意外陸安的反應，「我真想知道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勇氣？那是能決定很多事情的500。」
最後，陸安把呂總送回牆裡的西花廳以後，就撤了，走的時候，賓利前車窗擋風玻璃上多了好幾張紅色的貼紙，至少在京都是特別好使了。
哪哪都可以去。
也給了陸安隨時進入牆裡的許可權。
當然。
陸安和呂總誰也沒說服誰，呂總是已經過了那種說服別人的境界，在他的世界中，總會存在不同意見的人，他反倒不會打擊這種意見了。
至於陸安，他謹記一句話，求同存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