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當年真相

若是不出意外,王鉷的腦袋會整個給削下來。

然而,就在長戟鋒利的偃月刃落在王鉷肩頭,千鈞一髮之際,王鉷突然整個人崩潰了起來,大叫饒命。

也是齊雲鶴收的及時,在他『饒』字剛喊出之際,齊雲鶴很好的控制住了長戟,鋒利的偃月刃停留在王鉷脖頸間,只有毫釐之差。

眾人都出了一身冷汗,王鉷更是直接嚇尿了褲子,哆哆嗦嗦地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李滄海卻是和李鈺兩人互相擠了擠眼,兩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惡魔!你們就是惡魔!」王鉷癱坐在地上,眼中儘是驚懼之色,口中喃喃地道。

就算是他們,也沒有說殺掉誰就殺誰,至少也會在刑訊逼供之後,才會取其性命。

他原以為,眼前眾人所說不過是在嚇唬他,畢竟自己是朝廷命官,他們多少會有些忌憚。

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絲毫不在意這些,竟然真的要取他性命!

一個是禮部尚書,一個是大理寺卿,還有一個則是當今皇室子孫,這三人誰不是位高權重之人?

王鉷這才發現,自己太高估了自己。

這三個人聯合起來,就算是白的也能說成黑的,更重要的是,在自己和他們之間,皇帝絕對會相信他們。

在性命和堅持之間,王鉷選擇了前者。

自己的權勢雖說是李林甫所給,但自己也給他做了不少事,更何況他已經死了。自己為了一個死人去賣命,豈不是可笑?

如今的王鉷。心中只想著能夠活命,其餘之事。又豈會在意?

「將他帶走,押入大牢,嚴加看管!」李滄海見王鉷已經失去了反抗的鬥志,心理防線也已經崩潰,暗自點了點頭,隨口吩咐道。

幾名金吾衛士兵,立即將失魂落魄的王鉷給捆了起來,然後整隊離開了荒宅。

「李大人,你可真是嚇壞老夫了。老夫還以為你真的要殺掉王鉷呢!」走在路上,崔渙回想起來依舊有些心有餘悸地道。

李滄海笑了笑道:「崔大人以為我真的會殺了王鉷?」

崔渙愣了下,道:「難道你不想殺他?」

「崔大人,你難道沒看出來,這是我們故意為之嗎?」李鈺興奮地插嘴說道。

「哦?故意為之?老夫不解。」崔渙搖頭道。

李鈺哈哈一笑道:「其實,在王鉷拒絕開口之時,先生就對我暗中使了眼色,起初我並不明白先生的意思,但後來與先生的對話。卻讓我明白了過來。先生的意思就是要給王鉷製造一些壓力,好讓他知道,他對於我們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如此他才會在意自己的性命。」

他長舒了口氣。興奮不已地接著說道:「王鉷起初自然不會相信我們所說,他很自信的以為我們不會殺他,但當雲鶴以長戟險些將他斬殺之時。他就明白了自己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重要,而後又從鬼門關繞了一圈。他內心之堅持就會陷入崩潰。」

「難道王爺就不怕,齊雲鶴萬一失手。真的將王鉷給殺了?」崔渙愕然地問道。

李鈺搖起摺扇,得意地道:「本王對雲鶴的身手非常有信心,以他的本領,完全可以掌握的恰到好處。事實證明,本王並沒有猜錯,王鉷在生死攸關之際,最重還是選擇了保全性命。」

「原來如此。」崔渙感嘆了一句,同時心中對膽大心細的兩人敬佩的五體投地。

「這一切都是在先生的掌握之中啊!」李鈺無比欽佩地道。

李滄海淡然一笑,道:「此番能夠擊潰王鉷內心,多虧了王爺與齊管家,若非王爺及時猜透了我的意思,齊管家又武功超絕,王鉷這塊骨頭還真好啃。」

「先生過譽了,這都是先生教導有方啊……哈哈!」能夠親身參與到案件之中,並幫助李滄海一舉擒住王鉷,李鈺覺得很得意,甚至走起路來都有些輕飄飄的感覺。

「也只有李大人,才能如此從容不迫的使用這等方法,若是換做別人,王鉷只怕早已身首異處了。」崔渙嘖嘖稱奇道。

李滄海淡淡地道:「對付惡人,就要用比惡人更兇惡的方法,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王鉷為虎作倀,做了諸般惡事,他要承受的是大唐律例的制裁,而非個人之怒。」

崔渙愣了下,他琢磨了一番這句話的意思,臉色頓時變得凝重起來。

他對著李滄海深深地行了一禮,認真地道:「李大人年紀輕輕,對大唐律例卻有著如此執著,實在令人敬佩,請受老夫一拜!」

李滄海忙將他扶起,道:「崔大人,您是前輩,晚輩萬萬受不起啊!」

崔渙卻絲毫不在意,他熱淚盈眶地道:「李大人,這大唐若是多幾個如你這般的忠臣,又何至於落到現今這等地步?」

李滄海和李鈺聞言,兩人的心情頓時沉重了許多。

大唐已經風雨飄搖,這已是不爭的事實,可這又有什麼用呢?

