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目光平靜的看著直播視頻，沒用這個沒人知道的馬甲ID一擲千金，也沒有發彈幕。
從頭到尾陸安的目光焦點都不在這個昊天哥以及他身邊的這些搬箱子和發東西的人身上，他的目光焦點在那些驚鴻一晃的老人和孩子身上。
他似乎一直就看不見這些主播滿臉的悲天憫人和溫情這樣子。
他的目光更加刁鑽一些，他總覺得，這場面有一些些地方破壞了完整的和諧。
而這種被破壞的和諧，應該就是那些總是被驚鴻一晃而過的老人孩子。
好像，他想要看到的都沒有，比如那些淳樸自然的笑容，再比如得到了照顧的那些真情流露這樣子。
他是去過比這個地方更窮的山溝溝的。
……
倒是一旁的白念被感動得一塌糊塗，臉上的表情都深沉了許多，有點想要哭的樣子，「你做的那些事，總歸是影響了一些人的，你看，現在這樣的事情就多了。」
陸安只是點頭，並沒有搭腔。
白念自顧自的往下說，「老實說，從我的角度來看，我也覺得他們這樣做更加能得到普羅大眾的認可，你做的那些事，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層面有點過高，普通人反倒是不怎麼能感同身受了。」
「嗯。」陸安非常惜字如金，從頭到尾他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直播視頻。
這些人的手腳很麻利，很迅速的發完了箱子里所有的東西，昊天哥看著直播攝像頭，笑容很陽光，「謝謝大家，今天就到這。」
並沒有在最後學那些獲獎現場一樣，來個集體合影，就這麼簡簡單單的結束了。
這最後果斷的行事作風，倒是挺像那麼回事的。
陸安心中的猜測卻越來越清晰了，他覺得，這件事情應該有一些他和這些普通觀眾都沒看到的東西在裡面。
世界上有善人嗎？
有的！
傳說唐僧就是十世大善人。
但，陸安的直覺告訴他，這些人不會是善人。
不過陸安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哪怕現在這裡只有他們自家兄弟姐妹。
這場前後不到三十分鐘的直播結束後，陸安沒有直接退出熊貓直播，而是讓手機智能分類檢索出類似的直播間。
花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陸安重點看完了熊貓直播新興起的慈善公益的幾份排名靠前的主播的視頻錄像，可以說是這些主播是非常五花八門了。
福利院、下鄉扶貧、照顧孤寡老人等無所不包，其中也有陸安看了幾眼就覺得搞得還不錯的，也有陸安完全看不下去的。
陸安也不能強求所有願意用直播傳達慈善公益正能量的人都喜歡多娛的氛圍，百花齊放百家爭鳴，求同存異。
只是，陸安看完這些錄像後，心中的陰霾又多了一分。
就在陸安還沒想出個所以然的時候，白雯雯起身道，「我們回市裡吧？」
白銘沒發表任何意見，白念贊同，於是四人回了停車場，白銘開車，往回趕。
……
路上，陸安讓人工智慧初級分析了包括熊貓和鬥魚在內的已經開始上線過慈善公益直播的所有直播間的詳情。
這件事情對於普通的人來說，會是一件曠日持久的複雜事情，需要建立數模、編寫判斷程序、獲取平台公開數據、讓程序整理出結果。
估摸著就這一天的直播數據就得花個三兩月才能整理出來。
這種整理數據的方式也可以說是大數據的一個小分支，人工智慧初級就用了這樣的模式，只是它能調用的資源很多，運算能力就非常可觀，得出結論的時間就會非常迅疾。
陸安也分了點意識去系統空間，跟小謎商量了這件事，「你怎麼看？」
小謎在這個時候並沒有皮一句『我還能怎麼看，用眼看』這樣的話，而是認真的分析道，「我跟你一樣，對這件事的感覺相當不好，我覺得問題應該出在那些沒怎麼露臉的老人孩子身上。」
「另外，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他們像是演員。」
小謎作為系統具象成真人的存在，看待事物的敏銳性並沒有丟，她跟陸安的看法基本一致，能看到的也就只有那麼多了。
「查查那個地方在哪吧，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會過去一趟的。」
……
……
白念和陸安坐在後排座椅上，她看了幾眼身旁處於沉思狀態的陸安，有些疑惑的問道，「那直播有哪裡不對嗎？還是你在考慮別的事情。」
陸安回答，「都有吧，就是自我感覺有點彆扭，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這件事情背後肯定不簡單。」
還有一句話陸安沒說出來，他不能容忍那些為了自己的私慾去想盡辦法跟婦孺老人較勁的人，半點都不能容忍。
白念偏著頭想了想，道，「我也看了直播，為什麼我除了有點感動，並沒有別的感覺呢？」
然後又自言自語的說道，「難道因為我是學生，看待事物的寬廣度不如你？」
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白雯雯搭腔道，「我也看了幾眼，覺得搞得有聲有色的，如果沒有小安在背後的努力，我們要從直播上看到這些，還不知道得多久呢！」
「小安，你到底是覺得哪裡不對？」白雯雯回頭看了眼陸安，問道。
陸安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總覺得那個什麼昊什麼的，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的人，而且，總感覺他們的操作有點掩人耳目的樣子，別人直播這種事情恨不得將所有的事情事無巨細的全部擺在全天下的面前，他們怎麼就反其道而行了？」
「可能是因為受你一貫喜歡低調的影響？」白念在一旁插嘴。
……
……
陸安一路上都在想這件事情，他已經從小謎那得到了直播現場所在的山村的具體位置。
就在隔壁省。
並不遠，飛過去的話，只需要一小時，再轉車的話也用不了多久，他還真動了去那邊看看的心思。
另外，人工智慧初級建模、收集數據、分析結果的操作已經完成了，陸安看著人工智慧初級列出來的那份表格，微微有些驚訝。
人工智慧初級統計的數據項目很多。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單場直播的總計禮物收益等。
統計橫向對比了那位昊天哥所有的直播場次，從數據顯示來看，從這位昊天哥第一次開播到現在，同比增長了百分之七八百！
具體來說，是一個比較恐怖的數字。
這場直播的直播總計禮物未分成前的收益是：102萬！
沒錯，人民幣一百零二萬！
短短二三十分鐘的收益，居然過了百萬這條線，而且陸安是看到了沒有任何瘋狂的土豪砸錢！
是，102萬對陸安來說，的確微不足道，可能隨手一花就是幾百上千萬，但，對於普羅大眾來說，一百多萬，真的很難掙！
另外一個數字是這個昊天哥的直播間累計禮物收益：600萬+
最後一個更加讓陸安吃驚的數字是，全平台，多娛直播除外，所有慈善公益類型的直播總禮物收益為：1億3千萬！
而這僅僅只是這半個月內的事情！
陸安那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其中有問題，很有問題，他已經決定了，明天就去那個山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