皇帝整日里貪圖享樂,朝政由奸佞之臣把持,忠臣良將不是被迫害致死,便是被貶官流放,如今的朝堂還有幾個膽敢直言進諫之人?

「崔大人,不論如何,大唐尚有著許多忠義之士,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李滄海想了想,寬慰道。

「希望上天護佑大唐,早日掃除陰霾,流傳萬世基業!」崔渙仰天嘆道。

李滄海張了張嘴,他很想告訴崔渙,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這種事在沒有發生之前,誰又會相信呢?

長長的嘆了口氣,李滄海搖了搖頭,振奮精神。說道:「崔大人,眼下最重要的是審問王鉷與羅希奭。大唐的毒瘤要挨個的拔除。」

崔渙嘆息著點了點頭,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鈺忽然問道:「先生,你何時抓到的羅希奭?」

「我並不知道有沒有抓住羅希奭,此事我是交由吏部尚書去辦的,我只是希望能夠抓到他。」李滄海笑了笑說道。

李鈺眨了眨眼睛,吃驚地道:「如此說來,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在騙王鉷了?」

「也並非全部。至少那證據,我已派人去取,至於羅希奭,我卻不知有沒有抓到了。」李滄海說道。

「先生。你可真是夠奸詐的啊!」李鈺突然感慨道:「王鉷這廝若是知道了真相,真不知會不會一頭撞死。」

李滄海隨意的聳了聳肩,他忽然問道:「王爺,你們怎麼會去到秦家故宅?」

李滄海很好奇,在他布置好了一切,靜等著王鉷往裡鑽時,李鈺和齊雲鶴卻出現在了秦宅。

當時,天色已晚,為防止打草驚蛇。他攔住了兩人,但卻未來得及詢問。

「我聽聞先生近來在調查十多年前,有關秦復通敵叛國之事,也想跟著盡一份心力。於是便和雲鶴去到秦家,想要看看能否找到些線索。」說到這裡,李鈺突然撇了撇嘴。說道:「誰知一進宅院,竟然看到許多墳丘。晦氣。真是晦氣!先生,那些墳丘里埋的都是些什麼人?」

「秦家故人!」李滄海深深地道。

「秦家之人?」李鈺頓時愣住了。他回想起那些墳丘,頓時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還有兩天就是期限了,在此之前一定要查清當年之事。」李滄海堅定地道。

眾人點了點頭,立即加快了步伐。

洛陽大牢,地字六號牢房,一名面白少須,眼中透露著凶光的男子,在裡面大聲吼叫。

「來人!放我出去!我乃是朝廷命官!你們竟敢抓我?豈有此理!」

「人呢?快來人!本官乃始安郡太守,你們好大的膽子,還不放本官出去?」

「來人……快來人!」

……

牢房盡頭,李滄海背著雙手,他身後跟著李鈺,崔渙等人,旁邊站著吏部尚書。

「高大人,他就是羅希奭?」李滄海看著牢房所在處,好奇的問道。

吏部尚書高洛川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就是羅希奭。我們去到他家中之時,發現他並不在家,後來才知道,他去了青樓,我們在青樓之中將其捉住的。李大人,你打算何時審問他?」

李滄海想了想,淡淡地道:「先關他兩天,這期間只需給他送飯,不許任何人同他說話。」

「這是為何?」眾人有些不解。

李滄海沒有回答,而是自顧自的朝玄字型大小牢房走去。

眾人雖一頭霧水,但見識過李滄海的厲害之後,早已對其心存敬畏,是以眾人並沒有覺得不妥,紛紛跟在他身後走去。

玄字型大小牢房,位於洛陽大牢地下三層,王鉷則被關進第三間牢房之中。

眾人打開牢房,跟著李滄海走了進去,王鉷整個人癱坐在地上,似乎蒼老了許多。

「王鉷?崔大人,他怎麼會在這裡?」吏部尚書有些吃驚,他低聲向崔渙問道。

崔渙對他噓了一下,微微指了指李滄海,吏部尚書恍然的點了點頭,隨即閉口不言。

「王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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